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国粹麻将,有个风行的段子说:“十亿人民九亿赌,还有一亿做候补”,尽管有些夸张,但是估计谁也没法否认麻将在中国人的娱乐方式中的“霸主”地位。“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三缺一”,麻将在全国各地有着多种玩法,可提到玩哪一种,四川麻将俨然人气最高,“春节时,一帮北京人非要打四川麻将”,《天真与经验》的主播苗师傅曾在节目里如是说,当然对于“爱麻”的四川人来说,麻将早就是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但是,或许大部分人都不曾设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因为日常生活中最普通的打麻将对簿公堂,澳门大学教授、历史学家王笛在播客《天真与经验》中,就讲了“中国第一起麻将官司案”的背后故事,他也把这个故事写进了自己的《茶馆》第二卷的最后一章中,并将最后一章的英文标题定为Power of mahjong(麻将的力量)。诉讼案的情节并不复杂,发生在2000年11月,原告是来自成都某小区的居民余女士,她的房间窗口对着居委会设置的居民活动室,里面从早到晚响起的麻将声,使她不堪其扰,于是不断向居委会投诉,为此,居委会组织小区的居民们就是否赞成打麻将进行了一次“公决”,参与投票的居民多为五、六十岁的老人,结果是六十七人赞同,只有余女士一人反对,最终,余女士选择把居委会告上法庭,对薄公堂。这场因麻将而引发的官司,在当时引发了全国范围的强烈关注:什么样的公共场所可以打麻将?如果居民活动室不让打麻将,那老人们去哪儿打呢?“全民皆麻”有损城市形象?……彼时支持派、中立派、反对派众说纷纭,激烈交锋。这场全国轰动的诉讼在备受关注后,便没了下文,王笛教授在播客节目中提到了最后结局,颇值得玩味,“从本质上来说,算是妈妈(余女士)赢了,因为这个官司以后,麻将室(居民活动室)没有开,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上看,她又是个输家,她在社区没办法再继续待下去了……她的男朋友也彻底离开了她”。王笛教授是土生土长的成都人,但其实并不会打麻将,关注麻将,一个原因或许是他的四川人的身份使然,另一层面则是他始终在用微观史学观察着宏大叙事下,老百姓的日常生活。除了麻将,王笛还关注成都的一种特别现象“茶馆文化”,在他看来,“如果中国的历史无论200年或者500年或者1000年,都只是记载茶馆喝茶、餐馆吃饭、旅游,甚至按照传统的观念,就没有历史可记载,或者按照史书上经常说的,‘本年无大事可记’,那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福气了”。茶馆是最便宜的社交和休息场所,人们是怎么“坐茶馆”与吃闲茶的?50年前、100年前,一个普通的成都人是怎么度过自己的一天,如何去茶馆活动的?区别于宏观历史,王笛教授提到的微观史学的研究,尤其在意历史书中那些往往被忽略的小人物,用微观史学去看待、理解日常生活更像是一种人生态度,“我们每天的日常是,上下班去购物,生儿育女,抚养老人,去餐馆吃饭,去茶馆喝茶,这些都是我们对社会的贡献,不要来忽悠我们一定要做什么大事业,有的人可以做大事业,但是我们绝大多数的人,做了这些一点一滴的日常,就应该受到尊重”。在这期节目的讨论中,苗师傅和王笛教授从王教授的“川普”(四川普通话)开始,打开了彼此的话匣子。他们从四川方言聊到麻将,从麻将聊到茶馆,再从茶馆聊到“袍哥”、中国的“孝”,“我一贯主张,特别是在写社会普通人的时候,我们缺乏历史的记载时,可以去文学中找补充”。王笛:这篇论文其实很多年前就已经翻译过来,也在杂志上发过,我也在一些大学做过讲座,就是关于打麻将和赌博的这种关系,但是其实别人都会问,你写研究麻将的论文,肯定很懂麻将,就是其实我不会打麻将。大家可能就会问,你都不会打,对吧?你研究个啥麻将?我承认这一点,但是我的重点是放在人与人的关系,而不是怎么打法,(研究的)是麻将所引起的社会问题,包括赌博、城市的形象问题。学历史的好处
