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薪背景下，投行还是好去处吗？”在社交媒体上，有求职者这样提问。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高薪一直是金融从业者在外界眼中摘不掉的标签，2022年7月，头部券商中金公司因一名员工家属“晒8万月薪”陷舆论风波，虽然涉事员工被停职调查，但券商高薪酬的话题却就此甚嚣尘上。去年以来，随着资本市场的震荡下行叠加行业监管政策趋向严格，金融行业不时传来降薪传闻。近两周，随着上市券商和上市银行2022年度报告渐次披露，该传闻也得到了印证。Wind数据显示，截至4月7日，已有27家上市券商或其母公司公布了2022年度报告，22家券商人均薪酬出现不同程度的下降，仅5家券商员工人均薪酬小幅上涨。“三中一华”（中信、中金、中信建投、华泰）中，中金公司人均薪酬下降19.67万元，华泰证券人均下降18.97万元，中信建投人均下降10.32万元，中信证券人均下降7.12万元。降薪是大势所趋，这已成了多位受访业内人士的共识，一位证券研究机构人士告诉《中国企业家》，“券商降薪主要出于两点原因：一是行业利润率下行；二是券商基本都是国企，在共同富裕大趋势下要做好带头作用。”Wind数据显示，截至4月7日，已有27家上市券商公布了2022年度报告。“券商一哥”中信证券员工平均薪酬为82.25万元，在已披露年报的券商中薪酬最高。“投行贵族”中金公司员工平均薪酬超78.63万元，排名第二。国泰君安员工平均薪酬达71.46万元，排名第三。申万宏源、广发证券、中信建投紧随其后，2022年员工平均薪酬分别达65万元、60万元、59万元。目前已披露的券商中，排在最后一位的华安证券的员工平均薪酬仍超过28万元。与2021年相比，券商降薪传闻在数据变化中也得到了印证。已披露年报的27家上市券商中，仅有5家公司员工平均薪酬上涨，其中东方财富员工平均薪酬由31万元上涨至35万元，同比上涨约14％，涨幅最高。华林证券平均薪酬上涨4.29万元，中油资本平均薪酬上涨4.22万元，红塔证券平均薪酬上涨3.99万元，光大证券平均薪酬上涨0.25万元。与22家上市券商薪酬下降数额相比，5家券商薪酬的涨幅显得少了许多。海通证券2022年员工人均薪酬与2021年相比下降29.95万元，这一数字甚至高于华安证券2022年的人均薪酬，后者2022年人均薪酬为28.42万元。此外，广发证券人均薪酬由82.97万元下降至59.99万元，下降22.98万元，招商证券人均薪酬为46.47万元，与2021年相比下降22.8万元，中金公司人均薪酬78.63万元，与2021年相比下降19.67万元。一位中部券商公司工作人员告诉《中国企业家》，虽然年报数据显示薪酬下降10%，但对普通员工的薪资没有太大影响，“毕竟去年市场行情不好，公司业绩不好，所以薪资也会有一定程度上的下降。”券商高管的薪酬降幅更为明显，多家券商公司高管薪酬直接“腰斩”。比如，中金公司2022年董监高年度薪酬总额为4126.2万元，较2021年9441.6万元同比下滑56.3%；东兴证券高管2022年度薪酬总额为1435.28万元，较2021年的3702.81万元同比减少61.24%；申万宏源高管薪酬从2021年的2318.15万元减少至2022年的1062.63万元，同比下滑54.16%。过往“超高薪”高管主要集中在“三中一华”，2021年券商高管年薪超千万的有三人，分别为中信证券执委会委员马尧（1162.63万元）、执委会委员薛继锐（1152.53万元）、前高级管理层成员金剑华（1074.62万元）。而到了2022年，市场上千万年薪的高管已经成为往事，薪酬在500万元以上的高管也都已“绝迹”。中信证券年报显示，总经理杨明辉2022年薪酬为469.35万元，较2021年下降了529.33万元，下降幅度达53%。马尧去年薪酬为596.16万元，薛继锐去年的薪酬为636.16万元，金剑华的任期在去年6月28日届满，其薪酬为72.29万元。中信证券董事长张佑君在2022年度业绩说明会上就薪酬问题进行回应：“薪酬肯定是每一位员工和社会都关心的。”他表示，中信证券的薪酬体系是经过公司董事会、薪酬委员会、职工代表大会的意见共同研究制定的。同时，也会考虑主管机构有关薪酬指引和指导意见来设定薪酬管理办法。“中信证券在薪酬体系的规划上会充分考虑全社会的发展，充分考虑金融业在社会发展中应该起到什么样的表率作用，起到一个大公司的带头作用。”张佑君表示。
