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授权自每晚一卷书(ID:JYXZ89896)
《情书》是日本作家兼导演岩井俊二的成名作,他一向创作风格独特,被中国影迷亲切地称为“日本王家卫”。书中写了两个各怀伤痛的陌生人,因为一封地址错误的情书联系在一起。鸿雁不断往还,一段被埋没的爱情,一些被误解的人和事逐渐浮上水面。有人的青春由此得到治愈,有人的悲伤终于慢慢被柔情化解。两年前,男友藤井树因为登山遇难而死,此后博子一直沉浸在悲痛中。两周年忌日这天,她抑制不住内心思念,做出一件疯狂的事情:她向着藤井在初中毕业相册上登记的地址,寄出一封信:
其实博子知道,藤井在初三时从小樽市搬到本地,旧址早已经被拆除。
两人找到小樽市才发现,信寄往的,并不是藤井家的旧址,而是一个陌生女孩的家。博子忽然想起,藤井的母亲说过,毕业照里有藤井的初恋情人。她再次打开相册,发现所谓的初恋情人,果然正是阿树。博子忍不住怀疑,当初男友对她的一见钟情,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阿树的替身。她记忆里的藤井,只是个喜欢恶作剧、给自己添麻烦的普通同学。两人同名同姓,常常引来同学开一些暧昧的玩笑,将阿树陷入尴尬境地。初三那年,她父亲病重进了医院,却因为错过救治时机,最终不治身亡。一闻到医院里特殊的味道,她就会想起丧父那天的悲伤、无助……其实又何止博子和阿树,书中的很多人,各有各的伤心,各有各的遗憾。藤井的母亲永远失去了儿子,也永远失去了让博子成为儿媳妇的机会。秋叶原本是藤井的好友,可他们组队登山时,遭遇山难。藤井不幸落入缝隙,作为领队的秋叶没有救援,而是为了更多队员的安全选择撤退。虽然事后专家赞许了他的做法,但藤井的家人对他切齿痛恨,拒绝他来祭拜。有人在原生家庭里受遍苦楚,有人在世态炎凉中尝尽心酸。思想家塞涅卡说,我们何必为生命的片段而哭泣,我们全部的人生都催人泪下。失去情人的博子,和失去父亲的阿树,就这样因为一份寄错地址的情书,偶然连在一起。她们像知心的笔友那般,在信中倾诉着往事,也互相开解着心事。而在书信之外,还有一些人,有很多爱一直陪伴着她们,带领她们一步步走出伤痛。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但阿树始终记得,父亲逝世那天发生的事情。那天父亲病情危急,救护车无法立马赶到,医生便安排他们先在家自行急救。阿树的爷爷却背起儿子跑向医院,但终究没能挽回生命。父亲死后,阿树无法接受噩耗,阿树妈妈认为是爷爷自作主张害死了丈夫,妈妈从此深深怨恨着爷爷。妈妈立刻拨打医院的电话,却被告知,由于堵车,救护车可能要一个小时后才能赶到。亲人危在旦夕,救命的车却迟迟不到,一切如阿树父亲病逝的那天重演。七十六岁的爷爷却当机立断,不顾自己已经老迈衰弱了许多的身体,冒着被儿媳再次误会的风险,他背起阿树一路狂奔,只用四十二分钟就到达了医院。阿树被及时送入重症监护室,损耗过度的爷爷也得到救治。爷爷当年的做法没有错误,父亲的死的确已经无可挽回。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爷爷都在毫无保留地爱着家人,为了家人拼尽全力。日常相处时,也许会有一地鸡毛,也许免不了磕磕绊绊。但当需要的时候,他们一定会义无反顾挺身而出,替我们抵挡一切人间痛苦。从把情书错寄给阿树,到发现阿树与自己相像,再听阿树一次次讲起和藤井的往事。秋叶本就对博子心存好感,再加上遭遇山难时,他没能援救藤井,一直十分内疚。两种感情融合在一起,让他格外在意博子的感受,而博子也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依赖秋叶。最初收到回信时,博子正陷在对藤井的思念中,竟幻想是藤井在天堂回信。