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他亲自教一群珍稀小鸟学会迁徙… 然而气候变暖旧路不通，他再次出征！

德国南部的一片草地上，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正摆弄着一台奇怪的机器，看起来就像一辆摩托车后面背着一台巨大的风扇。

这位老人准备乘着这台奇怪的机器，为一群候鸟指路，帮它们找一个家……

（图片来自nytimes）

老人名叫约翰内斯·弗里茨（Johannes Fritz），是一位奥地利的生物学家。

弗里茨在农场长大，从小就喜欢观察农场里的动物，这也让他产生了当生物学家的梦想。

24岁时，弗里茨得偿所愿，来到大学学习生物学。

在攻读博士学位期间，他的工作就是饲养乌鸦雏鸟，教灰雁打开盒子。

跟这些鸟类一起工作，弗里茨高兴极了，他终于实现了小时候的梦想。

1997年，一家动物园向弗里茨所在的研究中心提供了一批隐鹮（也叫北方秃鹮）。

这种鸟跟鹅差不多大，浑身呈黑色，头顶光秃秃的，长着巨大的喙。

（隐鹮，图片来自Instagram）

事实上，由于栖息地丧失和狩猎，在弗里茨出生之前，野生的隐鹮就已经在欧洲灭绝了，只有摩洛哥和叙利亚地区还剩下零星几群。

其实在很多人看来，隐鹮都不太讨喜。

发型奇奇怪怪的，脸上裸露的皮肤也皱皱巴巴的。

而且它们一点都不聪明，完全比不上聪明的乌鸦，甚至据说它们笨得让许多科学家都觉得沮丧……

（隐鹮，图片来自Instagram）

但弗里茨却爱上了它们，他说它们感情温顺，相互友爱，魅力十足。

在相处的过程中，弗里茨对这些鸟越发了解。

他知道隐鹮最爱的食物，他也有耐心每天8次，给刚出生的小隐鹮们喂撕碎的老鼠和牛心。

作为回报，这些充满好奇心的“丑宝宝”们会把它们的喙塞到弗里茨的耳朵里，挠他的痒痒……

（正在跟人类互动的隐鹮幼鸟，图片来自Instagram）

20多年前，隐鹮首次尝试被放归野外，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因为它们虽然是候鸟，但被人类圈养多年以后，已经不会迁徙了！甚至有些傻鸟径直飞到了俄罗斯“过冬”……

但与它们相处多年的弗里茨明白，圈养没有削弱它们的迁徙能力，它们只是被关起来太久，不认路了而已。

他知道，隐鹮只是缺一个向导。

（正在迁徙的隐鹮，图片来自Instagram）

弗里茨想起了当年一部风靡生物学圈子的电影，《伴你高飞》。

讲的是一个女孩儿跟爸爸带领一群加拿大雁，从加拿大飞到美国佛罗里达州一个野生保护区的故事。

弗里茨觉得，他可以效仿电影中的内容，开着飞机给隐鹮带路。

（《伴你飞行》海报，图片来自网络）

他的想法自然受到了人们的嘲笑，但他并不在乎，很快就行动起来。

他改装了一架超轻型飞机，再配上螺旋桨和类似降落伞的座舱，这样飞机既能飞行，又不会飞得太快，隐鹮们跟着他就不会掉队了。

在这之后，弗里茨进行了大量的飞行练习。

有一次，他从天上重重地摔进了玉米地里，他的团队和家人疯了一样地寻找他的下落，结果发现他竟然毫发无伤，只是呆呆地坐在飞机里，念叨着还有哪些问题需要改进。

（弗里茨正在整理飞行器，图片来自Instagram）

经过三年的练习与改装，他终于做好了飞行的准备，可以像鸟一样自由的飞翔了。

在这期间，他也一直在照顾着新出生的隐鹮们。

每一只隐鹮在出生后，都是弗里茨亲自喂食、陪伴、嬉戏的，所以每一只小鸟都把他当成了家长，整日跟在他的身后。

即使他驾驶着飞机，它们也会毫不犹豫地跟上来。

（弗里茨和隐鹮们，图片来自Instagram）

就这样，在2004年，弗里茨终于带着这群隐鹮成功从奥地利飞到了意大利，到了2005年，这群隐鹮又自己飞了回来。

他成功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一共野化了277只隐鹮幼鸟，15次带着它们熟悉迁徙路线。

慢慢的，一直跟着他的幼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孩子。

它们不再跟着弗里茨，却仍会按照他教的路线飞行，还把这条路线传给了自己的孩子……

（弗里茨和隐鹮们，图片来自Instagram）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条路线出错了。

去年，弗里茨在追寻隐鹮的时候，发现许多隐鹮被困在了迁徙路上的阿尔卑斯山脉。

它们的翅膀上覆盖着积雪，还在傻乎乎地用长长的喙，努力在冻硬了的土地里寻找食物。

原来，因为天气变暖，导致隐鹮对迁徙开始的时间出现了错误的判断。

它们本应在九月底就感觉到温度降低的信号，举家迁徙，可随着地球温度的升高，它们如今在十月底才能意识到自己该迁徙了。

这就导致它们在十一月才能飞到阿尔卑斯山脉上空，

但这时候上升的暖气流实在太弱了，没办法帮它们飞跃山脉，如果他没有发现它们的话，它们就只能被冻死在山里了……

弗里茨明白，如果这样下去，

“两三年后，它们就会再次灭绝。”

（正在飞跃山脉的隐鹮，图片来自Instagram）

弗里茨和他的团队用它们最爱的黄粉虫，引诱着这些又冷又饿的隐鹮，把它们装进箱子里，开着车帮它们搬了家，翻越了阿尔卑斯山。

但弗里茨知道，他不可能每年都带着隐鹮跑长途啊……

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复制十几年前的举动，开着飞机，再带它们开辟一条新的、更安全的迁徙路线。

（弗里茨从仓库里推出了飞机，图片来自nytimes）

新的路线绕过了阿尔卑斯山，比之前的路线长了差不多三倍，飞行的时间也从两周变成了六周。

但弗里茨知道，这些隐鹮能够经受得住考验。

（新旧路线对比，图片来自waldrappteam）

今年夏天，弗里茨和他的隐鹮们又一次开始了飞行练习，不过这次，他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如今带领隐鹮的飞机变成了两架，每架飞机上除了驾驶员之外，还有一位被隐鹮们当成养母的饲养员。

他可以专心地驾驶飞机，由饲养员来观察和呼唤隐鹮们不要掉队。

（饲养员正坐在飞机上与隐鹮交流，图片来自Instagram）

如今这群隐鹮已经开始了这次的迁徙之旅，它们距离最终的目的地还有1975公里。

（图片来自waldrappteam）

它们会向西飞往法国，然后向南飞往地中海，再沿着海岸，一路飞到西班牙南部的安达卢西亚。

这里有着炎热、干燥的气候和无法预测的天气，不但对隐鹮来说是个考验，对驾驶飞机的弗里茨一行来说，更是危机重重。

但弗里茨表示，这些风险是必要的。

（图片来自Instagram）

“因为这不只是一份工作，这更是我人生的目标。”

ref：

https://www.instagram.com/p/CgoQnRQKnLc/?img_index=3

https://www.waldrappteam.at/en/migration-current/

https://www.nytimes.com/2023/08/18/world/europe/johannes-fritz-ibises-migration.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