券商的困境：业绩、监管、舆论
中信证券之外，招商证券、广发证券近期也对市场关心的薪酬问题进行回应。4月6日，招商证券在上交所互动平台回应称，始终遵循业绩目标对标市场、薪酬水平对标市场的双对标原则，根据岗位价值、业绩结果、绩效表现、全面风险管理和合规管理落实情况等多维度确定有竞争力的薪酬水平，做到“业绩升、薪酬升，业绩降、薪酬降”。2022年市场疲软拖累了券商自营业务及经纪业务，加之行业监管政策更加严格，降薪在券商乃至更广泛的金融行业已经成为共识。盈利下滑成了上市券商2022年报的整体特征。已披露年报的27家券商中，仅方正证券和信达证券两家实现净利润增长。即使是薪酬涨幅最高的东方财富，2022年公司营收也同比下降4.65%，净利润同比下降0.51%。以“券商一哥”中信证券为例，2022年实现营收651.09亿元，同比下降14.92%；净利润213.17亿元，同比下降7.72%，总资产达到1.31万亿元。具体来看，2022年，中信证券经纪业务实现营业收入164.88亿元，同比下降9.85%；资产管理业务实现营业收入121.85亿元，同比下降9.84%；证券投资业务实现营业收入157.72亿元，同比下降14.22%；证券承销业务实现营业收入85.11亿元，同比增长9.78%；其他业务实现营业收入121.53亿元，同比下降34.6%。在全行业收入整体下滑超20%的2022年，中信证券业绩还算平稳。中国证券业协会数据显示，2022年末，140家证券公司实现营业收入3949.73亿元，同比下降21.38%；实现净利润1423.01亿元，同比下降25.54%。这与2021年行业净利润整体上涨形成鲜明对比。去年，多家券商个别员工“晒薪”事件将行业高薪酬话题推至舆论的风口浪尖。2022年7月，中金员工家属炫富风波持续发酵，引发网民对金融行业高收入是否合理的争议。在上述证券研究机构人士看来，金融行业高薪是否合理往往是市场博弈的结果，个人难以判断。不过，监管方面与此同时开始持续倡导金融行业薪酬体系变革，呼吁要科学设计薪酬体系，建立长期与短期兼顾的激励机制。2022年5月，中证协发布《证券公司建立稳健薪酬制度指引》，对券商及券商子公司建立稳健薪酬制度给出基本规范要求，并要求各家券商保证稳健薪酬制度的有效落实。去年8月，财政部发布对国有金融行业的“限薪令”，要求金融企业高管及重要岗位员工基本薪酬一般不高于薪酬总额的35%，绩效薪酬的40%以上应当采取延期支付方式，延期支付期限一般不少于三年。今年2月23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刊文《坚决打赢反腐败斗争攻坚战持久战》指出，深化对金融、央企领域和行业“四风”表现形式和特点的认识，坚决摒弃“例外论”“特殊性”“优越性”“无关论”“业务需要论”等错误论调，破除“金融精英论”“唯金钱论”“西方看齐论”等错误思想。武汉科技大学金融证券研究所所长董登新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中国的上市公司，尤其是金融企业，需加大递延报酬的比重，缩小当期现金工资的支付比例。同时，金融机构的收入分配方面，高管与普通员工之间存在巨大差距，两极分化现象较为显著，有必要在薪酬设计上使其有所缩小，既要对高管高薪设置上限，约束其无度上涨、无度要价，也要更多关注底层员工的福利。参考资料：
《超八成券商人均薪酬下滑，炫富风波后中金公司人均降薪20万》，徐蔚， 极目新闻新闻热线&投稿邮箱：[email protected]
值班编辑：王怡洁 审校：张格格 制作：吴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