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犯之子的悲惨人生:父亲残杀母亲,还利用他做不在场证明,他一生都活在痛苦中
大山宽人一辈子都无法走出12岁那天的噩梦。
那天晚上,父亲大山清隆带着母亲与他一起出门钓鱼,母亲却不慎落海淹死。
然而后来,他发现一切都只是一个谎言。
是他的父亲杀了他的母亲,又利用年幼的他做了不在场证明。
对于现在35岁的大山宽人来说,他的人生被分为了截然不同的两个部分。
12岁之前,是幸福的童年:家庭富裕,父母都很疼爱他,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一切都完美得像是一场梦境。
而12岁之后的他,美梦破碎了。
母亲惨死,父亲是谋财害命的杀人凶手。
而他一辈子都要顶着“杀人犯之子”的名号,在憎恨和释怀中煎熬,在噩梦一般的现实中活下去……
这个故事,要从大山宽人的杀人犯父亲,大山清隆开始说起。
清隆念初中时,被没有子女的亲叔叔大山勉收养,养母非常疼爱他,他也将养母视为自己亲生母亲一般。
然而某一天,在清隆放学回家时,他却发现养母倒在地板上,已经过世了。
她的脖子上明明有勒痕,可出于某种原因,这件事被视为自杀。
这件事情成为了清隆心中的一个过不去的坎,尤其是他发现,那段时间养父母正因为养父的私生子问题吵得很凶。
——是养父大山勉杀了她吗?
清隆虽然有所怀疑,但他并没有与养父对峙,长大后还是进入了大山勉的混凝土贸易公司工作,自己也有了妻子和孩子,生活富裕而幸福。
直到1998年,公司因为经营不善而破产,37岁的清隆因此欠下数亿日元的债务。
“当时,我与养父在公司清算问题上发生争执,争执中,他亲口承认了他杀害养母的真相。”
大山清隆自称要为养母报仇,实则想好了要利用大山勉来骗取高额保金、摆脱困境。
1998年10月11日,清隆将大山勉约到了一个亲戚的办公室,用铁棍击打他的头部直至昏迷。
然后,清隆将他放到了汽车副驾驶座,自己开车撞到墙上,将这伪装成了一次交通事故……
大山勉伤重不治后,清隆成功骗取了保险公司共计7000万日元的赔偿金。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帮他销毁真相的亲戚却威胁清隆:如果不把所有保险金都给他,他就要报警将清隆抓起来。
不得已,大山清隆只好将所有的保险金都交给了亲戚。
可这样反常的举措,却让大山清隆的妻子,大山宽人的母亲,38岁的大山博美起了疑心……
她追问丈夫为什么会让亲戚拿走这笔赔偿金:“你是犯了什么罪,才拿到赔偿金的吗?”
清隆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向妻子承认这件事,却找不出任何合理的理由,只得承诺她,他会拿回赔偿金,拿到后他一定会将赔偿金都转入博美的账户。
可是,清隆从哪里找得出这么多钱?
他再次动了杀心,还狡辩称:“我不想看到妻子博美对我的幻想破灭,和我离婚,然后嫁给另一个男人……”
2000年3月1日晚上11点40分,在儿子大山宽人睡下之后,清隆递给博美一杯含有大量安眠药的饮料。
迷迷糊糊的博美被清隆带去了浴室,在浴缸中睡着,而清隆趁机将她按进水中。
呛水的博美醒过来,拼命挣扎地想要起身,大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试图反抗丈夫。
然而,清隆骑在她的身上,压着她的肩膀,不顾一切地溺死了她……
而后,他十分理智地弄干了两人身上的水迹,将博美的尸体放到了私家车的副驾驶座上,神色如常地叫醒了正在睡觉的儿子,小学六年级的大山宽人。
“爸爸晚上带你去钓鱼。”
海钓是父子俩的共同爱好,所以当清隆这样说的时候,宽人连忙准备好钓鱼设备,无比兴奋地跳上车。
他看到副驾驶座上“睡着”的母亲,清隆告诉他“妈妈晚上喝醉了,要在车上睡会儿”,他也不疑有他……
到达港口后,大山清隆找到一处僻静之地停好车,让儿子在这里打窝钓鱼。
他告诉儿子,自己要到旁边“另寻一处独自钓鱼”,借此离开了儿子的视线,将博美的尸体抛入海里……
过了一会儿,他主动走到儿子身边,询问道:“你听没听到像是什么东西落进了海里的巨大声音?”
