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岁老人从殡仪馆打来电话：“我儿子在精神病院，但他是个天才……”

公众号新闻

2023-08-27 23:08

妞们，还记得我们发过一个

关于“天才翻译家”的故事吗？

当时《杭州日报》有一则

“天才翻译家金晓宇和他父亲”的报道，

看得人泪流满面。

为那个住在精神病院里的天才叹服，

更为他身后那对伟大的父母而感动。

时隔一年多后，

那个为患有精神病的儿子计深远的父亲，

已经去世了，

这个伟大的父亲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捐献遗体。

金晓宇在送走父亲后，

选择和父亲一样签下了“遗体捐赠书”。

他们的故事让人百感交集，

一个患有“双相情感障碍”的男孩，

在父母的陪伴和鼓励下，

通过自学掌握了德语、日语、英语，

成为一名十分出色的翻译家，

十年间翻译了17本书，

累计600余万字。

他们的经历，

印证了那句话：

每个横空出世的奇迹，

都是父母在奋力托举。

（这个故事有点长，

但我相信你看完一定会热泪盈眶）

“我儿子是天才，

他现在在精神病院里”

2021年11月11号，

一位两鬓斑白的老父亲金性勇

在殡仪馆送走了自己的老伴曹美藻。

这个噩耗，

他没有告诉大儿子金晓天，

因为疫情，大儿子肯定回不来。

也没有告诉小儿子金晓宇，

因为小儿子还在住院。

看着老伴的骨灰盒，

他做了一个决定，

要把小儿子金晓宇的事情告诉所有人。

他怕自己哪天也不在了，

就没有人知道儿子的事了。

他拿出老年手机，

给《杭州日报》打去了电话：

“你们能不能写我儿子的故事？

我儿子是天才，

他现在在精神病院里，

他妈妈今天刚走了。”

接下来的故事，

字字催泪，

句句戳心。

金晓宇和父亲金性勇本文图片均来自微信公众号@杭州日报

“他是疯了吗”

金性勇和老伴曹美藻是青梅竹马，

两人大学毕业后都被分配到天津工作，

1967年，他们结婚，

先后生下大儿子金晓天

和小儿子金晓宇。

谁都没想到，

命运逐渐开始向这个家庭发难。

金晓宇6岁那年，

和邻居小孩一起玩，

那孩子在玩具手枪里放了一根针，

他一枪打到小宇的左眼上，

小宇的一只眼睛从此就瞎了，

只能斜眼看东西。

为了不让父母忧心，

小宇反过来安慰他们：

“没关系，习惯了”。

小宇和哥哥都很争气，

哥哥考托福去了澳大利亚，

小宇刚上高中时被分在尖子班，

老师说这孩子考大学完全没问题。

谁承想，

有一天小宇突然和父母说

“我不上大学了，

也不要读高中了。”

他说到做到，

天天赖在家里不去学校不出门。

金晓宇童年时的家庭合影

父亲就托人帮忙让小宇去书店当售货员，

以为孩子吃苦生活的苦就会想回学校了。

可惜，没过两个月，

小宇因为非说一位老顾客是小偷，

跟人家吵闹起来，

被书店给“开除”了。

父亲又把他介绍到排气扇厂当工人，

小宇没干几天就不去了，

理由是跟那些工友处不来。

不上学不工作，

小宇每天从早到晚地窝在床上，

也不跟父母说话，

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会突然地发脾气，

会“轰隆”一下把冰箱推到，

会往电视机里面灌水，

会把桌子、书架、柜子、门……砸坏。

父母换了好几次家电家具，

最后没办法，

只能一直家徒四壁。

他们想不明白，

好好的孩子怎么突然变“疯”了？

“只要孩子活着就好”

有一天，

小宇突然改变主意说想考大学，

父母喜出望外，给他报了补习班。

让人欣喜的是，

高中都没上完的小宇，

考出了不错的高考成绩，

离一本线只差3分。

小宇报了分数超过录取线的杭大外语系，

可等待他们的却是档案被退回，

因为档案里有小宇高中时不守纪律、缺课的记录。

几经辗转，

小宇最后进了树人大学，

只读了一年就犯病了。

他和同学喝完酒后异常兴奋，

爬到老师的车顶上拉都拉不住，

学校把他送到医院，

父亲去看他，

他很愤怒：

“你来干什么？把针头拔掉，我要回家！”

