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第二大城市伯明翰破产，到底意味着什么？
最近，英国伯明翰的市政委员会宣布破产。作为仅次于伦敦的英国第二大城市，伯明翰为什么会走到破产的境地？地方政府破产又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导致伯明翰破产的直接导火索，是源于10几年前的一起索赔案。2010年，伯明翰5000名女性为主的市政工作人员赢得了一起关于同工同酬的诉讼，该市议会过去对于女性工作人员没有支付和男性相同的报酬，被法院判处必须予以赔偿。从2012年到2023年，伯明翰市政府为此案赔偿了11亿英镑。按照最新测算，现在还有6.5亿-7.6亿英镑的账单需要支付，而且还在以每月500万至1400万英镑的速度积累。
伯明翰多个城市公共预算吃紧 图源：视觉中国
今年9月5日，伯明翰市政委员会发布声明破产，表示原因是政府没有资源继续支付同工同酬的资金要求，该市的资金缺口达到8700万英镑，已经无法维持预算平衡。
当然，同工同酬的索赔案只是压倒伯明翰的最后一根稻草，更深层次的原因还在于英国经济的不景气。如果有繁荣的经济做支撑，伯明翰也可以消化索赔案带来的冲击。但是，英国经济这几年正面临极大压力，经济增速在G7国家中垫底，通货膨胀在发达国家中高居榜首。在宏观经济不景气的大背景之下，一起10几年前的赔偿案，就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金融恶魔》剧照
对于普通人而言，政府破产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最直接的影响在于，政府提供的公共服务会压缩到最低。伯明翰宣布破产后，当地很多民众甚至开始担心，我家门口的垃圾还有人回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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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场经济发达的西方国家，地方政府破产其实并不罕见。在美国，著名的汽车城底特律就曾经在2013年宣布破产，当时的背景是因为美国汽车工业受到冲击，底特律因为无力偿付185亿美元的负债，最终申请破产保护。
美国底特律多个工会进行劳工节游行 图源：视觉中国
按照西方国家的理念，破产其实并不是意味着关门大吉，而是一种保护方式。无论是公司、个人还是地方政府，在债务压力之下，都可以申请破产保护。一旦进入破产状态，就可以更加有序偿还债务，部分债务甚至可以被豁免。当然，付出的代价就是，破产对象必须压缩一切非必要开支，尽量优先保证债权人的债务偿还。
如果债务得到合理偿还，破产者在经历了痛苦的破产阶段之后，将来还可以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无论是破产的公司、个人还是地方政府，都是如此。比如10年前破产的底特律，现在就已经开始慢慢恢复生机。英国的破产和美国虽然有所不同，但对于伯明翰而言，如果将来经济恢复增长，最终也有希望摆脱破产状态，重新进入繁荣的轨道。
从以前的美国底特律，到现在的英国伯明翰，西方国家的地方政府破产，其实一定程度上也可以为中国提供警醒甚至借鉴。众所周知，中国的地方债规模较大，尤其在当前经济下行周期里，部分地方政府可能也面临资不抵债的风险，如何处理和化解地方债风险，是中国经济必须直面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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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4月份，贵州省就曾经公开发文表示，“省政府发展研究中心财税金融研究处先后赴贵阳贵安、遵义、毕节、六盘水等地开展了化解贵州地方政府债务情况专题调研。调研发现，债务问题已成为摆在各地政府面前重大而又亟需解决的问题，但受制于财力水平有限，化债工作推进异常艰难，仅依靠自身能力已无法得到有效解决。”贵州的债务风险也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在中国的地方债中，贵州绝对不是一个孤例。前几年就有公开资料显示，我国个别省份债务率超过100%， 100多个市本级、400多个县级的债务率超过100％，部分城市的负债率甚至超过400%。技术上而言，有些地方政府其实已经处于资不抵债的地步。
所以，如何化解部分地方政府的债务风险，已经是当务之急。早在2014年，财政部的一份研究报告就曾经建议研究制定《地方政府破产法》，从法律上明确地方政府应承担的债务风险责任，在地方政府资不抵债时，允许地方政府宣告破产。2017年，时任央行研究局局长徐忠也曾经提出探索地方政府破产制度。也就是说，地方政府破产，在官方层面其实一直有所探索和研究。
《浴血黑帮》剧照
随着国内房地产市场进入下行周期，地方政府逐渐失去了过去高度依赖的土地财政，加上经济下行也会导致税收减少，所以，地方政府的财政压力会越来越大。今年以来，部分地方政府甚至在报纸上公开催债，也折射出财政压力之大。
这一次英国伯明翰破产，对于中国而言其实就是一记警示，提醒我们直面地方债务风险，并尽快出台相应的处置方案。如果不能以市场化的方式允许地方政府破产，那么最终就会加剧中央政府的救助责任和负担。而且，地方政府如果不承担破产风险，反过来也会鼓励地方政府忽略财政纪律，为了追求经济增长的政绩而过度举债投资，最终给中国经济带来更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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