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懒洋洋的狮子，对我吐了吐舌头

今天的文章，是李可莱为我们带来的，她在东非肯尼亚的游览经历。肯尼亚是许多人心目中“典型的非洲”，这里有一望无际的草原，还有著名的动物大迁徙。

东非大裂谷怎么重塑非洲大陆？故去的大象体内为何发现了子弹？只剩下两头雌性的北白犀亚种还有生存的希望吗？

肯尼亚是一个充满了传奇的地方，今天就让我们跟着可莱的视角去云游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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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图片来自作者PPT或由作者供图

感谢猫盟邀请我向大家介绍东非肯尼亚的自然之旅。

首先我们来看一张非洲的地图，很多人提到非洲，就会有一些刻板印象，比如说非洲很热，很穷，很落后，很多战乱，很多瘟疫。其实非洲是一个很大的大陆，看着这张卫星图咱们就可以看到它自然地理的多样。

非洲有的地方当然很热，有的地方又很凉爽，比如说我去过的肯尼亚，就有很凉爽的地方。有的地方确实有战乱，比如在肯尼亚的北部就有一些战乱，但非洲也有很多地方很安全。

非洲自然面貌最为人熟知的就是我们要讲的东非稀树草原，但非洲中部也有大面积的雨林，雨林里又是另外一个世界。在非洲这么一个丰富的大陆，我们要讲的肯尼亚就是东非一个比较发达稳定的国度。它的首都叫做内罗毕，也是东非的枢纽性大城市。

肯尼亚的都市

东非大裂谷纵贯这个国家，可能很多人听到“裂谷”就会想，是不是在那个裂谷中间站着，然后看两边，都会是悬崖峭壁呢？

其实这个裂谷超级大，你在里面会看到周围有一些山，有一些平原，盆地，有森林，感觉不到自己在一个裂谷里边。它对整个东非的自然环境、野生动物，还有人类生存繁衍都有很大的影响。

图上红色区域就是东非大裂谷，一直延伸到红海。两边画两个箭头是什么意思？这边非洲大陆属于非洲板块，还有那边的印度洋和阿拉伯半岛属于印度洋板块，它们正在往两边分开，不断地分开。

东边的红海是怎么形成的？就是因为这两块板块正在不断地分开。中间裂了个缝，海水灌进去，就形成了红海。你可以说整个红海它也是东非大裂谷的一部分。以后经过漫长的年代，今天的大裂谷也会变成汪洋大海。

东非大裂谷对整个非洲来说意义重大。下图绿色的部分是非洲的热带雨林，肯尼亚是一个穿过赤道的国家，那么穿过赤道的地方，通常多雨会形成热带雨林，比如西非刚果一带的热带雨林，东边到了肯尼亚这一块热带雨林就没有了，而是稀树草原，就是大家典型的印象中的非洲的样子，都是黄黄的草和灌木。

东非稀树草原的形成和东非大裂谷有很大的关系。首先，因为大裂谷的存在，它让两边形成了很多的高山，也形成了高原。整个肯尼亚的平均海拔是1500米，是一个高海拔的地区。海拔高了以后自然就无法形成热带雨林了。如果没有大裂谷，咱们可能也在地方见不到非洲大草原，见不到这些大象、狮子、角马了。

其次，大裂谷区域的地质运动创造了很多火山。非洲最高峰乞力马扎罗山，就是大裂谷上面的一座火山。

除了孕育出了很多火山，在一些凹陷的地方，雪山融水、雨水、溪流汇集起来形成了许许多多的湖泊、河流，各种湿地风貌。在肯尼亚可以看到，有一些湖泊里会有大量的火烈鸟生活在那里，除了火烈鸟还有很多的其他种类的水鸟，有淡水湖，有咸水湖，生活着各种各样不同的鸟类，也可以说是东非大裂谷的馈赠，让这片地方形成了迷人的动物王国。

非洲的湖泊和美丽的火烈鸟

这是降落在内罗毕机场之前看到的景象，下面就是稀树草原。

从飞机上往下俯瞰

到了内罗毕第一眼看到的是大都市的感觉

当地还没有规范运营的公共交通。所有的公交都是“黑车”。国家博物馆是这里的必游景点，很出名的馆藏项目就是大量的动物标本，制作精致逼真，很多标本是从英国殖民时代积累的。

最著名的标本是照片里的大象“阿赫迈德”，号称世界上牙最大的大象，想象一下它活着的时候的样子，迎面朝你走来，那还是很震撼的。它的故事也很传奇，活着的时候就有很多偷猎的人觊觎它，因为象牙实在是太壮观了。

