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天书

今天是五一劳动节，先祝大家劳动节快乐。小编坐标芜湖，今天凌晨所在小区结束了14天封控管理。和大家聊聊一些感想。

本次封控的源头是4月16日下午一名中学生因发烧前往医院检查，测出阳性，因为该病例是主动检查才被发现，而且活动范围较大，所以政府决定市区紧急封控管理。这14天里，最混乱的时候其实就是封控前一天晚上，当晚得到17日凌晨4点开始封控通知的居民们纷纷出动进行抢菜大战，这个时候很容易出现聚集性感染。

在得知紧急封控的情况下，这样的情况很难避免，尤其在上海糟糕的疫情应对之后，出现疫情的地方多少都会加重恐慌心理。笔者出去采购的时候就听到有居民聊天说怕出现上海那种情况，所以一定要多储备。封控前的混乱是需要政府想办法尽量避免的。

封控期间没什么特殊情况，大部分居民都准备了不少物资，加上政府提供的蔬菜包团购，超市生活物资网上采购，社区自发组织团购等等，物资保障和物价情况基本稳定。市区层面在一周之后实现了解封，很多居民一开始抢的菜都还没吃完。包括笔者所在的一些小区因为有阳性或者密接，又进行了一周的封控。

在20年初那段时间之后，这是笔者第一次真正体验封控生活。芜湖市在此前一直没有过封控情况，即使去年被南京疫情影响的时候，也只是一个区进行半封闭管理。这也是在本次上海疫情之前，全国大部分地区的情况，很多城市一直没有真正经历过疫情，比如笔者媳妇老家所在的淮南市，这次也被上海严重影响。

封控期间，因为笔者负责家里物资采购，所以每天高强度关注物业群和社区采购群信息，就我的观察，小区居民们情绪整体比较稳定，对疫情的防范意识很强，非常理解和配合各项工作，居民们互帮互助的热情也很高。就我所在的群中，14天里只出现一位居民转了网上的段子，说新冠就是感冒放开了没问题不死人之类的，然后笔者贴出数据将其说服，并获得了其他居民们的点赞。解封这天，很多居民窗前都挂上了国旗。

封控期间，不能上班营业开工，很多人都在默默承受损失，这样的付出和牺牲必须得到回报。我们在前两天的文中讨论到，在这次上海疫情解决后，应该抓紧出台对在疫情中受到损失的普通群众们进行补贴和托底的措施。当然，最重要的仍然是快速控制和解决疫情扩散，避免出现上海式的局面，这是保障经济运行和正常生活的根本前提。

这两年来的经验，让大部分普通人都能明白，短时间最快控制住疫情才能保证正常生活的持续。这也是过去两年来，中国一直在重复的做法，也是在本次上海疫情之前，全国大部分地方能不怎么受疫情影响的根本原因。中国人民普遍是理性，务实，有纪律性的，也因为有这些品质，我们才能在20年初用最短的时间解决了问题，才保证了这两年来中国经济增长和防疫工作两方面的一枝独秀。

当然，群众配合工作的前提是政府在进行有效的工作，让大家能看到明确的目标和希望。如上海这样从上到下一片混乱，又有各种反向操作，这样的长时间封控必然会对民心造成极大影响。上海的局面也警示其他的超大城市，一定要在前期就做好各项工作，不能把问题拖到需要封控两周以上才能解决的局面。目前看来，各地开始采取的常态化核酸检测加常备方舱建设是一个正确的方向，能保证最短时间发现疫情传播，阻断扩散链条，尽量减少封城的可能。

也需要强调的是，出现连续日增一千以上导致需要长时间封城，本来也不是中国的防疫模式所追求的。在20年武汉之后，就只有吉林和上海出现这种情况，吉林是因为前期瞒报，上海则是多种问题叠加。现在网络上有不少人把上海式抗疫混淆成中国式抗疫，这是极其离谱的。

毕竟，我们说群众普遍是理性，务实，有纪律性的，这指的是现实中的，处于社会中的群众们，在网上你永远无法想像一些言论短视，偏执和非理性的下限在哪里。比如，二月以来香港第五波疫情在感染百万，死亡九千以上的情况下渡过了高峰，回落到日增感染几百，防疫管控有所放松，网络上就有一些人迫不及待的贴出一些香港市民户外踏青野餐之类的图片，配以阴阳怪气的文字，表达“躺平是对的，防疫是错的”。

问题是，就以这图中展示的场景，难道不是这两年来大陆大部分城市的日常生活吗？难道香港刚刚在之前两个月发生的感染百万，死亡九千多，私立医院拒不接收患者的情况这么快就可以被忘记了？这种可以户外踏青野餐的自由，我们明明按之前正常的操作和步调就可以一直保持，现在有一些人竟然希望我们付出躺平后的巨大代价才能得到，这是脑子里有什么大病吗？还是说只要自己有野餐的自由，其他人再怎么去死也无所谓？就是这么有大病的言论，仍然在微博上获得了很多点赞。

