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今年失去工作的人公众号新闻2023-05-06 04:05编者荐语:嗯,为了避免不告而别,做了中产先生mini,主打精悍短文。6712个字 阅读时长:15分钟中产先生 | 洞见时代 发现价值 讲述生活来源:真实故事计划生活,看起来像文艺片,期待的是色情片,而现实却通常部大烂片,但还得照常过。- 1 -公司七楼有个天台,站在那里向下看,地上每个人都像一只蚂蚁。有段时间,我每天无所事事,从早到晚和老杨逗留在那儿,看脚下的蚂蚁们忙忙碌碌地出入,我们在天台上无聊又忐忑。那是2017年夏天,公司业绩下滑,老板说,既然你们项目不赚钱,还留着这个部门干嘛?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部门自此被裁撤。三四十个同事,有出路的都走了,只剩下我们十几个人,虽然依旧发薪,却迟迟不安排新岗位。我们无事可做,盘踞在七楼东北角的天台。天台二十几平,四方地,正中心摆了两个青花大盆,盆里曾经有两棵冬青树,现在只有花盆还在。那段时间,我们每天九点准时出现在楼下食堂,十点掐着点在七层电梯口,上天台,找一把折叠椅,躺下,点上一支烟。老板们的办公室在六层,就在脚下,所以我们每去厕所,都是名副其实骑在他们头上拉屎。老杨形容这叫带薪拉屎。我们都想拿离职赔偿金,可HR不见人影。老杨说,这是一场持久战,HR可能拖上三个月,也可能拖上半年,或许拖到员工崩溃自己主动辞职,那就可以省下一笔钱。所谓上策伐谋,人力资源的那帮人肯定读了《孙子兵法》,孙子读孙子,一帮孙子。老杨人近四十,是我们中年纪最大的。那段惶惶不安的时日里,他总是坐在折叠椅上,翘着腿,吸上一口烟,喷出一句接着一句充满智慧的话来。他说互联网行业是把剃刀,资历越老,头发越少,新人毛发浓密进来,老人秃着脑壳出去。比如像他,从业八年,之前号称东三省费翔,现在成了西二旗秃狼。入秋时,年轻人走了干净,只剩下我们五个三十上下的老家伙们依然坚守,老杨说咱们应该给自己起个代号。我说叫奋斗五金刚,老杨愣了一下,他说李渔,你不觉得这名字听上去十分古怪么,“奋斗五金刚”,不就是简称“粪缸”嘛。他一巴掌捶在护栏上,“咱们应该各取所长,所以就叫‘老弱病残孕’,你觉得怎么样?”中产计划,有见识的人在一起查看详情- 2 -我觉得好,“老弱病残孕”,充满了自嘲精神。我曾看过一部叫做《梦想照进现实》的电影,封面上画了一个绝世美女和猥琐老汉,打开一看,两人从头到尾都在聊天。后来我发现生活也是这样子,看起来是文艺片,期待的是色情片,而现实却通常毫无激情,让人昏昏欲睡,根本是部大烂片。“老弱病残孕”正是梦想在现实里的真实投射。我每天坐在天台上,和老杨探讨电影和人生。老杨说最近时常想到老家,老家的朋友和女友都不想,只想家里养的两条金毛。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带上两个“狗儿子”,驾车直奔青海湖。他几年前开始策划行程,从长春出发,路过沈阳、北京,在山西兜上一圈,看看五台山和悬空寺,最后一路向西,直到西宁。只等拿了赔偿金,立刻出发。“工作呢?” 我问他。“先好好歇歇。以后再说。一把年纪,不想再北漂了。”老杨第一次来北京是在2003年。