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姓氏太伟大了,然而要巨大的努力才配得上
《爱乐》2023年第7期
「巴赫世家的繁盛时代」
卡尔·菲利普·埃马努埃尔·巴赫(Carl Philipp Emanuel Bach,1714—1788)(插图:老牛)
德国作曲家,巴赫的三子。早年从其父学习音乐,1740年到柏林任腓特烈大帝的羽管键琴师,1767年迁居汉堡任职。巴赫一家从事音乐者众多,为了便于区分,他常被称为“柏林巴赫”或“汉堡巴赫”。
卡尔•菲利普•埃马努埃尔•巴赫(TPG/alamy 供图)
巴赫和第一任妻子玛丽所生的埃马努埃尔(Carl Philipp Emanuel Bach,1714—1788),是位真正的传世作曲家。六岁时丧母,他就跟着父亲和兄长弗里德曼,在继母安娜家生活到成年。后来,他跟弗里德曼一样读完了大学,不过所学的法律并没派上用场,他继续当职业音乐家。他当时24岁,已经获得了推荐,在柏林的普鲁士宫廷,也就是未来的腓特烈大帝那里拿到了工作机会。
在托马斯教堂任乐长的父亲老巴赫去世后,看似埃马努埃尔理所当然子承父职,其实并不。老巴赫跟教会关系不好(更荒谬的是身后被教会认定为“平庸”),埃马努埃尔觉得自己落后在起跑线,恐怕拿不到。若干年里,他断断续续申请过一些教堂职位,有时还跟弗里德曼竞争同一个(发生不止一次,结果是两人都没拿到),但最终并没有成为正式的教堂音乐指导。
可能算是因祸得福,他在柏林一住三十年,以为普鲁士宫廷服务为主——雇主是长笛爱好者腓特烈大帝。他按要求,每晚七点到九点“到岗”,为大帝排练私人音乐会或者弹伴奏。总之还是十分幸运:他不用做教堂琐事,甚至也不是全职的宫廷音乐家,享有很多自由,所以能集中精力写自己的音乐。讽刺的是,他在宫廷里天天带人排练音乐,却往往不是他的作品,而大多是匡茨,也就是大帝的长笛老师所作,埃马努埃尔自己的作品则并不太受欢迎。但他除了写各种体裁的作品以外,也作为键盘炫技大师随时演奏,在宫廷里的器乐演奏者中收入最高。此时的柏林,音乐和文化发展很快,乐谱海量出版,别忘了这个时期包括了七年战乱。当然宫廷音乐也有着鱼龙混杂的乱象,由于音乐会极多,不好好排练就仓促上演也是常事。这种泥沙俱下的状态,从正面看也是一种生龙活虎,柏林音乐文化就如此成型。
《腓特烈大帝在无忧宫的长笛演奏会》,1850—1852年,德国阿道夫•门采尔绘。在波茨坦圣苏西宫举行的音乐会上,腓特烈大帝演奏长笛,伴奏的乐队中,弹奏键盘乐器的是卡尔•菲利普•埃马努埃尔•巴赫(TPG/alamy 供图)
埃马努埃尔也深受战争之苦,曾经在俄军侵略柏林的时候逃往两百公里以外的学生家——此地是当时俄国叶卡捷琳娜二世的故乡,所以比较安全。假如身处现代,战乱中的经历不知会留下多少日记、博客和种种口舌。但在一篇简要的音乐家生平里,我们只读到他此时开始撰写著名的《正确演奏键盘乐器的真正艺术》。出书并非偶然,埃马努埃尔一直喜欢写文章,在当时的圈子里是个“音乐公知”,并且兼做出版商,做自己的书。注意,另一法国大师拉莫也写过几部关于和声的论著,埃马努埃尔一定知晓,但决定另辟蹊径——书中也多多少少流露出对“法国人”的不感冒。而这个时代的欧洲音乐还没发展成理论、指南满天飞的状态,音乐都是用作品说话。不多的几本论著中,埃马努埃尔的这一部可以说是克莱门蒂等人教学的先驱,影响了很多代人,直到现代钢琴逐渐兴起。即便当年贝多芬教车尔尼,还提到“一定要让他按《正确演奏键盘乐器的真正艺术》学习”。他的指导并不限于如何弹奏,而有很大一部分是和声、乐理与演奏的结合,以及装饰音背后的道理,并收集了大量例子来佐证。这也是他在家族中的特别之处,他有那种伟大教师的理性和犀利的直觉,真心喜欢教学。