巧的是，就在我看到这个图的同时，我也在朋友圈看到我深圳的朋友在解封后去户外野餐的照片。这本来就是大部分城市可以保持的日常生活状态。是像深圳那样在快速的封控一周后彻底解决问题，持续稳定获得野餐的自由，还是像香港那样付出惨烈代价后，在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卷土重来的惶恐中短暂不安的获得野餐的自由，正常的人自然知道该选哪个。

万幸，之前西安，天津，武汉，深圳，广州等大城市在奥密克戎的攻势下顶住了压力，作出了示范。不然造成和希望上海出现这种糟糕局面的人，就有大把理由说奥密克戎防不住，只能躺平。事实上就算之前饱受病诟的西安，表现也远比上海好得多，更不用说其他几个堪称榜样的城市。

昨天又看到个有趣的样本，一则微博报道日本时隔三年迎来首个没有限制的五一长假，出现出行高峰，一帮微博用户又在下面表示“羡慕”、“这样的新闻看不得”、“这才是真正的生活”，这些赛博贵物又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两年来我国假期本来就没多少限制，如果不是因为上海，本来这个五一也会是个正常的五一，而日本时隔三年才在顶着仍然日增两万以上的情况下首次放开限制，会出现什么后果根本没法预料。有意思的是，这条微博下反而是来自日本的IP大都表示不敢出去。

这种选择性失忆，极度短视和混乱扭曲的非理性逻辑，广泛存在于网络上鼓吹立马放开躺平的人群中，只要为了证明他们的观点，任何可笑的事情都可以拿来吹捧。就像我们已经反复论证过的“一粒沙”和“一座山”二向性那样（什么时候是“一座山”，什么时候是“一粒沙”？），最近上海的死亡数字开始攀升之后，这个数字在他们眼中又变成了“一粒沙”，他们不断强调“死的人都是因为有基础疾病”，“不值得讨论”，“防疫次生灾害比新冠死亡更可怕”等等。实际上，死亡数据的攀升相对感染数据总是有滞后性的，尤其随着病例越来越多，医疗资源被严重稀释，高危患者的死亡率就会快速上升，这个滞后性可能是在三周左右。我国这两年来能保持极低的新冠死亡率，当然是因为我们的防疫工作保证了患者数量极少，可以用最好的医疗资源照顾每一个病人。

试想一下，如果全国到处都是上海这个情况，那像上图这样的患者，还能得到精心的治疗么？我们看隔壁韩国已经公开声明放弃对60岁以上患者进行重点救治就能明白了，这种事实性上对老年患者的放弃，已经发生在了很多国家。

那些声称“新冠死亡病例中大部分都有基础病”的言论中隐含了这样一个前提：即有基础病的人本来可能就要死，不应该为了他们而让自己承担防疫的代价。这毫无疑问是极端精致利己的。如果因为有基础疾病所以死亡就合理，那我们的社会要医保做什么？医院尽力救治每一个病例做什么？这种赤祼祼淘汰弱者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言论在网络上比比皆是。

可笑的是，那些言必称欧美躺平之后多美好的人，面对欧美自己公布的数据，往往又选择性的无视或者不愿意承认。比如前些天白宫官方的这段总结性文字，鲜有躺平派提起。这里直接贴一下拍老师的整理（详见今天二条）。

实际上大部分欧美国家一直也没有真躺，很多国家都间歇性的在经历数月甚至半年的管控，反复的做仰卧起坐，即使表现稍好点的如隔壁韩国，也是前段时间才解除了长达两年的社交距离和聚餐10人以下等限制，而后果就是三月时高峰感染人数每天超过20万。（就如同上海一样，一但患者数量巨大之后，这些国家就只能在惨烈的长期管控和更惨烈的全面感染之音选择一种）最近因为新变种的危机，后遗症的严重性和疫苗保护力的衰退问题，不少国家又有了挣扎着要坐起来的意愿。

自从三月上海疫情失控以来，大部分人的心情都变得不太好，即使没有受到疫情影响，看到一天比一天严重的数据和网络上各种沉渣泛起的言论，也很难开心起来。因为上海疫情的失控，毁坏了太多我们两年以来一直努力维护的东西。

自从武汉疫情结束之后，中国一直感染数量极少，死亡病例基本没有，大部分地区的人保持着相对正常的生活，在大国中一直是经济受到疫情影响最轻的那一个。更重要的是，过往的成果让我们确信我们的路线是正确的，而因为这次上海在疫情初期没有坚定的进行动态清零，造成了严重后果，这种后果又被当成了攻击动态清零，逼迫我们放弃坚持的武器。

