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讲究餐桌上的排面,待客必须要多点上几个菜,要是吃的盆光碗净,那就是待客不周。逢年过节,一家子图个喜庆,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都要搬上餐桌,不用担心吃不完,饭有余代表年年有余。在这种不成文的餐桌文化下,早就把几十年前闹饥荒的国难,忘得一干二净。早在几年前就有数据显示,我国每年浪费的粮食高达2000亿元,被倒掉的食物相当于2亿人一年的口粮。根据联合国的《世界粮食安全和营养状况》报告,全球仍然有7亿多人吃不饱饭,处于严重的营养不良状态。 你大概很难相信,都2023年了,对很大一个群体而言,“饿死”并不是一句玩笑话。在与中国隔海相望的菲律宾首都马尼拉,有一道风靡全国的“美食”,它色、香、味都不具备,但却被当地1/4的人追捧。而这道美食的原材料更让人瞠目结舌,没有营养丰富的蔬菜肉类,也没有价格高昂的食材,而是从餐厅收集来的剩菜剩饭。
在外人看来,菲律宾是由细柔的沙滩、碧蓝的海水、和煦的阳光组成的,实现了对海岛度假的种种幻想。马尼拉作为菲律宾的首都,是全世界最具国际化的城市之一。但正同看到的一样,在马尼拉,人力三轮和轻轨会穿梭在同一条线路,发达是它的基调,而贫困是掩埋在地下更为庞大的地基。马尼拉常住人口不足1500万人,这其中有400万人都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足足占了全市总人口的1/4。这些人都挤在破旧不堪的贫民窟中,以巨大的规模成为“全球密度最高的贫民窟”。一条河相隔,那边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这边则是箪食瓢饮,贫病交迫。几年前,一部纪录片《无底洞》将苟活在这里的贫民生活搬上荧幕。在这里,你看不到卖着鲜新鲜蔬果的集市,也看不见奔走在宽阔马路上的身影。当然,他们从不奢望什么肉蛋奶,而是盼着今天也能“抢”到点垃圾吃。
要知道,虽然是来自餐厅的垃圾,但这里没有人会排斥,反而供不应求。
为了能让全家人饱餐一顿,在这里生活的大人没睡过一个安慰觉。天还没亮,垃圾站就站满了人,随着远处驶来的垃圾车亮光越来越近,人们开始摩拳擦掌,空气中“火药味”十足。垃圾倒下,要以最快的速度翻找,找还能咽得下去的食物,即使轻微变质也没太大关系。他们会对这些剩菜进行分类,经过简单的二次烹饪,就完成了“pagpag”的制作。
如果食材不太新鲜,就加入一些香料和酱料来掩盖一下变质的味道,这样就足够让一家人美滋滋地吃一顿热饭。
看到这些,可能很多人已经眉头紧锁,但事实上,在这里生活的人,很多都是吃这种食物长大的。在孩童们的世界里,妈妈做的pagpag,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大餐。即便是医生科普,这种食物存在很多细菌,会引起肠胃不适、甲型肝炎、伤寒、腹泻、霍乱等疾病。因为需求量大,很多人还专门做起pagpag的生意。
Atip是一位单亲妈妈,一个人拉扯着五个孩子,为了生活,她选择做pagpag为生。每天凌晨三四点,她就要赶到垃圾厂,这样才能抢到第一批剩饭。然后将带骨的肉煮熟,再加入大量的香料炖煮,最后用塑料袋进行包装。
这样一袋pagpag的售价约合人民币3元左右,生意好的时候,一天下来可以挣三四十元。当然,也有抢不到太多剩饭的时候,那样的话挣的钱就大打折扣了。不过综合看来,这些收入足够支撑他们六口的生活了,几年时间下来,她让一家六口住上了有屋顶的房子。
要知道,在马尼拉贫民窟里,很少有住上体面房子的人家。
一块块塑料布和木板搭建成“房子”下,是与蝗虫、苍蝇、老鼠为伴。
什么是卫生间,有的人到死也不清楚;什么是楼房,有的人到死也没住过。水面上漂浮着各种垃圾,离着老远就能闻见刺鼻的气味,他们不是闻不到,但生活逼得他们别无选择。因为在菲律宾最大的公墓,还有超过800个家庭,6000多人与骸骨同眠。卡梅丽塔就是其中一人,不过他选择来这里居住的原因不只有穷。几年前,警察在抓捕逃犯的时候不小心将她的儿子误杀,她儿子就安葬在这里。打那之后,她便在儿子的棺材上方搭了一个简易的棚户,和儿子的尸骨一起生活在这里。这里的孩子从小跟着父母一起捡拾垃圾吃,重复着一代又一代的生活,贫穷对他们的影响已经根深蒂固了。
这也让一部分人误入歧途,选择用最值钱的东西换钱。
2019年,Carlos的妻子因为突发情况,只能来到医院生产,最后没有钱来支付医疗费,被医院扣下。
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在网络上出售自己的肾脏。
而他,只是他们中的一个。
“如果把这里真实生活翻拍成电影,都不一定会过审。”过审的电影,不过审的人生。
现实就是这样,劝想死的人好好活着,却又总是把活人往死里逼。好在,内心的贫苦远比生活的贫苦更悲惨,他们早就学会了“苦中作乐”。
“快乐之家”、“香气”,满是对美好生活的希望与向往。多数孩子没条件上学,但是他们懂得用劳动换钱。
刚刚懂事的年纪,就出门打零工贴补家用。
稚气的口吻说出最贴心的话:“不想让妈妈太辛苦。”
面对陌生人来探寻他们的苦,他们则是送上最灿烂的笑。
数不清他们经受了多少磨难,但是生活的苦涩,只需要一点甜就能填满,真的一点点就好......
河那边的灯红酒绿跟他们没什么关系,身处之地,是霓虹也无法照亮的地方。这样的环境,是肉眼可见的压抑,但却是一个个逆流而上的人生。他们或许从没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但在自己这片小小世界里,一直拼了命的努力活着。他们体味着世间每一份痛苦磨难,也享受着世间每一份欣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