在清隆的诱导下,宽人注意到——原本应该在副驾驶座上睡觉的妈妈不见了。
他瞬间如坠冰窟。
清隆假惺惺地安慰儿子“妈妈会没事的”,还报警声称妻子失踪,假装发生意外请求救援,而警方迅速赶到,很快就发现了漂浮在水面上的尸体。
“他们很快从海里打捞上来了妈妈,但她的身体就像个玩偶一样软绵绵的……”
母亲的惨死,成为了大山宽人挥之不去的梦魇。父亲清隆则因此获得了299万日元的保险金。
但是,不到300万日元的赔偿金与清隆的债务相比,只是杯水车薪……
2002年,清隆因为涉嫌诈骗被警方注意,他谋杀养父骗取保金之事很快败露,其妻博美之死也很快被法医确定为谋杀而非意外。
这个时候,大山宽人终于知道了真相。
——在他睡觉的时候,父亲杀死了他的母亲,他却错过了母亲最后的呼救。
——在他兴高采烈地上车时,躺在前座的母亲其实已经过世,他却从未察觉,还给父亲当了不在场证人。
“我觉得他根本不是人……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利用。
我痛哭流涕,我感觉到愤怒、悲伤还有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仇恨在心中汇聚……
我恨他,我恨他恨到了想要亲手杀死他的程度。”
父亲被捕后,14岁的宽人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清楚地意识到,在其他人眼中,他不是“受害者之子”,而是“杀人犯之子”。
有人找上门,有人骚扰他,有人在他的门口贴上了‘杀人犯的儿子’这样的便条。
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家中也没有任何积蓄。曾经的富家少爷大山宽人,沦落至每天靠偷窃为生、在公园过夜。
但更让他痛苦的,是心中巨大的负罪感。
那一夜母亲的模样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也最终将他彻底击垮。
有一次,他吞服了大量药物准备自杀,在公园的长凳上慢慢躺下,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我成为了这样的人,我现在就来陪你……”
造化弄人的是,他心怀死志,却并没有死成——昏迷之中,他经历了从未有过的强烈恶心,将所有的药物都吐了出来。
那一刻,大山宽人想——我不能死。
他要亲眼看到父亲得到惩罚。
他开始挣扎着活下去,四处求职,试图寻找一份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他找过无数份工作,但每一次人们在发现他的父亲是谁时,都会立刻开除他。
可他还是咬着牙坚持下来。
2005年4月27日,大山清隆在一审中被判处死刑。
然而,在父亲判处死刑后,他却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17岁的宽人,第一次鼓起勇气去探监:“我要把迄今为止的仇恨都扔掉。”
他想要质问自己的父亲,到底为什么要杀死母亲?
“我在父母身边成长了12年。他们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我小的时候就能看出他们真的很相爱。
我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想直接从父亲那里听到他杀人的理由。”
可看到父亲时,宽人却发现……
“曾经那么痛恨的父亲,现在却变得如此虚弱,完全变了一个人。他的身体消瘦,颤抖着流下眼泪,跟我说对不起……”
父亲哭着告诉他:“我很后悔杀了你的母亲。那时所有人都在传我杀了养父,我不希望你的母亲因此离开我……”
见到这样的父亲,宽人最终没能说出任何责怪的话。
“我绝对不能原谅他...但是,我的想法改变了,我希望他能活下去并偿还他的罪行。”
从那以后,他和父亲恢复了通信,甚至一度站上法庭,希望让父亲活下去——因为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但法官拒绝了他的请求:
“大山清隆为了避免失去妻子而直接杀了她,这种行为短视、自私,而且极其自我中心。他不仅夺走了这个孩子的母亲,还利用孩子来掩盖罪行,罪无可恕,必须死刑。”
2011年6月7日,最高法院维持了死刑判决。
2013年4月,大山清隆从父亲那里收到了一个包裹,包裹里,是母亲博美生前的日记本。
他翻看着母亲的日记,看到母亲在2月22日那天的日期上,标注了一颗星星。
那一天是宽人的生日,一周后,母亲被父亲杀害。
“虽然只是一本日记,只是一本日记本……但我真的很高兴。只是……送来的人是父亲……遗物是父亲送来的,但杀人的也是父亲……”
在看到这本日记的时候,他内心再次升起负罪感——他接受了父亲犯下的罪行,是否意味着对母亲的背叛?