当时政府安排了持枪的护卫全天候看守，才让它活到自然死亡，之后人们把它的骨骼做成了标本，展示在了国家博物馆里边。在解剖的时候就发现，在它的身体里面其实有子弹，它曾经被盗猎的人打过，但很幸运没有因此而死亡，就带着子弹活到了最后，度过了传奇的一生。

除了动物方面的展品，还有人文方面的展览，比如这是他们的一个酋长的衣服。酋长的这种传统服装，黑白色的皮毛，用的不是奶牛或者斑马皮毛，而是一种叫东非黑白疣猴的猴子。

酋长的疣猴皮衣

这种猴子没有这么大，是用很多只猴子皮上的合适部位做成一件华服，咱们看到的一块黑色图案就是一只猴子。

在内罗毕市区里边还有一个奇妙的景象。很多人第一眼看到都会吓一跳，树上会有这种超大的鸟，叫做非洲秃鹳。被当地人称作垃圾鸟。它头上就像秃鹫一样没有羽毛，跟秃鹫一样是食腐动物，只要是有营养的东西，垃圾、昆虫什么的，这种鸟都会吃。它胸口长长的像法棍一样的肉瘤，在繁殖期会膨胀起来。

非洲秃鹳

内罗毕就先介绍这么多，接下来就要坐上越野车往保护区开了。到了郊区以后，会有一种很多人印象中的非洲的感觉，郊区的路况还有房屋的情况都比较一般，很多地方是土路，坑坑洼洼的，开车开过这样的路以后，像做了一次免费按摩一样。

在肯尼亚乡村地区路边经常能看到这样的一个情况，就是树上挂了很多的“装饰品”，但那些并不是人做的，是鸟类做的——是织雀“巧手”搭建的鸟巢，有人叫它们织布鸟。

放大以后看，这种织雀喜欢很多只聚在一起来筑巢。这样有利于共同抵御天敌。它们把巢编到了金合欢或者是其他树的枝条上，编得很牢，废弃以后才有可能掉下来。看起来很大、很多的巢其实重量很轻。

它整个都是用草条、各种植物的叶子编在一起，它们会打各种结，有活扣也有死扣，非常巧妙。建好也会住很久，过了这一年就废弃。因为是用来繁殖的巢，里边有鸟粪，也会有寄生虫。

雄鸟把巢筑得差不多了，雌鸟会过来看看，雄鸟就很高兴地给雌鸟展示。巢的质量跟繁殖成功率有很大的关系，巢编得不好了天敌会很容易进去，或者会掉下来。雌鸟就会检查这些情况，巢编得足够好，它才会把这只雄鸟选做伴侣。

我们从外边看巢已经很精致了，里面内饰更精致，外边是这种比较粗的草编的，里边会有一些垫材，是选的金合欢叶子。它会专门把叶子铺在巢的内侧，有软软的叶子垫在里面，住起来是很舒服的。

照片里可见，巢是筑在每一个枝条最末端的，天敌很难进去。比如鹰类的猛禽，会用爪子去掏巢里面的雏鸟吃，还有一类天敌就是蛇。但是巢在枝条的最末端了，蛇其实是比较难进去的，再加上只有一个小小的口，蛇很难找到入口。不过遇到猴子想要吃雏鸟的时候也无计可施了，它就会拽着树枝就这样把巢拽上来，再把里面的雏鸟掏出来吃掉，终究还是哺乳动物灵长类的智慧占了上风。

有人担心鸟巢会不会风一吹幼鸟或者鸟蛋掉下来，因为它洞口朝下，其实不必担心，设计很巧妙，要从洞口往上走以后，然后再弯一个弯，然后里面才是巢室。所以就算树枝摇晃，幼鸟或者鸟蛋也是一直都稳定在里边的，不会从洞口掉出来。

当地人的牲口一般就是牛和羊。保护区外边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半农半牧。狮子大象等动物主要在保护区里，周边区域比较像普通乡村这种感觉，但是越靠近保护区，野生动物就越来越多。比如说在靠近保护区的地方，就有斑马过马路了。然后还有疣猪、狒狒……车就得不断为它们让路。

接下来到了重头戏——乞力马扎罗注视下的安博塞利国家公园，这个保护区是以大象出名的。这里的豪华大门就是非洲最高峰乞力马扎罗山。它是一座火山，休眠已久，被普遍认为是死火山，海拔近6000米，如今峰上积雪已经很少，几十年前的照片中它还是被大量积雪覆盖的。这是全球气候变暖导致的明显变化。

