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5集,这部剧道出我们不想上班的理由!
一些年轻人用此来形容自己没有追求,在生活中只希望能躺平享受。而之所以称之为“平成”,是指出生在1989至2019年间,使用平成年号时间段的青年。
“宅”这个字眼,也正是日本青年群体的生活现状写实:根据今年日本内务阁发布的调查报告显示,整个日本目前总共有146万的宅男宅女蛰居在家。日本把这称之为“隐蔽族”现象。
《0.5的男人》中,男主福山雅治便是这样的状态,40岁的他没有工作,也没有自己的房子,在父母家过着躺平生活,平日基本上不和外人交流,窝在房间里打游戏。
日本的影视作品正在大量刻画这样的人物,比如前阵子在上影节首映的《658公里、阳子的旅途》,主角是一个宅在家中与世隔绝靠做线上客服维生的女孩。
《658公里、阳子的旅途》(2023)
如此这些在外界看来是正在被边缘的群体,正在日本社会不断扩大,甚至随着东亚失业潮的来袭,或将成为东亚大量青年的写照。
那么,在我们看《0.5的男人》的时候,我们究竟在看些什么?
什么是“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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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福山雅治以为自己可以在父母的保护下保持着这种不用接触外界的躺平生活时,这种宁静在一次变动中被打破——
父母家的旧房子要改建成2.5两户,父母算一户,妹妹妹夫一家住一户。
另外那个0.5户,就是雅治住的这种不成户,但享有一部分空间的屋子,这也是他被称为0.5的由来。
靠打游戏度日的雅治,其实是个游戏高手,网友说按他的水平去做直播,一定能住上豪华的高层公寓。
然而,在他尝试直播时,却再次陷入被外界凝视的尴尬和局促。
妹妹一家的搬入,使他和外界的状态更加割裂。
家里装修,他拖着行李去网吧包一个包间,直到家中装修完毕,才从网吧回来;
妹妹对他十分失望,觉得他已是不惑之年,却丝毫不懂得为家里分担,而是一直在拖累父母;
侄女初次看到他的模样,嫌弃地说了一声“恶心”;
懵懂无知的小侄子在家看儿童节目,打破了他下午睡觉的宁静,还要拉着他一起跳舞。
看起来,雅治即将进入一种无所适从的状态,但是一切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一天,雅治某位粉丝的头像吸引了他的视线,仔细一看,这个头像是侄女出生时自己送她的玩偶。
尽管因此十分感动,而雅治还是装作自己不知道,事情就在这一刻开始转变。
某天,幼儿园告知家里小侄子从幼儿园逃走了,而雅治的母亲因腿伤无法出门,他只能出门去找小侄子。
这是他十多年来第一次在白天走出家门。
出糗从草坪上滚下来时,他碰到了自己的侄子和侄女,三个人依然尴尬地面面相觑,但却坐在一起欣赏风景。
这是雅治十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被阳光照拂的温暖,出门似乎没有那么可怕,阳光同样十分治愈。
他开始和小侄子一起跳舞,接送小侄子上下学,悄悄和侄女连线打游戏,在虚拟世界倾听侄女的青春期烦恼……
不出所料,最终“0.5”的雅治,走出了他的房间,也走出了他0.5的人生。
如果,
一定要从“0.5”走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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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出《横道世之介》《鱼之子》的导演冲田修一,擅长刻画那些在主流社会看来带有明显边缘化特点的人,或者观念和选择明显不符合主流的人。
他对自己创作的人物的爱常常体现在,力求给这些人一个相对美好的结局,或者通过他刻画的人物,人们能从中汲取自我疗愈的能量。
所以,这一次,他选择让福山雅治走出自己的房间,尽管治愈人心,却同时难免让人有些失望。
不可否认,这仍然是一部高质量的剧作,无论是在拍摄设计上房间横截面的巧思,还是各个人物的形象刻画都具足冲田的功力,比如担忧的母亲、想尽办法用力活着的妹妹、沉湎于虚拟世界而无法面对具体的侄女……
但这次他的创作目的,似乎是希望能给这部分“隐蔽族”一些精神力量,鼓励他们走出自己的“0.5户”,但以此来看的话,也等同于接近“日本主旋律创作”。
0.5的男人只有短短五集,在这种凝练的表达中,冲田通过雅治走出房间的过程可贵的点在于:
当人们成为隐蔽族后,并不会真正被这个世界遗弃,那些人与人的美好联结会在更隐蔽的地方涌现出来。
曾经,雅治在职场上受到过不公的对待,这使他排斥上班,而通过和侄子侄女的相处,他发现自己喜欢孩子的话可以去做保育员,因此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不可否认的是,能拯救雅治在外人看起来“毫无希望”的0.5人生的,不会是他手里的游戏机,也不会是和他一起打游戏的网友。但一定得是他父母的包容、侄女侄子对他的需要、他对孩子的喜欢吗?
遗憾的是,在《0.5的男人》中,我们鲜少能看到福山雅治真正面对自己的时刻。
成为“隐蔽族”,其实也是一种对抗现实的态度,当然也可能会被社会定性为一种心理症结,但抛开与外界的种种联系,人终归需要面对的是自我。
因“喜欢孩子”而去做保育员,只是一个让人感到相对较为治愈的外壳。内里依然是他通过在社会上找到自己的定位,然后重启了自己的人生。
抛开这些躯壳,雅治面对自己的时候,真正在面对的是什么?
答案应该是他和自己的关系。
反复横跳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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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泡沫经济的日本,进入了“低欲望社会”。日本的年轻人不愿意贷款买房买车,也没有什么消费欲望,同样不愿意结婚生娃,这股风潮也正在渐渐渗透东亚社会。
我们能周而复始地在网络推送中看到,关于现实问题的讨论绕不开“躺平”“佛系”“优化”“存款”“失业”“xx岁危机”,扩充一下有“xxx岁,ta辞去大厂工作”“xx年,ta成了电子游民”“存款xx后回到老家,ta开始提前养老”……
实际上,这也许依然是当代人内心矛盾焦虑的衍生品,有时候,“内卷派”给人鸡血或是能吸引激烈的讨论,有时候“躺平派”给人以松懈和安慰,或者这中间依然暗含着一些对身份认同的思考。在内卷、躺平的青年群体中间,事实是最多的仍然是反复横跳的人——卷又卷不动,躺又无法躺。
“卷”或“躺”中间更核心的,也最容易被忽略的,也恰是我们和自己对话的时刻。福山雅治打游戏度日的时间,在包容有爱的母亲眼中也是“努力地活着”,而事实上,在观众眼里,他究竟是因为彻底放弃人生而只想快速获取多巴胺,还是他想用这样的姿态去对抗这个让他失望的世界?这部分是不明确的。
在我们反复讨论的这些话题之前,也许我们要先看向自己:究竟为什么想要如此的生活状态;在频有出现的的失望中,是否足够爱自己。
而如此之后,无论是选择过“0.5”的人生还是过“1”的人生,似乎都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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