秋叶却冷静地从字里行间中分析出真相,还专程带博子来到信寄出的地址,也就是阿树的家。事实面前,博子不得不接受,回信的“藤井树”并不是男友,而是长相酷似自己的阿树。可这让她更加悲恸。因为博子无法确定,自己曾经的爱情是不是幻觉。秋叶为了让博子走出痛苦,又带着她回到藤井遇难的山峰。无论她与藤井曾经历过什么,已经都成为不可追的过往。如今,是秋叶在陪自己,去寒冷的小樽市寻找答案,来陡峭的山峰上重整心情。秋叶对她的关怀历历在目,未来两人也将一起跨越一道道深渊。《康熙字典》解释“伴”字说,“侣也,依也,陪也”。贫贱一起耐,富贵一起享,遭遇苦难时,也能一起劈开漫天的风雨。她把所有的回信整理起来,再一起寄还给阿树,因为这都是阿树的记忆。在附信中,博子郑重感谢了阿树,虽然素昧平生,对方却愿意一直解答自己的提问。她也忍不住提醒阿树,也许记忆里满是尴尬和恶作剧的青春并不灰暗,只是阿树误会了藤井的爱。一张阿树所在初中的借书卡,被夹在《追忆似水年华》这本书里,背面有阿树的画像。就在前段时间,学生中流行着一个叫“寻找藤井树”的游戏。游戏的内容,是收集一种特殊的借书卡——上面只有一个借阅者的名字,就是“藤井树”。阿树认出,这是藤井当年的恶作剧:他曾特意找一些无人借阅的书,在借书卡上签上名字。可学弟学妹却不相信这个解释,而是一口咬定是某人对阿树的仰慕。如今在借书卡上发现阿树的画像,学弟学妹更是激动不已,立刻将卡和书都送给阿树。阿树才恍然想起,这本书是藤井在转学之前,亲手委托自己代还。可惜自己当时毫无所觉,连翻都没翻,就顺手还掉,也因此埋没了藤井的心意。直到有了博子和学弟学妹的帮助,阿树才破解了这份爱意。原来在她最黯淡难熬的时光,真的有人偷偷给过她温暖。有句话说,这世上最大的治愈,莫过于在最没有期待的时候,得到意料之外的温暖。也许是匆匆忙忙赶上高铁却误了午饭,饥肠辘辘时,邻座的旅客递过一块面包。也许是深夜打车回家发现路灯熄灭,身后的出租车没有马上开走,而是用车灯照亮回家的路。抑或是疲倦时有人拍拍肩膀,颓唐时有人送来一句鼓励。世事虽然凉薄,但总有些人萍水相逢,还愿意仗义相助。陌生人的温暖,能够融化苦难,滋养着我们,生出力量对抗一切艰辛。在这个普通的冬天里,博子和阿树的一封封书信往来,揭开许多往事,也牵连出许多新的故事。一层层心结被打开,与之相关的那些人的命运,也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她站在藤井遇难的山峰下,热泪盈眶地喊出对藤井,也是对过往的告别:“你好吗?我很好!”他对着好友逝去的方向,郑重许下承诺:“藤井,把博子交给我。”以后的日子里,他会光明正大呵护博子,而不必顾忌任何人、任何事。阿树坦荡接下藤井为自己画的像,为青春画上圆满的句号。“两个藤井树”的故事会继续在学校流传,但她不会再像初中时那般,为此尴尬烦闷。白岩松说,你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命运,命运就会以相同的方式回馈给你。太多的期待,会变成绊住脚步的枷锁;太重的执念,会变成困住心智的深渊。日子好和坏从来只在一念之间,那不如放下心事,试着学会爱自己。岩井俊二曾经表示,他写《情书》,是为了致敬村上春树的一部作品。而读完《情书》,我也想起村上春树的一段话:
你要记得那些黑暗中,默默抱紧你的人,逗你笑的人,陪你彻夜聊天的人,坐车来看望你的人,陪你哭过的人,在医院陪你的人,总是以你为重的人,带着你四处飘荡的人,说想念你的人。是这些人构成了你生命中一点一滴的温暖,是这些温暖使你远离阴霾。
这些人的关怀和爱,汇在一起就成了生这场苦旅中的救赎。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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