莱比锡的巴赫档案馆中埃马努埃尔的一份早期音乐手稿,这部早期作品是埃马努埃尔1731年在莱比锡所写
至于老巴赫对儿子们的影响和压力,则一言难尽。较深入的研究者都会提醒人不要把巴赫儿子当作巴赫的重复和附庸,原因显而易见。历史学家伯尼(Charles Burney)则说,“他(埃马努埃尔)到底怎样形成自己的品位和风格,后人很难追踪。显然,不是从父亲那里继承的。”(Present State of Music,1773) 而埃马努埃尔呢,虽然跟父亲早已大相径庭,但还是自认为是一个“真正的”巴赫儿子,对父亲声誉的捍卫、作品的整理不说,居然胆敢跟老巴赫一样,用了许多建立在B-A-C-H上的和声进行!如果硬要比较,弗里德曼和埃马努埃尔虽然都经过大量的对位训练,但写的对位作品都没有父亲的味道,各声部都有点硬拗模仿之感,没有老巴赫那种规则之内的随心所欲。而老巴赫下手就写大型宗教合唱,每礼拜的康塔塔“倚马可待”并充满传世杰作的本事,这些天才儿子谁也比不了,虽然这几兄弟各自都写了大量声乐作品——埃马努埃尔写的一些清唱剧,当时还是莫扎特指挥的。老巴赫的受难乐仅存三部,埃马努埃尔则写了二十一部,从而有了他名下的《马太受难曲》。他留下的复调声乐作品其实很多,不少都是近年才整理好。在较好的作品中,他也没有老巴赫的整体性和精准的全局控制,这也许是缺点,也许只是“特点”。他和弗里德曼都有段落中的闪光,总体则很难捏合得均一。有趣的是,许多研究者认为埃马努埃尔比老巴赫更像一个“博学的音乐家”,更有知识分子气。他阅读广泛,教养很高,跟狄德罗、莱辛等文化名人有通信来往,也吸收了“狂飙突进”(Sturm und Drang)风潮。埃马努埃尔跟弗里德曼一样,活到74岁,后验地看,埃马努埃尔充分开拓了自己的可能性。
今天的古典音乐会和唱片上,大部分作曲家以姓氏出现在节目单里,如莫扎特、贝多芬、瓦格纳、肖邦等等,这些人可以被后代誉为“last name作曲家”了,而巴赫儿子们显然挤不进这个小分队。“他的姓氏太伟大了,然而他的名字要经过巨大的努力才配得上。”一张弗里德曼的CD说明书这样开头。其实这适用于巴赫所有的后人。
威廉·弗里德曼·巴赫(Wilhelm Friedemann Bach,1710—1784)(插图:老牛)
德国作曲家,管风琴家。巴赫的第二个孩子和长子。10岁起受其父教育,23岁起在德累斯顿等地任管风琴师等职位。虽然才华惊人,但疏懒成性,于1764年失业,晚年穷困潦倒,靠出卖爷爷作品为生。
电影《威廉•弗里德曼•巴赫》 的海报
“这才是我心爱的儿子。”巴赫不止一次这么夸长子弗里德曼。要知道巴赫对儿子们嘴上刻薄,很少表扬。弗里德曼是巴赫跟第一任妻子玛丽亚生下的长子,自小就显示出音乐家的潜能,看上去是最能成器的一个。