中关村尚未显出败相,写字楼里有很多小作坊,二三十平,密密麻麻排成一列,个个名字牛气冲天,什么银河软件,什么宇宙数码,有个天津老板豪情万丈:“美国有嘛呀,不就个微软吗。”他自己起名叫“巨硬科技”,做了一个硕大无比的招牌,镶一圈彩灯,主业卖盗版Windows光盘,也兼卖A片。老杨那时就在中关村上班。他是销售主管,每天晨会上给销售们做动员。销售们都穿着白衬衣和化纤西裤,一双双眼睛注视下,他手舞足蹈,吼地格外激昂:“都记得啊,工作不努力,你就是个屁。跟我一起喊,今天业绩不增长,明天来了就下岗!”老杨和当时的女友住在通州,每天六点爬起来搭地铁,1号线坐到公主坟,然后再搭300路公交车去海淀。“过了大望路,地铁里人就满了。车厢里一摇一晃,管你是男是女,一样前胸贴着后背,什么流氓不流氓,大家都忙,忙着活命呢。”地铁一停车,人像骨牌一样向前倒,门一开,人争先恐后往前涌,场面混乱。一次老杨觉得下身冰凉,伸手一摸,不知何时腰带断了,小肚子和内裤招摇在外。他只好一手提裤子,一手扶栏杆。后来老杨学精了一些,上了车闷头往角落里钻,靠墙一站,再怎么拥挤也不会前后夹击了,甚至还练就了一身站着睡觉的好本事:一只手撑着扶手,一只手扶着墙壁,双眼一闭,跟着车厢摇摆,做一些摇摇晃晃的梦。他常常梦到东北老家,夏天阳光明媚,松树林像绿色的海浪,他坐在湖边,放上饵,鱼钩一甩,一尺多长的白鲢鱼一条条蹦出水面,一会儿就塞了小半桶。他看着鱼,心里盘算着红烧、清炖、油焖、干煎、水煮鱼、酸菜鱼、垮炖活鱼……猛一睁眼,操,坐过站了!抹了抹口水,迈开长腿,跨台阶,翻护栏,如履平地。老杨就这样忙碌如狗地跑到二十八岁。二十八岁这年,老杨终于得以清闲——他失业了。公司关停的当天早上,他还在熹微晨光里喊口号动员,下午就被通知卷铺盖走人。“老板说关就关,工作说没就没,我们还真是算个屁。”老杨没找到新工作,和女友分了手,独自回了东北老家,北京之旅暂告一段落。2009年,他进了当地分公司,做到市场总监,2016年,总部忽然宣布分公司撤销,他又被调来北京。二十三岁来京时,他还是长发浓密的小杨,等到三十七岁归来,已是毛发稀疏的老杨。老杨总怀疑自己脱发和吸了太多汽油有关。从前在北京那几年,公交车缓缓启动,他跟在后面挥手追逐,鼻子里、胸腔里汽油味道挥之不去,“先是积压在肺里,现在转移到头皮,侵害发根……”我说现在都过了十年了,要转移早就转移了。“那是乙醇汽油,劲儿小,所以跑得慢。”老杨说,他可不想再追着汽车闻尾气了,他决定开车,去他妈的,去青海湖! 青海湖太远,现实很近。抽完烟,老杨安安静静回到工位,泡茶,打开电脑,一边喝茶,一边看《动物世界》。一天,他从对面探出头来问我,“你说要是狮子跟狗交配,是不是能配出狮子狗来?”我想说瞎扯,那熊和猫交配,就要交出熊猫,人和蜘蛛交配,难道要交出来蜘蛛人了?但我只是掏出烟,邀老杨一起去天台抽一根。“那这狮子可真惨,它可真的是日了狗了。”- 3 -我和老杨抽烟时,偶尔小志也在。小志大眼睛,牛鼻子,黑黑瘦瘦,一口闽南腔,日日蹭烟抽,蹭不到就说我们不仗义,抠门。逼急了,老杨骂他:“你不说你戒烟呢么,弱志。”我们管小志叫“弱志”,因为他身体总不好。从前部门工作忙碌,常常朝九晚十二,每月最忙时,小志必然告病请假,或感冒发烧,或肠胃不畅,有一次还说自己患了盆腔炎。我们开玩笑,连他下个月的请假理由都想好了,乳腺囊肿,下下个月是子宫肌瘤。