安博塞利有大面积的湿地，水位变化很大，有时很低，有时很高，水多的时候路都被淹了，走不过去了。很多非洲象幸福地栖息在那片湿地里。

你能看到大象身上面的“水位线”，它之前在比较深的水里泡了以后，水面以下身体就变黑了。但是我想，如果成年大象的水位都到这儿了，小象怎么办？会不会整个泡在水里只有鼻子能伸出来？

这种鸟叫做锤头鹳。随处可见，也是以鸟巢出名。它的鸟巢是世界鸟类当中最大的有顶的鸟巢，照片里的鸟巢是刚开始建，建好了以后特别大，一只鸟站在它的巢上面，就跟一个人站在一个别墅前面的感觉一样，它们脑袋顶部像一个锤子，所以叫锤头，当然它们的头不能像啄木鸟一样敲，只是看起来像锤子一样。

现在到了问答环节，大家觉得这只鸟在干什么？

正确答案是——捕鱼，这只黑鹭正在抓鱼。它的翅膀合在一起形成了像伞一样的形状，下面有一片阴凉。很多鱼会喜欢藏在阴凉底下，阴凉的地方一般相对安全一点，因为上面有东西挡着。同时这样也可以把太阳的反射光给挡住，让鸟更容易看清底下的鱼。很多鱼就会钻进这个阴凉的陷阱，被黑鹭一口吃掉——有时候貌似安全的地方反而最危险！

当地的酒店里面有很多猴子。你如果端着咖啡到阳台上品尝，就会陷入“危险”——当地的猴子都知道小糖包里边有好吃的糖，这一张照片就是我的一个室友在阳台被猴子“突袭”。猴子把糖包抢来撕开，糖洒的满地都是，这里有两只猴子正趴在地上舔糖渣，有的时候猴子甚至会把咖啡也打掉了，把人给抓伤了。

左边那只猴子它就是单纯的在乘凉，享受地板上的凉气。然后我也去躺了一下，想试试看是不是凉快。

接下来是纪录片里的镜头，我截取了一段，是在安博塞利拍的比较有特色的气候现象——龙卷风。

给大家感受一下龙卷风刮到酒店是什么样的一个景象，就是一个正常的白天，龙卷风来的时候，一分钟以内天突然就暗了，周围全部都看不到，都是沙尘。再过一会儿，龙卷风走了以后天又恢复蓝色。龙卷风也不会经常有。有的时候远远的能看到龙卷风在卷积。

龙卷风前后，同一个地方的颜色

接下来是个小测试：

答案是非洲象的头骨，在肯尼亚的这些保护区里边其实很容易看到这些动物遗骸，包括酒店门口也会放很多，都是他们从保护区里边捡来的。动物死掉了以后骨头留在了草原上面，当地人会收集起来。

在头骨上能看到象的臼齿。因为它要吃植物，这些牙齿就会进化得适合研磨，和咱们的牙齿很不一样。大象换牙的方式和咱们人类也很不一样，人类换牙是乳牙脱落了，底下往上长一个新牙，但大象是从后往前换牙，就像某些枪的子弹一样。

不过它弹夹里面的子弹也是有数量限制的。大象年龄大了牙齿老化了，会影响进食，不能充分咀嚼了，就会活得比较悲惨，所以有一些老年象就会脱离象群，单独在一些能吃嫩草的地方生活。

下面来介绍肯尼亚一个很著名的保护区马赛马拉。当地土著叫做马赛人，有一些已经过上了现代化生活，也有的人保留了一些比较传统的习俗。比如有的人会拔掉两颗门牙，因为人中毒状态下会咬紧牙关，别人想给他喂药都喂不了，所以要把人的门牙敲掉两颗。此外这还可以起到身份识别的作用。

他们还有一个鲜明特点是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在草原上的他们是和狮子和大象生活在一起的。动物们认识他们的红色衣物，所以是不会去攻击他们的。而外来游客走在大草原上面是非常危险的。我去他们的部落的时候，他们表演了传统的舞蹈，跳得姿态很高很独特，传统上有求婚的意义。

下面是在马赛马拉的酒店里面看到的一种可爱的小动物——条纹獴。《狮子王》里的丁满就是它的亲戚细尾獴。我在酒店里面想去拍这些条纹獴，就这样趴下来想找一个低机位，然后它们突然就都跑到我面前了——于是就拍到了这样的一张照片。

