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博主“铁头惩恶扬善”举报杭州的新东方违规补课的热度还未散去（相关阅读：举报新东方：互联网机会主义者的狂欢）。昨天这位铁头哥就远赴新疆进行助农直播带货，但短短一小时，直播间就被支持新东方的网友刷屏骂翻，还有合作商家的客服被骂到终止合同。然而铁头哥不改头铁的本色，在直播间不仅多次怒怼网友，还扬言下一个目标将是中国的高考工厂河北衡水中学。其实早在铁头开播前，有网友爆料这位扬言“要让补课行为在浙江断根”的博主已经开始进军上海，并且已经堵在上海一家培训机构的门口，但据说这次上海保安直接把他请出了门口。但不管如何，铁头哥硬刚教培行业的行为，无疑产生了寒蝉效应。有报道南京和苏州的一些培训中心传言是听到了风声，从8月14日开始暂停线下课程。“双减”政策落地已经两年，网红追打教培行业的行为，形成了不同的看法，并没有赢得一面倒的喝彩。有网友质疑其不是为了整顿非法教培，纯是为了蹭流量。有不少家长认为暑期孩子补课天经地义，也不是违法行为，不应该举报。据南方周末报道，这位网红博主铁头拒绝透露真名，37岁，浙江舟山人，曾经在各地从事各类生意，在抖音上拥有300万粉丝。今年4月起，铁头持续发布多条“打假”视频，点赞最高的是实测三亚海鲜、消失的美容院等视频，不到半年涨粉超300万。然而铁头在和新东方的这场直球对决中，可能也没有蹭到该有的流量。在发布举报杭州的新东方的视频后铁头的粉丝还减了1000多。于是这两天，似乎铁头彻底认输了，发现教培这个流量蹭不到，可能又要找寻新的行业。
打教培触碰了网友哪条“红线”？
虽然之后的铁头遭遇了一连串的网友争议，但举报新东方的视频一出，杭州新东方还是直接关闭了线下课程。参考铁头之前的一些打假视频，他采用暗访的形式解密新东方学习中心是否存在补课现象。这种行为被不少人指为钓鱼执法哗众取宠。但另一个问题是高中生补课到底是否违反“双减”政策，本身就存在一定的争议。2021年7月，“双减”政策正式落地。按照“双减”文件规定，现有学科类培训机构统一登记为非营利性机构，学科类培训机构严禁资本化运作。校外培训机构亦不得占用国家法定节假日、休息日以及寒暑假期，组织学科类培训。当时的“双减”主要针对的是义务教育阶段，关于高中校外培训，规定只说参照义务教育政策执行，并无明确规定。在当时出台“”双减”政策之时，就有不少教育界人士呼吁，不要把双减的范围扩大到高中，毕竟高中阶段的学习直接关联高考。现实情况也是高中阶段的“参照”在实际成了 “灰色地带”，全国各地执行情况也不尽相同。有媒体致电教育部基础教育司咨询，得到的答复是：“双减的政策是针对义务教育阶段，高中只要是自愿，不是学校集中统一强制性的补课，从个人的理解，这个应该不属于违规。”暑期作为一个学生内卷的特殊时期，补课另一个敏感的特殊行为，铁头要根除补习班无疑是一下子跳动了两根敏感神经，何况对于“双减”的政策的落实不仅还存在一定分歧，同时也具体执行上也存在的一定的差异。据媒体报道，被铁头举报的新东方杭州大关路校区涵盖高中部、初中部和少儿部在内的多个教学点，高中部开设了语数英物化等线下培训班，初中部则分为线上和线下两部分。为了应对“双减政策”，新东方的这些教学点，一般也开办了素质教育和艺术类培训。目前教育界的现状是中小学课外辅导仍是刚需，不少学生或多或少都会接触。借着“双减”的政策进入深水区来吸引流量看起来没错，但对于一个尚未达成共识的领域，铁头硬刚的表达，无疑很快得罪了那些强烈支持校外补课的家长们。虽然铁头一再宣称自己的行为是为了维护社会公平，但正如一个网友所说的：要是能凭一己之力打倒全国的培训班，那可以支持，但如果做不到，那就等于加强了教育的不公。另外，从一些尖子生的成长轨迹看，就算目前全国的培训班倒闭，有些孩子还是能得到家长或一些关系人士的私下辅导，所以关闭所有培训班本来就是一个既不切实际，又无法真正改变现状的想法。