没等到下下个月,部门没了,小志却再不生病,每天幽灵一样在公司这里晃一下,那里晃一下,晃得人心烦。我们劝他坐下,他说:“整天这么坐着,你们不无聊吗?”无聊,我们无事可做,简直无聊至极。可能做什么呢?部门解散之前,我们每天都在忙。会能从早上开到中午,中午开到深夜,工作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忙时出差,一礼拜跑四个城市,夜夜凌晨两三点还在修改PPT。现在,我们闲下来了,那种巨大的空虚感却让人无所适从。我们都在努力找事做。我每天修改简历,投出一份,就在桌子拿铅笔划一道;老杨研究文玩,考虑要不要回老家开店;马先生和方兄抱着书翻看,不看书就戴着耳机和孩子视频;小志则日日在我们耳边吹牛。小志说他老家村里人人开豪车,最差也要进口BBA。我问他开什么车,他说他看上了一辆特斯拉(他开始说的是特拉斯),回去他就买一辆。还说自己有个表哥,有地有工厂,离开北京,他就去投奔他一起发财。老杨偷偷告诉我,小志一直从他那儿套现信用卡。小志缺钱,因为他的爱好费钱。他初来北京时,尚未分清东南西北,先去逛附近的情色场所,每周末都要找条街做一下。他说在北京没什么亲戚朋友,不做这些又没别的可做。部门解散后,小志更加变本加厉,不仅周末,工作日也安排上。秋天时,小志突然告诉我们,他最近认识了一个女人。换句话说,他从良了。小志从良的经过是这样的。离公司几站地远有一栋二层小楼,楼下卖火锅,楼上是养生SPA。有天小志拾阶而上去找乐子,一个南方姑娘接待了他,“我问她是哪里人啊。没想到是老乡啊。”老乡姓叶,来自小志家乡隔壁,要翻过两个山头,地图上也不近,可是在北京,简直就像是胡同里的邻居一般。房间里的气氛顿时诡异起来。最终,小志和叶小姐躺着聊了一个钟的天。叶小姐三十岁整,她说小志得喊她姐姐。时间到了,小志想要加个钟,叶小姐说算了算了,你浪费那钱干嘛。小志说那等几天他再过来。叶小姐说,你也不要过来了,直接来我家呗。他们约定好时间。几天后,小志站在叶小姐租住的房子门口。他心里有些紧张,敲了几下,又敲了几下,那扇铁门应声打开,门缝中泄出温暖的光,叶小姐站在光里,她盘着头发,围了条红色围裙,说,进来吧,先吃饭。桌上放着煲好的粥和小菜。他们吃了饭,喝了酒,在床上做了一做。看了会儿电视,在沙发上又做了一做。天色晚了,叶小姐说,你要不别走了,今天住这儿吧。小志闭上眼,倒头便睡了。来北京三年了,他说,头一次夜里抱着别人睡。从此他便经常去见叶小姐。他惦记她那一手炒牛肉和糖酥排骨,以及卧室中软绵绵的床榻和摇椅。他们有时一起逛街,一起买菜,来来往往,却从不提钱。叶小姐喜欢毛绒玩具,小志去时就带一只兔子或者玩具熊。我说小志你爱上她了,小志说这不可能。入秋时,我们在公司附近吃饭,怂恿小志把叶小姐喊出来。没想到小志真喊了,叶小姐也真来了。这女人并没有貌美如花,矮矮瘦瘦,皮肤有些黑,还有些腼腆。我们聊天她插不上话,就一直低着头看手机。我们问她以后会不会回老家,她说哎呀,全部家当都在这边,怎么回去?叶小姐说自己好几年前从村民手里买了套回迁房,隔出一个个小隔间,八九十平的房子,改得像鸽笼子一样,巴掌大的空间里居然能塞进去十个人。我问她都是什么人在租房,叶小姐的回答不加思索,“就你们这种上班的啦” 。她没看出气氛尴尬,继续说后来她干脆把房都出租了,一个月租金就上万。