“合法抢劫”，81岁老人价值$140万房产被拍卖，仅售$12464

上个月，一位现年81岁的老妪罗斯玛丽·本特（Rosemarie Benter）在旧金山上海特（Upper Haight）社区的一栋乳白色维多利亚式建筑的门前开门迎客。

“我们要卖掉你的公寓，除非你有1.3万美元，”本特回忆一位止赎受托人对自己说道，“1.3万美元，否则它将在29分钟内出售。”

本特回忆说，在恐慌来临之前，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本特的家是一间宽敞的公寓，里面有壁炉，可以看到狭长地带的景色，窗台上的鲜花都绽放了，当时价值140万美元--大约是该地区的平均水平。

但就在本特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时，一位止赎受托人在旧金山市政厅的纪念门外拍卖了她的房子。一位未透露姓名的买家以12464美元的价格买下了这套公寓，这是一笔令人瞠目结舌的交易，发生在这位81岁的妇女拖欠价值不到1万美元的贷款后发生的。

律师和住房倡导者表示，本特被骗了，同时承认可能没有违反法律。最近几周，两家非营利组织和一名城市监管机构出面干预，让本特继续住在她已经居住了30年的房子里。然而，他们的道路上充满了障碍。中风后幸存下来的本特，患有严重的关节炎，如果她流离失所，将面临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我快82岁了，”她在上海特的公寓里接受电话采访时说，声音疲惫而憔悴。“我年纪太大了，没法住在街上。”

一系列复杂的事件导致一幢价值140万美元的旧金山住宅以不到13000美元的价格被拍卖。

对本特来说，麻烦始于2007年，当时她办理了反向抵押贷款（reverse mortgage），这是一种允许老年房主将其积累的资产变现的贷款，条件是他们必须留在住宅中并支付房产税。

14年后，一系列的健康问题让本特陷入债务危机，她拖欠了房产税账单。她借了一笔9519美元的贷款，但没有意识到她的房子成了抵押品，如果违约，她就有失去房子的风险。

到去年10月，由于手续费和8%的利率，这笔贷款激增至1.1万美元以上。当本特未能偿还贷款时，贷方突然介入，取消了她的房屋赎回权。

2月17日，旧金山社区土地信托（San Francisco Community Land Trust）介入阻止了这笔交易，理由是一项新的加州法律，旨在保护居民不因止赎而被赶出去，并防止房产空置。

为此，法律赋予一些人购买权，包括租客、自住者或寻求将房屋转换为经济适用房的非营利组织，他们有45天的时间超过拍卖中的最高出价。该信托公司提交了12505美元购买公寓，并以可承受的价格将其租给本特后，却发现该房产有734518美元的债务负担——这笔债务是欠PHH公司的，PHH公司是与本特合作进行反向抵押贷款的贷款人。

截至上周，另一位买家出价超过了土地信托公司，如果交易完成，他将继承PHH Corp.的债务。负责拍卖的受托人Golden West Foreclosure Service Inc.的一名代表表示，在加州司法部长公布结果之前，或者在新业主提交契约之前，他不能透露结果。

事件的突然转变让土地信托的执行董事萨基·贝利（Saki Bailey）和教会区非营利机构老年人法律援助的律师达伦·奥尔（Darren Orr）感到沮丧，他代表本特试图留在自己的家中。两人都坚持认为他们不会放弃。

奥尔说：“如果他们是一个合适的投标人，我们想给他们施加压力，让他们做正确的事情，把它卖给土地信托基金或我们的客户。他们可以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情，但他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让一个81岁的残疾的旧金山长期居民流离失所。”

PHH的代表没有回应置评请求，为本特的医疗费用提供9500美元贷款的Cal West Home Loans Inc.的迈克尔·布鲁诺（Michael Bruno）也没有回复多次拨打的电话。

本特描述了几个月来与为她联系布鲁诺的经纪人之间的混乱交流，后者也没有回应置评请求。尽管她说，在过去的一年里，她会定期收到邮件中的违约通知，但她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些通知，也不知道任何付款时间表。

奥尔熟悉本特困境中的许多因素。

本特是一名德国移民，与一名美国大兵结婚，后来又离婚了。她在旧金山生活了大约40年，见证了她的三个孩子长大成人，并为死于艾滋病的两个儿子感到悲痛。她看着这个城市的房地产市场不断升温，以至于她在上海特区曾经不起眼的公寓变成了价值百万美元的房子——只是卖出的价格还不到其价值的百分之一。

奥尔表示，老年人是金融滥用（financial abuse）的“行走目标（walking targets）”，尤其是那些在房地产价格不断上涨的城市拥有住房的人。他们有多年的时间积累金融资产，但也可能在健康问题上很脆弱，容易受到伤害——在做出重大的生命终结决定时，往往没有人给他们提供指导。

虽然与本特合作的每个经纪人和贷款人都可能遵守了法——而且显然没有人被控犯有任何罪行——但他们的行为在奥尔看来是掠夺性的。他们试图对本特的财务状况施加不适当的影响，当时她进出医院，努力应对反向抵押贷款的神秘规则，并容易相信任何看起来有知识并愿意提供帮助的人。

奥尔说：“当人们面临丧失抵押品赎回权的情况时，他们会被电话和邮件淹没，有人说‘我们可以帮助你’。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客户没有更早地联系我们，”他补充说，他指的是本特。“她以为自己得到了帮助。”

县政委员会成员迪恩·普雷斯顿（Dean Preston）的辖区包括上海特区（Upper Haight），他表示，可能会从市政府寻求资金来帮助本特，尽管他也在向贷款人施压，要求他们做正确的事情，允许本特继续住在自己的房子里。

“这些银行得到了联邦政府的大规模救助，”他指的是联邦政府最近接管硅谷银行（Silicon Valley Bank）。“没没有一家银行会因为一位81岁的旧金山长期居民支付了1.25万美元而破产或陷入危险。没有什么能强迫这些机构以这种方式取消抵押品赎回权，而不是解决问题，让老年人能够继续住在他们的房子里。”

目前，本特的命运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一个她不认识的购房者的同情。奥尔、土地信托基金和市政府似乎没有什么其他选择。

“没有什么是确定的，”本特说，她只能咬紧牙关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