少年时代,父亲为了教他,给他写了《法国组曲》、两部《创意曲》以及著名的管风琴三重奏鸣曲等等,后来编成一册《为弗里德曼所作的键盘小曲集》。当时的音乐教育都是演奏和作曲一起学的,所以曲集中也有弗里德曼的习作。16岁的时候,弗里德曼只身离家去学小提琴,老师是格劳恩(Johann Gottlieb Graun),一位传世的小提琴作曲家。到了18岁,他一边继续学音乐,同时进了莱比锡大学读法律,后来居然对数学着了迷,而且从未放弃,做了一个安安静静的数学爱好者。而老巴赫自己没受过多少学校教育的遗憾,也在儿子身上获得了补偿。至于他对数学的喜好,跟音乐有关系吗?可能有,比如他曾经写了本音乐理论书(可惜未获足够赞助而出版,后来散失),研究者舒伦伯格(David Schulenberg)推测可能其中有不少算术式子。
成年以后,弗里德曼在德累斯顿的圣索菲亚大教堂获得第一份管风琴师的工作,并娶妻生子。三十余年里,他经历了七年战争之乱,生活坎坷。经济困顿之际,他不仅卖掉了一些老巴赫的手稿,还以老父之名卖了一些自己的作品,害得后人为老巴赫的赝作争吵不休。1762年,五十多岁的时候,弗里德曼不知为何拒绝了一个光鲜的工作,后来又辞去了手上的哈雷大教堂的职位,之后失业七年。不过较新的研究表明他这些年并没闲着,而是到处打工,比如去俄国给贵族演出。回到德意志之后,他在六十多岁的年纪,仍然能公开演奏管风琴。不过,当时的音乐家但凡这个年纪,早已功成名就,在一个固定的教堂位置上终老,哪有几人靠流浪打工生存。其实,弗里德曼何尝不想申请到一个宫廷职位,但从年轻时候开始就失败了无数次。从历史中的蛛丝马迹看,他跟埃马努埃尔都属情商欠奉之人,也不枉为老巴赫之子。
总的来说,弗里德曼的风格跟父亲并不是一路的——研究者们都警告,千万别以老巴赫的风格来先入为主!他的敏感细腻,据研究者认为可能是当时的柏林宫廷风格,但那份嚣张应该是自身的神采,一种没什么根源和师从的爆发。他的小宇宙里不时充满小叛逆、小邪念,有时会自相矛盾难以捏合和解决……天才自得其乐,苦了企图复制音乐的人。可能因为太难,在键盘音乐方面他生前只出版了两首奏鸣曲。他的大跳、交叉等等特点,“浪”起来跟斯卡拉蒂类似,但他又不像斯卡拉蒂那样规整对称,有时会处处凹凸不平,不太有道理——毕竟是个即兴大师,不过从另一方面看,在当时的音乐风气里,大概老巴赫的严谨计划、滴水不漏才是另类,别人略有松弛、白日梦呓都很常见。本来,弗里德曼的大部分键盘音乐很难消化到钢琴曲库中,可也挡不住一些不要命的“铁粉”。年轻的俄罗斯钢琴家特里福诺夫就录了弗里德曼的波罗奈兹第八首,简直是重写了曲子,把弗里德曼嵌到肖邦的模具里,勾画出一幅不一样的和声图景,也生生创造一个平行世界。我读谱子差点没认出来,可是,我读过不少关于弗里德曼的学术著作,而无论什么研究和传记,都不如特里福诺夫演奏这一首讲给我的弗里德曼真实动人,也让我如晤老友。我随意翻开肖邦的几首玛祖卡,果然神似。但特里福诺夫也只录过这一首,“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再得则如登天。
特里福诺夫,他曾经录制过弗里德曼的波罗奈兹第八首