可做了一阵子收租婆,每天睡了醒,醒了吃,吃了睡,这样周而复始,她却又觉得无聊,还是赚钱更有趣一些,她开始重操旧业。前一阵子她在老家买了新房,倒不是为了租金,她说哎呀,就是怕万一哪天自己离开北京了,至少还有个家可以回去,是不是?席间无人说话。小志说还是喝酒吧,倒上倒上。- 4 -自从不用工作,时间就慢了。我每天抽烟,泡茶,读书,躺在椅子上,以为读了很久的书,一看表,不过也才过了一个小时。有一天我读到张爱玲,她写一个被殴打的小孩子,不知道闪避,就那样一下又一下仰着头受着,我忽然觉得被殴打的是自己,心里难过起来。生活是个套子,一直在等我扎进去,从此我就活在套子里,出也出不来,逃也逃不脱。老杨看我每天神色恍惚,说我消极。“人呀一定还得有事做,回头呢咱们整个买卖。”自此,我俩开始在角落里聊创业。聊到十月依旧毫无头绪,我们开始打《王者荣耀》。北京的秋天正是灿烂,树叶在枯萎前绽放出了最美的红色和黄色,每天一到十一点,大家集中在天台上,小志向着屋内喊话:“老方和老马呢?”方兄和马先生总是姗姗来迟。他们是东北人,吃饭在一起,睡觉在一起(他俩一起合租),打游戏也在一起。两个人游戏玩得都很好,尤其是方兄。他人高马大,每次玩王者只选钟无艳,拎着个大铁锤,走一路,锤一路,见谁锤谁。方兄和铁锤的不解之缘源于十几年前,从学校一毕业他就当了工人,从早到晚拿着铁锤敲打机器。敲敲打打间,结了婚生了子。一天,一同入厂的工友发生事故,他站在几米之外,眼看着三根手指切了下来。之后一年多的时间里,他都忘不了那些血,渗出纱布,落在地上成了一个一个小黑点,每每想起这些,他的手指头便隐隐作痛。所以过不多久他就辞职了,为了糊口,辗转跑来北京做销售。方兄是个狠人,曾经在内蒙古和客户拼酒,感情铁,喝吐血,方兄倒是没有喝吐血,他用茶缸喝白酒,直接把自己喝进了ICU。从此他在公司名声大振。我说老杨你怎么看,老杨只说了两个字——有病!“钱是老板的,命是自己的,真死了,谁养他老婆孩子?”但方兄喝酒就是为了老婆孩子。但喝到最后,依然要坐在天台上静待裁员通知。这让方兄很惆怅。他说他当然不想离开北京,可又想女儿,不过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回工厂,想来想去只有先耗着。每天十点钟,他捧着手机哄宝贝女儿,一会儿讲故事,一会儿唱儿歌。有一天从早到晚唱着自己改的小调:“云想那衣裳花想那容咿呀,诶呦咿呀嘿。”生生把一首唐诗唱出了二人转的味道。一米之外就是老马。老马曾在西部一家公司做销售主管,巅峰时手下也有五六十个小弟,后来分公司散了,回老家找不到高收入的工作,他独自一人来了北京总部,结果部门解散,一天到晚被老婆骂得狗血临头。他老婆是个悍妇,声如响炮,话筒里轰轰烈烈,老马说:“哎呀,你消消气。嗯,是我不对啊。拿了赔偿金我就回去,这不还没失业么。你放心,就算我饿死,也不让你们娘仨挨饿。”小志形容老马简直是个无脊椎动物。我说他的脊梁不是断了,是碎了,碎成一地粉末,粘都粘不起来。老马实在倒霉,几年前被调到北京总部时,他原打算自己先立足,再把老婆接来,没想刚一走,老婆就怀了孕,从此生活只剩下赚钱买尿布和买奶粉。雪上加霜的是,几个月前,老婆又怀了二胎。 听说要裁员时,老马郁郁寡欢,翻翻这本书,翻翻那本书,翻来翻去几个月,书没读多少,桌上多了一堆烂书皮。我说别人读书破万卷,您倒好,没读书呢就破了,简直是个碎纸机。