我当时想，它们难道是喜欢照相还是怎样的？后来看到其他人拍的照片时候发现，它们在看到蛇的时候也会有同样的反应——蛇是它们的猎物，它们可能是把我趴在地上举着相机的样子当成了一条大蛇，想来吃我。它们当时非常激动，就一直在那里叫。

趴地上拍条纹獴

接下来给大家展示一下狮子的日常，大家都会觉得狮子是威猛超帅气的，但是实际上在那里看到狮子会让人有点失望，因为我们看到的狮子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懒懒地躺在那里，因为它们白天捕猎相对比较少，一般是晨昏或是晚上才会去捕猎。

躺~

白天经常看到它们萎靡不振地在那里睡觉或者是摆出吐着舌头的样子，还有睡相，很像猫，感觉狮子的尊严不保。要拍到站着的狮子还是挺困难的，大部分情况下狮子都是躺着的。

类似的还有猎豹。在我们心目中是就很帅气威猛的样子，其实不然。

因为猎豹技能点都点在了速度上面，高速追击能够抓到瞪羚这样的猎物。但是它的其他方面技能就比较弱了，抓到一个猎物以后，可能狮子来了就把猎物给抢走了。

所以猎豹发展出来一个特殊的本领，就是抓到猎物以后大口狂吃，把肚子吃成一个球。只要肉吃到肚子里边就不会被抢走了。有的时候猎豹抓完猎物以后就“吃到撑”，躺在那里动都动不了。

马赛马拉被称作“肯尼亚最值得去的保护区”，因为能看到东非的动物大迁徙。这张照片就是大迁徙的队伍。

肯尼亚和南部邻国坦桑尼亚之间共同建立了一个大保护区，在肯尼亚境内叫马赛马拉，而到坦桑尼亚境内叫塞伦盖蒂。

这两个保护区其实是被国界分开的一大片草原，上面生活着大量的角马。这些角马要吃大量的草。照片是角马刚来的时候，草还很高，一个月以后会看到草明显变矮了，变成贴着地皮的一层。

如果它们长期停留在一个地方，很快就会把草吃光光，所以这些角马、斑马以及其他一些食草动物就会自发地游牧——大家应该听说过牧民放牧有不同季节的牧场来回游牧，让牲畜有足够多的食物吃，这里也是类似情况。食草动物要不停地迁徙，才能够维持这么大的数量。在马赛马拉，大约是每年的7到11月都能见到大群角马，其他的时间就在塞伦盖蒂。

在马赛马拉有一条著名的马拉河，动物大迁徙时候会路过这条河。

马拉河渡河的角马们

河里有许多尼罗鳄伺机捕食角马、斑马这些食草动物，在马赛马拉能经常看到河里有动物的尸体，周围聚集了大批尼罗鳄，它们有著名的“死亡翻滚”——就是咬住一块肉，为了把它扯下来，翻转身体。

食肉动物不迁徙，像狮子、猎豹、花豹。都是留在原位，等待迁徙来的“外卖”。角马迁徙走了它们就捕食其他动物。

鳄鱼捕食角马

河马主要吃草，有时候也吃肉，会啃食动物的尸体

这种鸟名字很拗口，叫牛椋鸟，在河马身上经常见到，有时也会在斑马等动物身上。这种鸟会吃这些动物身上的寄生虫。有时候也会吃动物伤口流出来的血，也像寄生动物一样。有时候也会觉得这种鸟可怕。

肯尼亚的蒙内铁路（蒙巴萨至内罗毕）是中国援建的标志性项目，体验乘坐会觉得和我们国内的铁路非常像。比如车站的候车室、站台，除了外面的景色不一样以外，跟国内如出一辙，站牌、地砖这些细节也都一模一样，包括车内环境也会让国人非常亲切。

旅途中看到外边的景色是非洲的景色，里边的乘客是非洲的乘客，乘务员也是按照“中国标准”培训的当地人。

最后介绍的一个保护区是肯尼亚的察沃国家公园，环境比较“原生态”，游客相对比较少，那里土壤是红色的，有很多的火山地貌。那里的动物身上都染着红土的色泽。

进入察沃国家公园的时候，我们的车里进了一只苍蝇，但苍蝇跟一般的苍蝇不太一样——嘴巴像一根刺，而不像普通的苍蝇是舐吸式口器。这种苍蝇会用尖嘴把人皮肤划开吸血，在非洲有一些地方它会传染昏睡病。察沃不是疫区，所以没有太大的问题，但保险起见还是要把它打死。