作为身负期许的巴赫长子,弗里德曼再如何独立,在他人眼中仍然也难免“自带光环”,可惜轶事留存太少。有几件值得说说:无论老巴赫大名鼎鼎的《哥德堡变奏曲》是否真由哥德堡(Johann Goldberg)而来,这位“题主”哥德堡自己就是个不错的音乐家,是老巴赫的学生,也跟年轻的弗里德曼学过,要知道心高气傲的弗里德曼很少收学生。此外,老巴赫太偏爱弗里德曼,亲手帮他申请德累斯顿第一份教堂管风琴师的工作,还在申请信上模仿儿子笔迹替他签了名!当时大部分人申请工作时要弹自己的作品,而弗里德曼弹的是父亲的作品。上文说过他卖了大量巴赫手稿,但那是六十多岁他移居柏林之后,当时他手头拮据,据说还酗酒,不得已才出手,对巴赫手稿来说,却也恰逢其时——1774年正是巴赫开始有影响的时代,愿意收谱子的不乏其人。
约翰·克里斯蒂安·巴赫(Johann Christian Bach,1735—1782)(插图 老牛)
德国作曲家,演奏家,巴赫最小的儿子(排行第十一)。早年从其兄埃马努埃尔学习音乐。1750年父亲逝世之后,前往柏林,成为一个钢琴手,并在宫廷音乐会上演出。曾在意大利和乔凡尼·巴蒂斯塔·马蒂尼学习作曲。他常被称为“英国巴赫”或“伦敦巴赫”。
约翰 • 克里斯蒂安 • 巴赫
约翰·克里斯蒂安·巴赫(Johann Christian Bach,1735—1782),是老巴赫和第二任妻子安娜的幼子。1750年老巴赫去世,克里斯蒂安只有15岁。他出生的时候,老爸已经50岁,并在莱比锡拥有一套舒适的住宅。这在当时的教堂乐长里几乎是“天花板”的条件,而克里斯蒂安的童年就赶上了这样的岁月静好。不过当巴赫的儿子容易吗?小时候有一次,克里斯蒂安在键盘上随意即兴一曲,没走脑子,留着一个四六和弦悬而未决。老爸好像在睡觉,可是突然坐起来打了他一耳光,怒气冲冲地解决掉了那个和弦。
巴赫去世的时候,巴赫第一次婚姻中的长女多罗特娅已经41岁,未婚,与继母同住。兄弟和继母历经半年多,把老巴赫的遗产分割完毕。年长二十余岁的埃马努埃尔收留克里斯蒂安在自己柏林的家中,担起教养之责,而克里斯蒂安吃闲饭的时间也并不长,很快开始帮助抄谱、作曲。
就这样在柏林度过四年之后,埃马努埃尔为他争取到贵族的资助,克里斯蒂安只身到米兰发展,成了巴赫家族中第一个踏上意大利土地的人。这个时期的欧洲音乐家,不论人是否处于意大利地区,很少有人不受意大利风格的影响,比如克里斯蒂安还在柏林的时候,就受到了因为《魔鬼的颤音》而被记住的塔蒂尼的影响。到了米兰,他更如海绵吸水,结识许多师友,写了大量教堂音乐、室内乐,还尝试了歌剧。当时的米兰,天主教势力极强,歧视新教徒,克里斯蒂安因此放弃路德宗,改宗了天主教,还给教堂写弥撒曲。要知道,16世纪的时候,身为面包匠的巴赫先人为信仰路德宗离开匈牙利,在德意志扎根下来。几代人过去,在一个彻底的路德宗家庭中,克里斯蒂安成了第一个“逆子”。而克里斯蒂安的书信中,大部分签名都是G.C.Bach,Giovanni是Johann的意大利语版。
改宗之后,他在意大利游学六年,最终却还是在新教的英国长留下来。而从这个年代开始,欧洲的键盘音乐伴随着钢琴(fortepiano)制造业的兴起,悄悄发生巨变,当年跟巴赫合作的著名管风琴制造家席尔伯曼家族,也开始制造钢琴,并且跟埃马努埃尔长期合作。克里斯蒂安也早已开始弹钢琴,但因为确实处在乐器过渡期,有可能不同作品是给“版本”稍稍不同的早期钢琴所写,这一点后代有不少研究和争论。在今人眼里,他的不少“钢琴”作品跟莫扎特时代的钢琴作品,基本可以用类似方式处理,甚至因为莫扎特对他作品的亲手改编,两人的风格有时到了“无缝衔接”的程度。