父亲把他带回家，

心里明白，孩子从此与学校无缘了。

退学在家的小宇，

埋头自学，比上学还用功。

两年后，

他拿到了浙江大学英语系的自考毕业文凭。

就在一切稍有好转的时候，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小宇竟然开始尝试自杀。

第一次他是吃了安眠药，

还好被发现及时救了回来。

第二次他把皮带挂在天花板吊灯和窗户之间，

企图上吊，摔了下来。

这可把父母吓坏了，

他们抱着小宇痛哭：

“孩子，你不要做傻事啊！”

经过这两次的事情，

父母终于意识到

孩子的表现已经不是单纯的性格问题了，

他们带着孩子去了几家医院，

诊断结果都是躁狂抑郁症，

也叫双相情感障碍，

病人会抑郁和躁狂交替发作。

仔细回想小宇这些年的表现，

他不想去学校，晚上不睡觉，

情绪低落，甚至自杀，

都是在抑郁期。

无端猜疑指责别人，

狂躁不安，

有暴力破坏行为，

是转入了躁狂期。

这病来得快去得快，

吃药也不能控制，

最好的办法就是立马送医院。

从1992年起，

父母基本每年都要送小宇进去。

父亲翻遍了精神疾病类的书，

最后让他稍感安慰的是，

通常这类病人一两次自杀未遂后，

便很少再有这个念头，

他们会比之前珍惜生命。

父亲还在一本《躁狂抑郁多才俊》的书里发现，

这类病人会表现出天才性的创造力，

书里还列举了25位历史名人：

贝多芬、梵高、牛顿、海明威……

他们都是有双相情感障碍的天才艺术家。

小宇可能不会再自杀了，

这对父母来说比什么都强，

他们从不奢求孩子能成为“天才”。

孩子不上学不工作不结婚不成家，

他们都能接受。

他们唯一的心愿是

“只要儿子活着”。

父亲金性勇

“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

待在家里的小宇，

并没有停止学习的脚步，

他喜欢看各种各样的书籍，

英语、日语、古文、围棋、

音乐、绘画、地理等。

那时候是他们家最困难的时期，

给小宇到处看病要花钱，

小宇出门闯祸要赔钱，

但父亲还是竭尽所能满足小宇的要求。

小宇喜欢看书，

父亲就给他前前后后买了两百多本书。

小宇对电脑感兴趣，

父亲就冒着被砸坏的风险，

给小宇买了一台联想电脑，

那是1993年，

一台电脑就花了一万两千块钱。

小宇看到电脑兴奋极了，

他高兴地对父亲说：

“爸爸，谢谢你！”

他对这台电脑视若珍宝，

发病时他摔过各种东西，

但从不碰电脑。

小宇在电脑里找到了自己的另一个世界，

他不玩游戏，

只干两件事：

自学外语、看原声电影。

他用了6年时间自学了德语、日语，

又巩固了英语。

看外语电影时，

他都是先看带中文字幕的，

看懂后，

再做一个纸条挡住字幕再看。

一部电影反反复复看上无数遍，

直到完全听懂为止。

这一切给小宇带来的兴奋和投入，

是孩子在躁狂期创造力增强的表现。

小宇家的电脑

小宇沉浸其中，

父母在身后默默支持，

他们没指望孩子能学有所成，

只要孩子喜欢就好。

他们也从没想过，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

这句话会跟小宇有什么关系。

直到十年后，

小宇的机会来了。

那是2010年，

母亲去南大参加50周年同学会，

听说小宇因病没有工作，

一位留校做了教授的同学就问她：

“能不能请你儿子在家做翻译？”

这把母亲高兴坏了，

她连忙表示小宇的英语日语都很好，

请给他一个机会试试吧。

就这样，小宇迎来了自己的一次机遇。

南大出版社寄来了美国女作家

安德烈娅·巴雷特的八个短篇小说，

让小宇翻一篇试试。

小宇以最快速度翻译了其中一篇《船热》，

交稿时还表达了自己想翻译其余作品的强烈愿望。

父亲很惊讶，

翻译可等同于二次创作啊，

一篇还不知道行不行，

一整本书孩子能行吗？

小宇给了父亲一颗定心丸：

“爸爸你放心，

我翻的不会别人差，

这些年我出门就是到浙江图书馆，

我不是去玩，

你到浙图查下借阅登记卡，

我借过的每本书，都有金晓宇的名字。”

“那你看过几本小说？”

“我看完了图书馆里所有的外语小说。”

小宇没有辜负自己的努力，

他翻译的稿件得到了出版社的认可，

从此以后，

小宇开始了他的翻译人生。

金晓宇的首部翻译作品《船热》

“你们养了一个天才！”