这里能看到满地都像奥利奥饼干一样的土，是前几年火山活动流出来的岩浆，冷却了以后形成的地貌，中间是一条路。察沃国家公园的火山地貌很多。大面积的冷却岩浆也比较常见，在那样的荒芜地带，也会有一些顽强的植物长出来。

东非大裂谷的地质活动让肯尼亚这片区域形成了很多的火山，比如非洲最高峰乞力马扎罗，还有肯尼亚最高峰肯尼亚山（非洲第二高峰）都是火山。

在察沃的酒店有人工池塘，就会吸引很多的动物过来喝水，游客在酒店里面就能看到动物，我们当时在晚上就看到一个象群过来喝水。后来还看到有一群鬣狗来猎捕一只小动物——可能是小长颈鹿，然后象群还和斑鬣狗群发生了对峙冲突。

察沃以黑犀和白犀著称，在保护区里犀牛数量还是比较多的，那里的门卫都是持枪的警卫，主要是为了防范盗猎。虽然是保护区，但还是会有盗猎分子猎杀犀牛。

照片里是在保护区里边看到的一只比较活泼的黑犀牛，它还企图来顶我们的车。当地绝大部分动物是不会被车影响的，狮子等猛兽去袭击车是非常少见的，但有的时候犀牛看到汽车、人类，可能有点激动或者有点紧张，就会有顶车的行为，只要躲开它就好了。

肯尼亚的野生动物旅游可以说已经发展很完备了，很多规则也比较完善，但是盗猎还是没有办法杜绝的，还是有很多野生动物生活在盗猎的威胁下——尤其是犀牛。

犀牛被盗猎的主要原因是犀牛角，它被赋予了各种传说中的神奇功效。想说明犀牛的角是一种什么样的材质，就要看头骨的照片——为什么在头骨上看不到角？并不是被盗猎了，而是因为角不属于骨头，而是皮肤的一部分，类似咱们的指甲一样。

从现代科学角度看犀牛角没有什么特殊的疗效，但是因为传说赋予的神奇功效，却导致很多的犀牛都死掉了，盗猎分子把犀牛角割掉以后就把尸体丢在那里。

犀牛分为黑犀和白犀，其实黑犀不黑，白犀也并不白，它们真正的区别是白犀牛的嘴巴比较扁平，更适合吃草，而黑犀嘴巴是比较尖的，它们更擅长用这样的嘴巴去吃一些灌丛上的叶子。

白犀牛又分两类，一个是南白犀，一个是北白犀，一般认为它们是两个亚种。现在南白犀数量还是比较多的。虽然也面临威胁，但它整体还好。也有一些种群数量上的恢复，而北白犀遭遇就比较令人痛心。

这是著名的最后一只雄性北白犀“苏丹”，在2018年因为年老体衰和伤口感染并发症，没有希望治好了，被执行了安乐死。在奥杰塔保护区建造了苏丹的坟墓。现在还有两只活着的雌性。

当地这些犀牛的坟墓上面也会写它们的死因，有的是自然死亡，但是也有很多是被人杀死的，坟墓上会写着“我们在野外发现它已经死掉了，它的角被割掉了”。

保护区也在做一些努力想恢复北白犀的种群，希望利用保留下来的精子卵子恢复这个种群。一个物种的消失，可能就是几颗子弹的事情，但是想让它恢复会是非常难的。

最后还有几句话想跟大家说一说，大多数听众可能都是来自城市，应该会感觉我刚才说的这些东西都很遥远，什么酒店里面会有猴子，在草原上走会有狮子来袭击……你会觉得这种事情是离自己非常远。

我想说的是，我们虽然生活在城市里面，但城市存在的时间可比草原森林晚得太多，我们的祖先世世代代生活在周围都是动物的环境中，直到上几代甚至上一代人。我们现在的状态其实是不自然的，就比如说现在，我去做自然教育课程给小朋友讲课，就发现其实很多孩子对自然的认知已经很少了，“花开了之后会结果”，很多人都没有概念。

我觉得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即使在大城市，也会有公园、郊野公园、湿地等等，适合野生动物去生活的，应当创造条件让我们身边多一些野生动植物。

最近春天在公园里面可以看到很多的花，但很多观赏植物其实没有对环境起到促进作用，比如它不能给传粉的昆虫提供食物。如果我们能种植更多让昆虫、鸟类能栖息的植物，会让城市的环境会更贴近大自然。

希望我们的城市生活能给大家更多接触和了解自然的机会，而不只是把自然“保护”在东非大草原这样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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