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中外的中俄列车大劫案,居然被刘德华拍出来了?!
1993年5月26日,上午7点40分。
从北京开往莫斯科的K3次国际列车,缓缓驶离站台。
横跨欧亚大陆的K3列车,开通于1959年,它全长7800多公里,全程需要6天5夜,是联通中国和俄罗斯的唯一一列火车。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国内物资逐渐繁盛,而继承前苏联遗产的俄罗斯联邦却物资稀缺,一些人就在这种差别里发现商机,把国内的生活物资,带到俄罗斯贩卖,所以被人称为“倒爷”。
倒爷中最有名的人叫牟其中。
他曾用500车皮的积压罐头,从俄罗斯换回四架飞机;还曾与俄罗斯合作,成功发射了一颗国际卫星。
他没来得及实现的宏伟目标是,向满洲里投资100亿“把满洲里造成北方香港”,并把喜马拉雅山炸开一个缺口,向中国引入印度洋暖流。
牟其中
倒爷到底能有多挣钱,看牟其中就能感受一二。
1993年5月26日搭乘K3前往莫斯科的人,大部分就是这样的倒爷。
只不过让人始料未及的是,这一趟他们非但赚不到钱,甚至还要先后遭受四轮匪徒惨无人道的抢劫,连同行的外国友人也不例外。
其影响之恶劣,让中国在国际上都遭受特别大的压力。
为打击犯罪,从1993年6月9日开始,中国政府组织一帮得力干警,对这帮穷凶极恶的劫匪展开抓捕。
整个抓捕行动,直到2011年7月21日最后一名案犯落网,才真正画上句号。
2011年7月11日最后一名通缉犯宗立勇在首都国际机场落网
这次前后历时18年的抓捕,被称为“莫斯科行动”。
刘德华监制,邱礼涛执导,刘德华、张涵予、黄轩和文咏珊等人联袂主演的《莫斯科行动》,就是根据此次抓捕改编而来。
真实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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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3驶出北京的次日凌晨,火车抵达中国边境二连浩特。
按照当时的规定,中国军人和警察不能踏入他国领土,所以火车到了这里,K3上的中国乘警就全部下车了,接下来的列车安全,根据规定该由蒙古警方接管。
但当时的蒙古治安条件极差,根本没有能力照顾列车安全——这就意味着,K3开出二连浩特后,就成了无人照看的自由列车。
所以,当中国乘警下车时,乔装成乘客的第一拨匪徒也上车了。
这帮匪徒在带头人苗炳林和卲迅的指挥下,先走向车头控制住列车司机,避免他报警,然后从第一节车厢疯狂洗劫到最后一节车厢。
卲迅
每到一节车厢,他们就会告诫乘客说:“我们只劫财、不害命,配合的人活,不配合的死!”
看着这帮亡命徒手里砍刀和手枪,没有乘客敢不配合。
因为熟能生巧的缘故,这趟洗劫结束,距离他们预定好的下车点乌兰巴托,还有几个小时。
既然闲着也是闲着,苗炳林和卲迅就同意手下的弟兄们去找几个漂亮姑娘玩。
那些被欺辱的姑娘,既有中国人,也有俄罗斯人和美国人。
但她们面对的结果,都是沦为劫匪的玩物——其中有些姑娘,甚至被匪徒轮奸,其惨状让人不寒而栗。
5月27日中午,这趟列车抵达蒙古首都乌兰巴托,苗炳林和卲迅匪帮在实施了长达近十个小时的抢劫后,这才下车扬长而去。
但苗炳林和卲迅匪帮的离开,并不是噩梦的结束,等待这车乘客的,还有更大的灾难。
5月27日傍晚,和5月28日凌晨,K3列车又分别上来两伙携刀带枪的劫匪。
这两个犯罪团伙首脑是一男一女,男叫朱兴金、人称“朱三”、女叫赵金华、都叫“二姐”。
先后上车的两伙匪徒,几乎一模一样地复刻了苗炳林和卲迅匪帮对乘客们的恶行,从抢劫、打人再到性侵女乘客。
但因为苗炳林和卲迅匪帮已经大肆洗劫过一次,所以他们抢劫到的财物品十分有限。
这让朱三和二姐匪帮怒不可遏,认为是这些乘客不老实,他们在徘徊三天不肯下车,每天都抓几个典型,当中鞭打侮辱,甚至还把车上他们认为漂亮的姑娘都玷污一遍,逼迫乘客们再拿点钱出来。
其中有个中国姑娘不堪其辱,直接割腕自杀了。
更让人崩溃的是,5月31日朱三和二姐的匪帮还没下车时,车上又上来了第四拨劫匪,匪首的名字叫牛顿——这个身材高大、面露凶相的牛顿是中国人,他的队伍里大部分都是外国人。
当他们冲上列车时,朱三和二姐这两伙劫匪正从车头往车尾洗劫。
牛顿匪帮上车后,并没有和另两个团伙起冲突,而是选择从车尾往车头洗劫。
但因为因为列车之前已经被洗劫好几遍,所以牛顿团伙忙碌一番下来,收获甚少。
事实上,绝大部分乘客都已经身无分文了。可牛顿不管这些,他的手段远比前三拨劫匪残忍得多:无论男女老少,全都一顿暴打。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没能抢劫到满意的结果。
如果不是眼瞅着火车逼近终点站莫斯科,这三伙匪徒才不会下车离开。
邱礼涛导演的《莫斯科行动》,讲的就是中国警方,如何在当时错综复杂的国际环境和混乱的治安环境里,抓捕这伙在K3列车上丧尽天良的匪徒。
第三次改编
POST WAVE FILM
事实上,这并不是相关事件被第一次改编成电影。
早在1995年11月,就上映过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名叫《中俄列车大劫案》。
这部由麦当杰执导的中港合拍电影,男主角是吕良伟,女主角是北京姑娘周弘,内地参演人员还有马书良,和两年后就要接拍《还珠格格》里尔康一角的周杰。
遗憾的是,这部电影并没有好好处理灾难发生时,劫匪与乘客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它不自觉地划入到香港电影的奇情视角里,增加了太多香艳的镜头进来,让整个故事变得不伦不类。
这次抓捕行动的第二次改编,是夏雨在2018年主演的电视剧《莫斯科行动》,导演是跟张一山合作了《余罪》系列的张睿。
得益于电视剧有足够的时间和容量,张睿导演把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甚至细枝末节,都勾勒得清晰明了。
我们可以看到四伙匪徒之间的勾心斗角,看到乘客们心有余悸的沉默不语,看到中国警方抽丝剥茧地寻找证据、不畏凶险地抓捕罪犯。
之所以表现如此出色,除了主创功底在线,还在于这个事件本身就足够精彩。
这个惨无人道悲剧里,囊括了太多容易勾起好奇心的噱头,人性的、探案的、缉凶的、动作的甚至还有情感的——把它们融在一起,不就是一部足够吸引眼球的商业大片吗?