铁头干不过新东方
对于教培的感情，无论是有关部门还是家长学生，其实一直都是心情复杂的。有家长和学生是为了随大流而上补习班，有些家长是真的想给孩子一个拼好成绩的机会。被铁头怒怼的新东方在面临双减这样的行业大调整之后，其实也在转型中苦苦探索。在“东方甄选”一炮而红后，俞敏洪、董宇辉一跃成为了新一代直播带货界的网红。随着老一代网友对新东方主播们饭圈般的狂热，不少人甚至都快忘记了新东方的主业其实是培训业务。而有意思的是举报新东方的铁头其实也是一名直播带货博主，粉丝体量也正好是东方甄选的十分之一。新东方变成了一家直播带货公司了吗？业绩财报能说明问题。新东方2023财年四季度营业收入8.61亿美元，明显高于市场预期。去年的四季度，新东方在新建学习中心的数量上，净新增了36所。虽然这部分学习中心的主要业务的大头已经是留学业务和成人英语，但其中打着学科教育擦边球的素质教育课程也有着200%的增长，显见这位昔日教培老大依旧对K12市场保持着乐观。而最吸引流量的直播电商业务，据预估占新东方总营收的比例在22%。总体而言，无论怎么转型新东方还是一家教育培训企业。然而到底是教育好赚还是直播带货好赚呢？就在铁头硬刚新东方的前一月。其实东方甄选也干了一件硬刚抖音的事情，那就是开了自己的电商APP。7月26日有网友发现东方甄选自营店铺疑似被关停。东方甄选的应对策略是开始大力推广已经在7月1日上线的自营电商APP。在整个直播电商的世界里，平台规则权重最高的影响力因素。抖音可以以规则调整为由暂停一家头部账号的运营。这也让东方甄选意识到它们最缺乏的其实就是一个属于自己逻辑的平台，在东方甄选的商业逻辑里，已经有了像董宇辉这样的流量主播，甚至都可以搭建属于自己的供应链体系，但最缺乏的能力其实是把流量留在自己的池子。想绕开抖音，俞敏洪心中的东方甄选无疑想往一个独立电商直播平台的方向发展。但这种发展模式的前提是，自己能成为一个流量人口，并且能维持完整的供需关系。东方甄选这样的电商模式，源于“双减”后部分网友对教培行业的同期，同时也源于抖音电商的一段红利期。但仅靠几个董宇辉显然很难有持续生产低成本流量的能力。同样作为带货直播，铁头通过打假提升的流量显然还不够去做流量变现，于是他想到一个相对的捷径，就是去冲击有争议性的社会热点。但抛开因为教培争议所带来的流量反噬不说，作为一个近一年才入局的主播，铁头哥缺乏的不仅仅是流量，而是所有头部主播具备的素质和资源，东方甄选还遇到了强直播、弱生态的窘境，纯靠打一个行业，不仅难以持续产出内容，想获得更多的流量显然是不现实的，更是走不长的。“铁头”打假设立的人设本来立得不错，未来不妨让账号更纯粹一些，作为一个普通主播“既然又要”的路显然不好走。东方甄选、铁头哥，都是抖音直播平台上的一分子。无论是想走出平台还是博出位，想走的都是别人走过的路，只能且走且珍惜吧。参考资料：
1、杭州新东方将转线上课，举报网红曾称以后想直播带货，界面新闻
2、网红举报新东方违规补课：把脑子补傻了，将来孩子要去就打断他的腿，南方周末
3、新东方财报的背面：脆弱性与入口经济的博弈，互联网江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