苗师傅:您学了几十年的历史,学历史的好处是什么呢?王笛:其实我觉得学历史的好处就是让你的头脑更清晰,不会被天花乱坠描绘的乌托邦所迷惑,而且当我在面对现实问题的时候,我觉得能够回到历史来看,为什么我们现在会这样。历史经常能够教育我们,虽然我一贯不主张去发现规律,我在《历史的微声》那本书中间也提到历史是没有规律的,但是我们通过学习历史,还是可以让我们对今天有更清晰的认识。我还强调一点,不管是读历史也好,还是写历史也好,其实都必须是批判性的。批判性的首先是对史料的批判,不要以为你拿到了历史资料、档案、日记等,那就是真实的历史记载。11:14 王笛:写了《麻将的力量》但不会打麻将的作者27:16 苗师傅:“一帮北京人要打四川麻将……这算是个文化课题了”48:08 “萧红、张爱玲、鲁迅小说里的故事也是社会的实情”58:57 最早“袍哥”记录者沈宝媛家族的传奇故事熟悉三联中读的朋友对苗炜应该并不陌生,他是前《三联生活周刊》副主编,原《新知》杂志主编,人称“苗师傅”。在这档原创播客节目中,他习惯以知识分子的敏锐和思考,对话来自不同领域的实践者,进行人文新知、社会生活、公共话题的讨论,找寻抚慰时代困境的方法论。中读播客频道是中读最丰富的原创播客音频节目阵地,在这里,你可以收听到约20档原创播客,以及15+档引进的优质播客。
中读编辑部出品的泛话题型播客《中场时间》、读书青年最爱的《一周书讯》、换种方式看世界的《听外刊》、你身边的剧场生活指南《安妮戏聚时刻》、财经时事背后真相的《老九论财经》。2022年,《苗师傅·天真与经验(第一季)》《挖啥呢》《岁时茶山记(第三季)》《霞光里回声(第三季)》重磅上线,它们则分别从人物对谈、考古文博、茶艺、音乐等四个领域给中读用户提供了更多内容选择可能性。用声音记录生活和时代,欢迎关注“三联中读”播客频道,让我们一起从不同维度聆听世界、感受世界。打个广告
苗师傅今年在中读开设了一个写作训练营——《苗师傅写作基本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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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师傅自己说,“我们不以写小说为目的,也不区分虚构非虚构,关键是走出写作的第一步。”
在这个训练营里,他会传授给你5个经常被忽略的技能点:
写时间:如何不写成流水账?如何怀念故人往事?
写人物:一个人如何成为故事的起点?如何发现人物身上的独特性?
写事件:如何把事件写成艺术?如何写好开头和结尾?
写语言:如何培养自己的语感?如何找到自己的语调?
练技法:如何改变感知界面?如何找到内心僻静处?
……
我们调研了市面上几乎所有同类训练营,发现它们多数采用主讲人自己的作品作为“教材”。或是选取一些版本较老的写作教材中的范例,这些,在我们的训练营中都不会出现。
我们希望打造一种极其丝滑、更为有效的进入方式——
学习素材全部来自学员喜爱的文学文本,其中既包括经时间淘洗的名家经典,也有让你惊呼别有洞天的冷门佳作。
你将迎面遇上现代文学名家张爱玲、周作人、朱自清、老舍,远赴重洋和纳博科夫、菲茨杰拉德、克里斯汀•鲁佩南讨教;
曾让你惊为天作的《笑傲江湖》《了不起的盖茨比》《倾城之恋》,现在,它们都是苗师傅带你学习“事件写作”的教科书;
好看耐读的《呼兰河传》《安吉拉的灰烬》也会成为你锤炼语言的范本。
让这些文学大师的经典作品,为你的写作开个精彩的头,打个样儿。
再加上苗师傅“行家指路”,你学写作的路上,不必走冤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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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访谈|王笛:史学观决定了我们怎样看历史》 澎湃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