所以,当这个在圈内转手多年的剧本,传出将由香港导演邱礼涛改编时,个人感觉是找对了人。
今年是邱礼涛入行第37年。
37年里,邱礼涛执导了百余部电影,横跨恐怖、罪案、爱情、音乐、纪录片等多个电影类型。
邱礼涛导演
比如他既可以拍《原谅他77次》这种小清新爱情,也可以在《性工作者十日谈》里,揭露性工作者所面对的残酷现实;
既能用《八仙饭店之人肉叉烧包》吓吐大多数观众,又能凭借《叶问前传》里一代宗师的经历,鼓舞人们历练心志。
不仅是电影类型的多面手,邱礼涛还是夹带私货的小能手。
在《阴阳路》系列,邱礼涛迫不及待地要在故事会一样的恐怖套路里,倾泻他对香港社会日渐变化、人心越发沦丧的批判;
在《黑白道》里,协助警察破获要案的卧底张家辉,如愿回到警队后发现自己不被信任,让观众有了重新审视集体和组织、正义和糟烂的契机。
即便在最商业的电影里,邱礼涛也倾注着自己的作者意识,也就是他对社会与人性,尖锐深刻又通透豁达的观察和体认。
更了不起的地方在于,从2017年开始他开始转入大制作,拍出了《拆弹专家》系列和《扫毒》系列,口碑和票房都迎来双丰收,让无数观众领略到中国商业大片媲美好莱坞的可能性。
值得期待
POST WAVE FILM
得到大制作机会的邱礼涛,特别擅长把钱花在刀刃上。
比如拍《拆弹专家》时,剧组斥重金1:1还原搭建了一条红磡隧道,《扫毒2》里,剧组也实景搭建了一座地铁站用来拍摄疯狂的追车戏。
这种“实拍狂魔”的狠劲儿,当然也延续到了《莫斯科行动》里:为更好地还原当年的抓捕场景,剧组1:1还原搭建了莫斯科的地铁站和下水道——全片最炸裂的刺激场面,几乎都发生在这里边。
对比《扫毒2》里在地铁站飙车的场面,就能感受到投入更大的《莫斯科行动》,会有多让人享受。
但对熟悉邱礼涛导演的观众来说,视觉刺激永远只是他吸引观众看电影的商业手段。
《拆弹专家2》中炸毁红磡隧道
邱礼涛真正在意的,是他要在一部电影里给观众表达一个什么题旨,比如邱礼涛永远都会在电影中埋藏的一个表达:到底应该做好人,还是要去做坏人?
这是邱礼涛电影叙事的底层逻辑。
比如《的士判官》(1993)里的黄秋生,并不是一上来就是个变态杀人狂,而是遭受到极大的不公,才开始对的士行业进行报复。
《的士判官》剧照
更近的一次表达出现在《拆弹专家2》里。
“相信我、你就是警察,不相信我、你就是恐怖分子”——《拆弹专家2》里,被锁喉的倪妮这样对刘德华说。
表面看它是昔日情人在打感情牌,深层里却也裹挟着某种警告:在良善和邪恶之间,存在着某个外在的终极标杆,它甚至凌驾在个人的选择之上。
或者可以说得更直白些:成为好人还是坏人,标准不在当事人,而是外界的评判。
从《的士判官》开始的“选择做一个坏人”,到《拆弹专家2》里“连坏人都做不了”,邱礼涛对社会和人的命运的理解,不断在加深和更新。
换句话说就是,相比于拍摄正面角色,邱礼涛更擅长的是处理那些在人性的灰色地带里游移不定的主角。
他们偶尔闪现的人性之悲凉越动人,那他们行凶作恶时给人的震撼感就会越强。
这大约也是为什么,黄轩在接受采访时,说自己这次虽然演的是反派,但整个过程却特别开心的原因。
这是黄轩第一次在大银幕挑战大反派。
形容自己的角色时,他说自己是一个“黑化版犯罪艺术家”,文艺优雅地伪装,却难掩凶狠残忍的本性,而肖斯塔科维奇的交响乐,奏鸣的是他内心的犯罪乐章。
尽管《莫斯科行动》肯定会在大的主题上表现出主旋律的特色。
但是一定要相信邱礼涛,他绝对要在这个故事里夹带一些私货。
这些私货不是某些敏感言论,他更多是要从电影艺术的角度,让观众领略到人性里的那些阴暗面,到底埋藏着多少值得我们反省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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