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聊聊Lisa的疯马秀
Lisa作为资本主义结构出来的一个绝佳的对象a承载物,去疯马秀迎合资本主义世界的审美似乎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却引起了韩圈粉丝激烈反应进而引发了不少的争议,这里将从凝视、享乐、饭圈的偶像崇拜这几个角度简单聊下这个现象。
凝视
凝视似乎是一些社交平台对这种脱衣舞秀事件的主流批判,这种批判也主要来自于一些所谓的女性主义者:Lisa作为一个女性,是被男性凝视下逼着走向了脱衣服秀。这种有关凝视的概念是相对落后庸俗且父权制的,是一种参考了萨特对凝视(国内一般翻译为注视)的定义的结论,且即便是使用了萨特的凝视概念,这种使用也存在重大概念混淆的嫌疑。
在萨特这里,凝视是想象自己被意向为一个存在者,我也因为这种被凝视而产生羞耻:
正是羞耻和骄傲向我揭示了他人的注视和这注视终端的我本身,使我有了生命,而不是认识被注视者的处境。 。。。。。。 但是,羞耻向我揭示我是这个存在。。。。。。。是以自在 的 方式。
萨特:《存在与虚无》 陈宣良等 译
萨特对于凝视与羞耻的概念有很深的海德格尔的影子,即个体在操持的顾视中展开为现身情态,这也标志着此在的敞开状态。互联网上对于这个凝视概念的使用则重在被凝视本身,而非后续的展开状态,有概念混淆的嫌疑。
但凝视本身难道就只是一个想象的被凝视吗?不妨回到梅洛-庞蒂在《可见与不可见的》中对看的理解,在梅洛-庞蒂这里,在可见世界中向来预设了一个全视者,这个全视者让主体间能够敞开而被“看到”:
无论如何,他者的体验对我来说并不是乌有,因为我相信他者的——而且这个体验和我是相关的,因为它作为投射于我的他者眼光而存在着。。。。。。此时,我的世界是一个他者所使用的工具,是被引入到我的生活中的一般生活的一个维度。
梅洛-庞蒂:《可见与不可见的》罗国祥 译
梅洛-庞蒂更关心的是凝视背后的原因,那个保证让主体间互相意向可能性的全视者。拉康也非常赞同这个观点,将这个先验全视者的凝视称为“凝视的前存在”。
我只能从某一点去看,但在我的存在中,我却在四面八方被看。
雅各·拉康 精神分析的四种基本概念
拉康对于凝视(其他翻译:目光)概念的侧重点就在于凝视的分裂。简单来说,是谁充当了梅洛-庞蒂口中的全视者规范了我们的观看方式?是大他者。可惜,大他者本身就是因为一个能指缺位而可能的匮乏结构,并非一个所谓的“全视者”。我们根本“看不到”他者,只能透过大他者的视线看到一个被投射出来的影像,而影像剩余的他者向我们发出一道没有意义、空洞、哀嚎式的目光,这也就是所谓的“实在界的凝视”。
再回到Lisa疯马秀的例子,舞蹈的后半段,随着Lisa褪去衣服,一道类似股市涨跌红线的光投射到了她的身体上,这难道不就是大他者的凝视吗?场下那些早就沉浸在资本主义享乐模式的观众,在这道红光中更加的狂热——这难道不就是观众以资本主义的审美观看这场表演吗?Lisa作为高度资本化的客体,她扭动的舞姿排除了资本主义要求的享乐暗示,还有什么剩下?这难道不就是一场没有意义、空洞荒谬的表演吗?
享乐
前面也说了,这场表演不过是资本主义审美标准下的表演,那么其要求的享乐也是布尔乔亚规范的享乐。快感原则和现实原则指出,只有禁止了享乐才能不断地欲望,主体进入象征界的条件便是在阉割情结中对于“享 乐”的初始弃绝,因此欲望的作用实则是禁止欲望。而在脱衣舞秀这种场景下,观众是被要求享乐的——大他者要求着欲望的主体去享乐,去试探快感原则的边界,享乐变成了某种义务。而当欲望客体被捕获,那么主体就只会感到无聊,也正如齐泽克所说,当享乐成为了某种义务,它不再有趣。
这也能很好的解释这场表演的荒诞性,大他者凝视作为表演的绝对审美中心,却以后现代的方式瓦解着自身,在将性满足提升为意识形态中心地位的背景下告诉着众人自己已死。
饭圈的偶像崇拜
这次事件反应最强烈的是饭圈&韩圈的群体,她们无法接受自己的欲望客体被如此商品化。不妨回顾下女性特质的一小部分知识(饭圈的主要群体是拉帮结派的女性),正如拉康所讲:划杠的女性不可言说,没有什么可以拿来言说女人。女人与匮乏的大他者有一种关系,并且从这个方面说,女人是双重化的,她是非整一的,因为她与空缺的阳具能指有某种关系。女性经受了二次阉割,因而也获得了二重享乐,这第二重享乐可以类比成酒神式的狂喜。因为女性特质与享乐是完全阻绝开的,因而女性特质可以放肆地追求自己的享乐,因为这种享乐不可能,也因此是绝对安全的。而与之相反的男性特质,一旦过度亲密于享乐,就会抵达上述所谓的享乐边界,会感到恶心、无聊,这也是俄狄浦斯后男性特质对于恋母情节的反应。
韩圈对Lisa的激烈反应也因此可以看成一种安全边界被突破后的反应,也可以看出癔症结构对于自己崇高化的欲望客体跌下神坛的反应。最为廉价的东西莫过于资本,当资本污染了崇高化的客体,处于持续缅怀的癔症结构是完全无法接受的。癔症就像一把铲子,因大他者结构而结构的癔症不断地将大他者本身的空洞越挖越大,将其匮乏无限凸显,这也是癔症话语作为主人话语的逆运算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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