从2010年开始，

小宇开启了自己高效高产的翻译生涯，

十年里，他以每年两本书的速度，

一共翻译了22本书，

这是他们全家最难得最幸福的时光。

小宇在翻译方面研究颇深，

也很有天赋，

在翻译英文小说《Mefisto》时，

编辑认为这个没法意译，

用音译吧，就是《梅菲斯特》。

但小宇知道，

Mefisto是歌德代表作《浮士德》里的角色，

这个人物就是一个诱惑者，

那很可能诱惑者才是作者的本意。

于是，小宇决定采用《诱惑者》作书名，

结果出版社非常赞赏，

《诱惑者》也成为抢手好书。

《安德烈·塔可夫斯基：电影的元素》，

这本书非常难译，

小宇为此专门去看了塔可夫斯基导演的所有电影。

这本书2018年出版，影响很大，

网站有电影研究者发文说，

“原以为金晓宇译文有错误，

特意买了原著对照看，

才知道金译没有错，

而且比原文还好，文字更细腻……”

小宇翻译的作品横跨

小说、电影、音乐、哲学多个领域。

每当金晓宇译的书稿寄到编辑部，

大家都抢着做责任编辑，

因为全书没有错字、错句、错译，

每本书都好卖，读者反响很好。

金晓宇的翻译作品横跨

小说、电影、音乐、哲学多个领域

南大同学打电话祝贺小宇母亲：

“你们养了一个天才！”

可除了南大，翻译界没人知道金晓宇是谁，

更没人知道这些书是一个躁郁症患者翻译的，

他们更不知道这个译者背后到底付出了多少心血。

小宇不在乎这些，

从没露出过笑脸的他，

第一次眉开眼笑地告诉父亲：

“爸爸，浙江图书馆里也有我翻译的书，

我还特意去查了借书登记本，

有很多读者借过金晓宇译的书哦！”

他还会去查看豆瓣评分，

然后兴奋地告诉父亲：

“爸爸，爸爸，都是8分以上，

还有很多读者评论好看……”

就在一切步入正轨的时候，

命运又开始向他们发难。

“没有小宇，我们可能都死了”

小宇的妈妈生病痴呆了，

这个伟大的母亲，

一生过得辛苦，

小宇的一只眼睛看不见后，

母亲就一心扑在他身上。

她勤劳节俭，

全家人四季衣服都是她自己做的。

小宇砸坏过很多东西，

唯有两样东西他从来不砸，

一个是他的电脑，

另一个就是妈妈的缝纫机。

后来，夫妻俩分工合作，

父亲在家照顾儿子，

母亲就开始炒股，

每天去证券交易所，

她要为小宇存钱。

2015年，她说自己记性不好，

要把存款都交待给小于父亲，

父亲这才知道，

她有200万理财产品拿不回来了。

父亲想办法追回款子，还是丢了50万。

这件事之后，

小宇母亲的身体就每况愈下，

之后确诊得了阿尔茨海默症，

接着日常生活不能自理，

在床上躺了三年。

看到妈妈痴呆了，

小宇非常难过，

他说自己能翻译书都是妈妈的功劳，

每次出版社寄来样书，

小宇都第一时间冲到床边讲给妈妈听。

后来，妈妈开始不会说话，

不认家人，

小宇就细心地照顾母亲。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

但小宇是真孝子。

母亲痴呆的这些年，

他白天照顾妈妈、出门买菜，

每天都买妈妈喜欢吃的吓，

饭后洗碗，

再给妈妈洗脸，

也从未对妈妈发过脾气。

由于不能动弹，

妈妈每两小时要接一次大小便，

小宇就把妈妈抱坐到床边一个便桶椅上，

父亲80岁了抱不动，

他感慨：

“没有小宇，我们可能都死了。”

“这三年，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相依为命。”

金晓宇少年时的家庭合影

小宇一边仔细耐心地照顾妈妈，

一边努力地日夜翻译书籍，

除了南大，别的出版社也开始来找他，

书一本比一本厚，

他的病症也奇迹般减少，

直到去年11月。

小宇翻译的第22本书是德国思想家

本雅明的《书信集》，

为了翻译好这本53万字的书，

小宇通宵达旦查阅资料，

连发病都忘了，

只用一年时间就交出了译稿。

新书对于他来说，

就是他悬一线时的强心剂。

可惜，因为出版社的原因，

这本书迟迟没能出版。

小宇心急如焚，天天在等。

终于，

父亲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小宇再一次进院，

儿子没有了妈妈

去年10月，

小宇吃过晚饭一个人坐车跑到温州，

父亲急得跑到派出所报案，

小宇却若无其事地回家了。

问他去温州干什么，

他说下车吃了点东西就回来了。

父亲心里叫苦，

这是躁狂症发病的前兆啊。

又过了几天，

小宇过马路，

迎面一个快递员，

他一拳打掉了人家的门牙……

不久，医院来人，将小宇带走。

小宇呼天喊地：

“爸爸救救我，我不去医院啊，不要去啊！”