他想起来父亲告诉他的、母亲的最后一句话。
“她被按进浴缸,临死之际,她呼喊了我名字……宽人。可那时上小学六年级的我竟然在二楼的房间里睡觉,我没有帮助她……
我为什么没有察觉到她的呼喊呢?直到现在,我仍旧对那一天没有听到母亲的呼救而万分懊悔……”
无处释放的情绪,让他最终决定不再和父亲见面、通信。
他用火烧掉了所有曾经与父亲通过的书信。
“以后再读这些信,我只会感到痛苦,我无法把它们当作美好的回忆。对现在的我来说,已没有保存的必要了。”
就这样,宽人与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彻底断绝了联系。
现在,十年过去,大山清隆仍然没有执行死刑,父子两人也没有过联系。
“死刑判决已经下达了很久,随时都可能会执行死刑。再见面只会让彼此受到更深的伤害……
如果我再写信,我就会忍不住探望他。我肯定会想在他临死前再见他一面,我也知道他会想在被执行死刑前再见我一面。
所以,我们都没有说什么,不再写信,也不再见面。”
死刑执行日期不会提前通知,就连死刑犯也只会在行刑当日才知晓。
这可能是任何一天,甚至就是明天。
大山宽人说,他每天早上醒来都会想:“今天可能就是那一天”。
但他已经习惯了作为“杀人犯之子”,孤独地生活。他在一个不介意他出身的性用品店工作,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更没有恋人——是他自己选择如此。
“我每一天都在遭受着身为杀人犯之子的歧视,我不需要另一个人来承担和我一样的痛苦。我不应该拥有家庭,衍生出更多的不幸。”
为了让自己下定决心,他特意文了满背文身。
在日本,文身者常常遭受歧视,甚至不被允许进入公共场合。
大山宽人也认为这只有负面的影响——但这正是他的愿望。
“这样,我就绝对不可能结婚了。”
他的文身,一边刻着父亲的“清”,是一个罪人被斩首、腐烂的形象。
而另一边,是母亲的'美',表达对被父亲杀害的母亲的怀念和遗憾……
“对于身边人来说,父母、家庭、房子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事物,但我却没有,这让我非常痛苦悲伤……
现在,每当我看到父子一起玩球的场景,我都会自然地回想起过去,想到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光。”
大山宽人将自己的经历写成了一本书:《我的父亲杀了我的母亲》。
他的经历,让很多人倍感唏嘘:
“我曾经有一次中暑意识模糊时,也不自主地喊出孩子的名字。
这位母亲最后呼唤“宽人”的场景,让人想象一下就觉得无比痛苦。他可能在想,为什么我没有帮助她,但我想,她并不是想要宽人帮助他才这么喊。
我想,她无意识地喊出来,只是因为担心和爱他。虽然父亲的罪无法估量,但我希望他能安心地活下去,不要把自己逼到绝路。”
“这种痛苦和辛苦并不是人生中常有的。
不管有多少伟大的作家,我相信他们也无法准确地描述他的复杂情感和处境。我说不出来,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祈祷他不再受到更多的痛苦。”
“他既是加害者的儿子,也是受害者的儿子。
那些责备他的人只看到了其中一个面。
他真正的人生是两面的,从他的文身中也能感受到。
我希望他余下的人生能安心过活。”
“看到这篇报道让我想起了东野圭吾的《信》。
小说中的主人公幸运地找到了伴侣,我也希望这位先生能找到好的伴侣,过上幸福的生活。”
有时,最无辜的人却要承受最大的痛苦。
在未来的日子里,愿宽人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解脱和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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