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与疾病斗争,她被称为“中国半导体之母”:女性都很杰出,不应该被排斥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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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大学的恒隆物理楼,有一件尘封多年的房间。
这里陈设简朴,落满灰尘,就连打印机都带着时代的印记,一动就吱吱作响。但却被复旦原封不动保留了整整二十余年。
原因无他,这间房是复旦大学有史以来唯一一位女校长,被称为“中国的哈佛大学校长”,也是"中国半导体之母"——谢希德的办公之所。
在百废待举的年代,她以瘦弱且顽强的身躯撑起了新中国的半导体教学、研究、产业的半边天。
而在振奋人心的成绩背后,是她五次抗癌,与疾病的终身斗争,也是一位伟大的女性及科学家的智慧与坚韧。
在谢希德诞辰100周年之际,复旦大学为纪念她推出了同名话剧。
其中有一句如是:
“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大雁,在寒风萧瑟万木凋零的严冬,不得不离开家园;如今春回大地,我要振翅飞回祖国故园,去耕耘,去奋斗。"
这正是谢希德一生的注脚与写照。
1921年,谢希德出生在著名的物理学世家。父亲谢玉铭精确测定了氢原子的光谱结构,被杨振宁称为"最接近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成果"。
希德也是父亲专门为她所取,意为希言自然,德行正直。在年幼之际,父亲就常常对她说道:中国需要科学。
求学期间,谢希德的"读书运"并不好。
自小体弱多病的她,在抗战流亡中先考取了湖南大学,但却因常年颠沛患上了股关节结核,不得已中断学业4年,还因此右腿落下终身残疾。
但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病情稳定后,谢希德靠自学又考上了厦门大学数理系,在物理方面展现了惊人的天赋。
而后又前往美国深造,进入当时学术界的最高殿堂—麻省理工学院学习。
1949年10月,新中国诞生了。喜讯传到对岸,宛如一块巨石激起了惊天波澜。
谢希德写信给远在英国的恋人曹天钦互相告勉,约定学业完成后就立马返回新生的祖国投身建设。
肩负学业的压力与身体的困难,谢希德还是以惊人的毅力在半年内攻取了博士学位。
两人迫不及待地规划着路线与日程,往来的信件里字里行间都是激动与喜悦。
但天不遂人愿,就在此时打响了战争。
美国政府在朝鲜战场上节节败退后突然发布禁令:不准任何在美留学的中国学生回国。
回家的日子一推再推,遥遥无期。
谢希德的朋友们闻讯赶来,劝她躲躲风头,不要冒着风险坚持离境,但她归心似箭,脑海里都是父亲曾经的嘱托与希望。
与曹天钦商量后,两人决定"曲线救国",先去往英国与会合再一同回国。生化学家李约瑟先生听说后,主动伸出了援助之手解决了谢希德的签证问题。
几番周折,终于在1952年8月,他们从英国南部的南安普顿码头启程回国。
站在甲板上望着滔天的海浪,三年来的千辛万苦都化成了泡沫,谢希德只希望船开得快点,再快一点,早点踏上那片魂牵梦萦的土地。
一回来两人还顾不上休整,就立马开始忙活起来。
曹天钦进入了中国科学院上海生理生化研究所,谢希德则来到复旦大学,担任物理系的基础教学工作。
彼时新中国刚成立不久,迫切需要新兴的科学技术注入活力,改变落后的局面。
而短短几年间,中国的半导体事业就遍地开花,有了长足的发展。
这其中,离不开谢希德的殚精竭力。
为了攻下半导体这门现代科学技术的珠峰,党发出了"向科学进军"的号召,打响一场艰难且重大的科学攻关战。
此时,谢希德的孩子仅仅5个月大,但她主动请缨,北上带领一众学者开启中国半导体从无到有的破冰之路。
1958年秋,谢希德与黄昆合编了《半导体物理》,一面世就引起了轰动,成为了后来学生纷纷拜读的"神级"教材。
五校联合的培训班走出了200多名学生,为我国的物理事业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正当一切踏上正轨之际,谢希德再一次遭到了命运的迎头重击。
动荡之期,不仅正常的教学活动被禁止,谢希德还被软禁在实验室。她一手创办的,寄予厚望的实验室,转眼间成了她的囚室。
屋漏偏逢连阴雨,乳腺癌又再次光顾了她。
一做完切除治疗的大手术,谢希德就被安排去扫厕所,而后又被分配到工厂磨硅片。
重重的厄运与灾难,落在一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大山,而谢希德却偏在绝境中开出了坚韧之花。
这期间她不仅改进了磨片和抛光的工艺,还举一反三,发现这能提高半导体原件的质量。
白天筋疲力尽,一到夜里她就重振精神查阅资料,抓紧时间工作。
1976年,随着阴霾散去,本以为谢希德长期生理与心理的双重斗争终于要迎来曙光。
然而,麻绳总挑细处断,厄运总挑苦命人。谢希德又经历了癌症的二次复发。
本就孱弱多病的身体,压根经不起化疗和药物的副作用,但她依旧坚持奋斗在第一线。
出席了全国科学规划会议后,她提出了填补表面物理领域的建议。
回去后,她带病建立了8个研究室,组织了学术报告会30多次,将国内的物理研究再次推向新的高度。
如果谢希德的经历止步于此,那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脚本。
而在她人生的主线之外,那些温暖又蕴含力量的碎片,共同构建出一个善良坚韧的女性。
1983年,62岁的谢希德被任命为复旦大学的校长,掌声在会堂里经久不息。
在她任职期间,有关她的传闻都绕不开"平易近人"四个字。
通勤时,她和职工一起乘坐校车,听他们聊工作上的困惑与心声;校园里,新闻系学生会拦住她将她当作联系的对象。
她不仅为大学带来了一股自由开放的民主之风,还大胆改革,增设学院,将复旦变为一所优秀的综合性大学。
而在工作的忙碌之外,谢希德也从始至终保留了对生活的热爱。
私下的她反差很大,不光热爱集邮手帐,还喜欢古典乐和弹钢琴。
年轻时在美国求学,她迷上了拍照,留下了许多惊艳时光的影像,辗转回国的途中,她也苦中作乐,将一个月的见闻编成了旅行纪念册。
谢希德钟情于古典乐,吃饭时总要放音乐调节心情,兴起时还会戴上老花镜为客人演奏一曲。
她和家人的日常也充满了温馨,常常带着孩子一起庆祝节日,整理相册,还陪孙女玩游戏,讲故事……
即便在她病痛缠身之际,家里和办公室里也充斥着欢声笑语。
2000年,与癌症斗争了34年的谢希德溘然长逝,享年79岁,她在遗嘱中写道:"将我的遗体捐献给中国医疗事业"。
那天晚上,学生自发折叠了数千只纸鹤绵延在校园各处,为她悼念祈福。
作为女性,她打破性别定式,勇于追求和实现梦想,成为万千女性的人生榜样;
身为科技工作者,她突破时代的禁锢,攻下科学技术堡垒,为祖国作出了巨大贡献。
“中国女性同样能成为如居里夫人一样杰出的科学家,我们应努力为之。”是她一辈子践行的信念与目标。
她将一生无私地献给半导体物理,献给了她工作了48个春秋的复旦大学,献给求知若渴的莘莘学子。
无数学者在科学技术自主研发的路上前赴后继,砥砺前行,都会铭记她的音容笑貌,以及那句:
中国需要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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