小宇不知道，

他这一走，

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11月8日晚上，

父亲发现老伴手脚冰凉，

没了心跳。

他不知道怎么办，

一个人抱着老伴的身体流泪、自责、后悔。

他本来想给老伴做插管手术的，

还没来得及做老伴就走了，

虽然老伴在的时候，

也不会说话不认人了，

但知道她还活着，

他就心安。

照顾了老伴好几年，

老伴的突然离世，

让他感受到的不是解脱，

而是空虚、痛苦和难受。

他早已习惯每天照顾老伴，

习惯了老伴的呼吸声、咳嗽声，

习惯了自己像个钟表一样准时，

每隔两小时醒来一次，

给老伴翻身、喂水……

而现在，家里一下子变得特别安静，

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什么都不能做了。

他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两个儿子，

就让他们认为自己还有妈妈吧。

他去医院看过小宇，

每次去都听小宇哭叫：

“求求你带我回家，

爸爸我们回家吧……”

《本雅明书信集》终于寄来了，

父亲相信，

冬天会过去，春天会回来，

儿子会让妈妈看他的新书。

熬过人生低谷，

往后都是向上的路

金晓宇和父亲的故事，

诚然悲伤，

但让人感受更多的，

是一份坚韧不拔的爱，

和一种无坚不摧的力量。

这是一位伟大的父亲，

面对患有精神疾病的儿子，

他没有怨天尤人，

而是坦然接受，

和妻子一起做孩子身后最有力的后盾。

面对身患痴呆的老伴，

他也没有怨恨牢骚，

心甘情愿日复一日地耐心照料。

在他身上，

我看到一个父亲一个男人身上最闪亮的光芒。

他是孩子最坚强的后盾，

也是孩子最温暖的港湾。

在孩子最需要的时候，

他会提供无条件的支持，

买书、买电脑，

买扫描仪、打印机，

跑邮政帮儿子收外文样稿。

买资料书，

翻译完给他打印样稿，

译文每本都是几百页，

小山堆一样，儿子译完，

他会帮忙校稿、寄出样书……

每本书从样稿到出版，

他都是第一读者，

让他惊喜的是，

22本书，近七百万字，

小宇从来没有错过一个字。

身边人都说他不容易，

这位父亲却觉得自己的儿子更不容易。

孩子一生没有朋友，

他骄傲的事情就是

在这十年成为孩子最好的朋友和助手。

有人说他让儿子搞翻译是为了挣钱，

他只有苦笑，

其实翻译根本不挣钱，

新书只是儿子挣扎着活下去的希望和力量。

这个父亲刚把老伴送走，

就给报社打电话希望宣传下儿子，

是因为他怕自己突然走了的话，

患病的儿子失去所有依靠，

该怎么生存。

他想让更多人知道儿子的故事，

他想让儿子得到社会的认可，

他想让儿子获得更多的机会，

他想让大家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多棒。

这是一个父亲的用心良苦。

在他心中，

老伴不是他的累赘，

是支持他走下去的力量。

儿子不是他的包袱，

而是他最大的骄傲。

小宇身患精神疾病，

却有着惊人的创造力和超越常人的毅力，

虽然不能像个正常孩子一样，

读书工作成家，

却真心孝顺，

懂得感恩、回馈父母之爱。

看到这里，你会发现，

金晓宇的“天才”不是因为它的躁郁症，

是他自己日积月累地努力，

是他和命运对抗的勇气，

是家人的支持和不放弃，

成就了他的“天才”。

金晓宇的事情被大家知道后，

他的生活发生了不少变化，

他继续投身热爱的翻译工作，

还被推荐加入了浙江省翻译协会，

参加了杭州亚运会的宣传。

还成为了一名社区志愿者，

认识了许多新朋友。

父亲已经离开了，

但他带给孩子的精神财富永远都在。

我们相信，

金晓宇会带着父母给予他的

勇气、坚韧、爱和力量，

勇往直前，

闯过一关又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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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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