老马说他只是烦,眼看老婆就要临盆,自己却马上就要失业,他竟然要指望着裁员赔偿来度过难关,活成这样真是丢人。他和方兄从早到晚坐在一起上,算计着去哪给买儿童用品、去哪能搞个兼职。那时,他俩从西二旗搬到了昌平,一人一个几平米的小房间,正好塞进人和行李箱。他们又说起,老婆们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狼狈,不知道会不会闹离婚。两人忽然变得兴致勃勃,聊起单身的好处:不用养孩子,不用养老婆,说走就走,想干嘛就干嘛,除了没有免费的性生活,不过比起自由,没有性生活好像也没什么。他们无话不说、无话不谈,却在十月时打了一架。那天晚上,“老弱病残孕”相约一起去吃羊肉串,马先生说要辣椒,方兄说不要辣椒,马先生说不吃辣椒太冷,方兄说吃了辣椒得痔疮。马先生说你一死过的人还怕痔疮。方兄抓了他脖领子,说谁他妈死过,有种你再说一次。马先生说好,我没种,不说了。众目睽睽之下, “呜哇”一声,捂着脸开哭。说不清方兄为什么会突然爆发,马先生怎么又会突然崩溃。方兄说我还没动手,你哭什么。马先生说,我想哭就哭,你管我哭不哭。方兄说,得,你那哭吧。可这么一说,马先生偏却又不哭了。两个人像蹩脚演员,拿了蹩脚剧本,还没高潮就萎了。老杨说,生活不就是德行么,管你爽不爽,天亮天黑就是一个日夜。过了片刻,他们又开始继续吃饭,继续喝酒,不像哭过,也不像怒过。方兄依然每天哄女儿,马先生依然每天被老婆呵斥,大家依然这样过着闲得发慌的生活,聚集在天台上打游戏。四个人给方兄加油:“老方,锤子呢,锤死那帮龟孙!”- 5 -几个月的时间里,我投了无数简历,可每一封都石沉大海。到了11月,终于有其他部门抛来橄榄枝。新领导是老相识,他说,现在动荡期,还能有活干就是好事。我想说没活干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坏,可最终还是回答:“我现在就想赶紧工作。”他的表情告诉我,我说出了他想听的答案。12月底,公司出台裁员政策,给了N+1的解约金。大家如愿以偿顺利失业,终于拿了赔偿金,终于可以回家了。我们相约去吃羊蝎子,每人在大谈特谈未来要干嘛。老杨打算先歇一歇,他说人生已过了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的时间里,他想要轻松一点,天暖一些,就带着狗去青海湖;小志和他的叶小姐不了了之,他想要回家,回去做大生意,先赚他一辆特斯拉(他又说成了特拉斯);而方兄和马先生则商量要一起开个店,只求离家不远,可以养家糊口。1月份,他们都陆陆续续离开了。时间一久,就变成了永不联络的微信好友。我偷偷看他们的朋友圈:老杨没有去青海湖,他带狗去了趟长白山;小志没有到表哥的工厂里一起发财,也没开上他的特斯拉;而方兄和马先生各自在老家找了个地方继续上班,两个人并无交集。我的工作又忙碌起来,闲时还会爬到闲置的天台上抽烟,楼层里黑着灯,空气污浊,独自穿过角落时,偶尔会想起我们一起混过的日子。后来有一天天台不知被谁被上了锁,我便再也没有上去过。就这样。↓ 点击阅读原文,开启中产会员计划。微信扫码关注该文公众号作者戳这里提交新闻线索和高质量文章给我们。来源: qq点击查看作者最近其他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