在这样一个西方主要国家中死亡率仍然高居不下，更猛烈的新变种已经开始扩散，对新冠后遗症的研究还非常不清楚，当前技术下疫苗的保护力仍然在三个月之后就会大幅跳水的当下，我们都知道眼前有一个大坑，一但跳下去就会泥足身陷，然而一些人就是期盼着你跳下去，为了能逼你跳下去，他们大有煽风点火，炸平庐山的势头。

本质上来说，一些人人真正关心的从来就不是疫情解决与否，他们的心中一直有一个顽固的思想钢印，就是认为西方的选择总是对的，中国的选择总是错的。只是20年疫情以来中国的成功和西方的乱象让这些思想钢印的奴隶不得不暂时蛰伏，他们并不相信中国的抗疫是成功的，并不相信欧美真的因为新冠导致经济衰退，死亡无数。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连美国自己公布的死亡数字都不接受，仍然固执的认为没死多少人。

上海疫情中普通人的困境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正因为如此，我们必须要做出真正有效的反思。前段时间，朋友圈中出现了一次名为“XX之声”的刷屏，源头是一个剪辑上海疫情以来各种惨况的视频被封禁，导致很多人出离愤怒，纷纷在朋友圈中进行接力转发。这种封禁当然非常愚蠢，上海方面如果在疫情初期能拿出这种舆论管制的决心去应对疫情的话，问题早就解决了。愤怒是应当的，但愤怒之后，很多人又把矛头对准了防疫本身，认为是我们的动态清零政策才导致了上海市民的惨况。

必须直接了当的说清楚一些真正的问题了。是上海的一些人的无能，傲慢，盲信西方引发了灾难的起始，而上海本身各方面问题的叠加又造成了封控期间的灾难和乱象，而不是防疫本身。我必须强调两个论断，任何用上海来证明防疫影响经济的论调，本质上都是在给上海的某些人洗地，任何以上海的困境来鼓吹不如放开的论调，本质上都是自觉或不自觉想拿全国人民当代价，拖所有人下水的私心。

我知道，很多人都有勇气去愤怒，去“反抗”，但我希望这些人的勇气也可以用来思考以下一些问题。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疫情初期一些在上海防疫系统中占重要地位的人物，他们或明或暗的“共存”倾向论调都是造成上海在疫情初期“不走寻常路”，导致接下来一系列后果的重要原因，那么一些人在愤怒上海目前困境的同时，对这种造成灾难性后果的倾向同样表达愤怒了吗？

事后证明，在本轮疫情之前，上海60岁以上老年人的疫苗接种率只有62%，远低于全国80%以上的水平，三针接种率更低，而我们都知道上海是一个老龄化水平很高的城市，60岁以上人口有500多万。这样欠佳的数据面前，那些在上海防疫系统中占重要地位的人物们是怎么有勇气谈“共存”的？他们和他们的支持者是认为老年人死亡无所谓，还是傲慢到认为即使不打疫苗，奥密克戎也不足为惧？

在讨论上海目前这种困境的过程中，能不能坦然的承认这座城市在长期以来的超卓地位下，存在着一些不足？还是继续把问题完全怪到防疫或者领导是不是本地人这种问题上吗？长期信奉小政府理念的上海，既没有很多城市那种完整的基层组织，也没有深圳那样有百万规模的义工队伍，甚至在疫情以来，包括核酸试剂在内的不少防疫资源储备都是不足的，这也是初期一直没有全面动员核酸的一个原因。我们退一万步说，即使目前真的有条件去试验“共存”，那肯定也不能挑上海这种既重要又容易失控城市。上海表现出的很多问题，已远超“清零”或“共存”之争本身。

一些人，看到网络中具体困境中的人，选择共情和愤怒，但面对攀升的感染死亡数字又失去了共情能力，认为是正常现象，那么，能不能承认这些人的“共情”是很局限很情绪化的？人类的共情能力只有保持始终对着大多数，才能促进历史的发展。

最后，能不能有勇气承认一些长期以来对西方的盲信是错误的？能不能承认凡是西方的都是对的这样的观点是站不住的？小政府也好，群体免疫也好，辉瑞神药也好，不如流感也好，死亡百万优化人口结构也好，一个又一个的盲信被现实打脸之后，一些人又总会及时的抓住新的稻草去膜拜。西方仍然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先进的东西，我们还需要学习很多，但它的前提是正确的东西。只要处在“凡西方对，凡中国错”这种思想钢印下，那么你能学来的错误东西，就会远比正确的东西要多得多。

不要不以为然，人心中的偏见是一座大山，破除盲信和思想钢印需要付出的勇气，远比互联网赛博空间中那些行为艺术式的愤怒和反抗需要的勇气大得多。

毕竟，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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