就在1764年,利奥波德拖着八岁的莫扎特到处寻觅作曲老师,在巴黎试了几位都不满意。年幼的莫扎特,天才爆棚但尚未成形,还在寻找自己的路。一家人辗转到了伦敦,碰巧和近三十岁的克里斯蒂安相识。于是在伦敦停留一年多的时间里,莫扎特就跟克里斯蒂安学了一年,这也是快乐的一年。直到1778年,父亲给沃尔夫冈的信中还在教育儿子,“难道你认为这样的作品配不上你?你看巴赫在伦敦的时候除了这类小而轻松的音乐还出版过什么?轻快的音乐也可以很伟大,如果它以自然、流动和轻松的风格写就……巴赫因此降低身份了吗?没有。”
关于克里斯蒂安对莫扎特和时代的影响,本身就能写一本巨著。如今我看克里斯蒂安的乐谱,一方面处处如见莫扎特(比如奏鸣曲开头的“当当当”、钢琴协奏曲中的“歌剧咏叹调气质”等),但同时也惊叹莫扎特选择“没有学什么”。比如克里斯蒂安动不动出现两手八度齐奏跑动的段落,这在莫扎特那里,恐怕是唯恐避之不及。当时,莫扎特仰慕的人,还有一位克里斯蒂安的密友阿贝尔(Carl Friedrich Abel,1723—1787,跟克里斯蒂安同样从米兰来到伦敦求发展,但来得更早),莫扎特的交响曲不仅学他,还有几首阿贝尔的作品被误编入莫扎特作品号。
克里斯蒂安在伦敦确实抵达事业巅峰,后来的影响直抵巴黎。公平地说,他的成功并非依靠祖荫,而是自己挣来的,因为老巴赫此时几乎被遗忘了,而埃马努埃尔的事业还没开始。老巴赫在世的话,也会认可克里斯蒂安的成就。而克里斯蒂安最特别的一点,就是从内心生活到音乐,方方面面都跟老爸分道扬镳。不仅如此,他连德语歌词都完全不用了,只用拉丁语、法语、英语等,简直是跟故乡决裂——后代把他称为“真正的精神弑父者”。讽刺的是,克里斯蒂安当年跟意大利音乐家马蒂尼(Padre Martini)学习之后,终于甩掉了父亲的影响;而莫扎特来跟同一个马蒂尼学习,却在这里开始发现了老巴赫的音乐!大道多歧,莫过如此。
有趣的是,兄弟几个都喜欢用B-A-C-H这几个音来写曲子(话说巴赫这姓氏,真是太没旋律了,甚至自带点无调性潜质)。克里斯蒂安就给键盘写了这样一首作品(W.YA.50),它被后代“好事者”改编成管风琴,算是不多的跟克里斯蒂安沾边的管风琴作品之一。克里斯蒂安自己,仅仅在米兰当过几年米兰大教堂的管风琴师(在米兰,管风琴的重要程度远不如德意志)。而后来克里斯蒂安在伦敦的发展,正是从他主动或被动辞去管风琴家职位开始的。兄弟几人几乎都摒弃了传统意义上的德意志管风琴风格,克里斯蒂安的键盘作品甚至连管风琴/钢琴通用都算不上。
降si-la-do-si,多少巴赫假汝之名!
点击订阅⬇️⬇️⬇️
《爱乐》2023年第7期
「巴赫世家的繁盛时代」
巴赫世家的繁盛时代
[前奏] 安娜
[华彩] 长子弗里德曼的故事
[变奏] 埃马努埃尔的前世今生
[再现] 克里斯蒂安杂记
更多精彩
[幕间] 英国摇滚乐队无线电头
[对话] 张斯尧:我希望每一个音符在舞台上绽放
[泛音] 陶器与陶笛
[回旋] 北德管风琴学派的师承
[专栏] 袁乐—传奇的哈里•贝拉方特
丝路—梅纽因的AB面
[安可] 新音乐:一种自我成长的方式
点击下方图片⬇️⬇️⬇️
获取《爱乐》数字刊全部精彩内容
✦
点击阅读原文
订阅《爱乐》2023全年纸刊
微信扫码关注该文公众号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