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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sa疯马秀首演内场照曝光:她标榜的“自由”,却背刺了上亿女性……

Lisa疯马秀首演内场照曝光:她标榜的“自由”,却背刺了上亿女性……

时事

“色情没啥,女性也有脱衣自由”

“向下的自由,不叫自由”

不出意外的话,此时此刻,韩国偶像女团Blackpink成员Lisa,正在法国疯马秀(Crazy Horse Paris)演出脱衣舞。

就在今早,Lisa还在Ins发了疯马秀内场照,并表示“迫不及待与大家见面”
(截图自:Ins) 
实际上,从9月初Lisa宣布参演疯马秀开始,我国舆论场已经上演了一系列轰轰烈烈、近乎魔幻的奇观——
在一些人的视角中,Lisa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从“女性力量代言人”堕落为“物化女性/讨好男凝代言人”;而这种惊人的形象翻转,也被迅速上升到了背刺女权主义”的高度;
与之相反,另一部分人则强调,Lisa是骄傲、自由的女性象征,去疯马秀展现了女性对自己身体的主导权,具有十足的解放意义,主张大家跳出父权制的评判框架去看待此事。
于是,这两拨人谁也说服不了谁,都认为对方不是/够“女权主义”。
这就导致,一方面,大量原Lisa粉丝脱粉、多个粉丝站宣布关闭;
而与此同时,此举却也让Lisa吸粉无数,有些年轻女性为表支持,拍摄、po出了自己的果照,大肆宣扬女性有“脱衣自由”
一场针对“谁是真正女权主义者”的大火,越烧越烈。
但梳理完来龙去脉后,说实话,以上两种论调,主页君都不能认同。


面对如此撕裂的声浪,Lisa本人前几天曾发表Ins贴文:「You're not invited(你没被邀请)」
疑似在隔空回呛那些反对和嘲讽她参加疯马秀的网友,更是引爆舆论,一天即收获 800 万点赞。
疯马秀也曾作出如下声明:
不仅强调Lisa不会有裸露造型;还解释本次和Lisa的合作,本意是为吸引更多年轻观众,特别是女性观众
事实上,作为一个成立于1951年的艳舞团表演节目,这已经不是疯马秀第一次试图摆脱“色情”标签了。
早在其创始人阿兰·伯纳丁时期,就自称疯马秀的目标是“将 裸体艺术 提升到真正的艺术地位与内涵,艳舞也并不必然地和色情联系在一起,无关色情,不涉淫秽”。
的确,与更传统意义上直接与顾客亲密接触的“脱衣舞”相比,疯马秀使用了多种形式去彰显自身的“艺术性”——
从专业的服化道、灯光、舞美、音乐;再到邀请顶流女演员、模特、歌手出演,无不都是在刻意淡化“粗糙色情”的意味。
正因如此,疯马秀也被诸多追随者誉为“女性美的高贵圣殿”。
(截图自纪录片《Crazy Horse》 (2011))
然而,只要稍微查询相关影像资料和宣传图片,我们就会发现,在疯马秀的现场表演中,女性舞者以接近全裸/全裸的状态出演,就是无可辩驳的客观事实。
而作为一种主要由男性观众买单的视觉盛宴,疯马秀挑选女性舞者的标准,是极度严苛的:
除了要求具备专业古典舞蹈背景,从身高、腿长占比、双乳间距,甚至肚脐至耻骨之间的垂直距离,都有极其明确、细化的标准。
更不用说,太多时候,这种“美”,是以女性牺牲健康为代价的——
著名疯马秀脱衣舞娘蒂塔·万提斯(Dita Von Teese)就常年穿着束身衣,甚至手术取掉了自己的2根肋骨。
多部纪录片显示,在面试时,这些没有名字、只有编号的女孩们,被要求赤裸上身、站成一排,像物品一样被翻检,接受总监对其外貌的打分和评估。
归根结底,无论如何以“艺术”粉饰,从挑选到表演,疯马秀都是以女性歌舞演员们的完美肉体为最大卖点,将女性置于被观看、被物化的非人境地。
(图源:纪录片《Crazy Horse》 (2011))
以上林林总总,正是此次事件中,让不少原Lisa粉丝大呼“接受无能”、进而脱粉的焦点。
“说得好听点是Crazy Horse(马),其实就是Crazy whore(妓女)。”
此前,作为YG旗下第一位非韩国裔艺人,Lisa堪称时下最受推崇的“大女主”典范—— 自信、事业有成、魅力外放,令人神往。
她好像有点坏,有点不太乖。

(“Girl crush风”表意为女生之间的相互欣赏,现在已成为很多韩国女团的“标配”)

至于其团队BLACKPINK,更是由于主打女性力量、女性意识”,以风格强烈、相对硬朗的野蛮女友风格,被众多粉丝当做“女权主义代表”,在2016年出道即大火。
这令她们的女性粉丝极大增加,也是目前在国内路人缘深厚的主因。
所以,当主打 Girl Crush 的BLACKPINK 成员Lisa,竟然参加所谓媚男、物化女性的疯马秀表演,自然会引起许多粉丝强烈不满。
(B站上,关于【BLACKPINK × 女性力量】内容向的混剪视频众多)
不过,这似乎不能解释,为何其对idol极致形体、年龄的严苛要求没变,舞台表演的衣着依然是大幅裸露,也仍有众多展示性征区域的动作设计。
甚至一些表演,已经到了被质疑“低俗”“不雅”的程度。
比如,其团队成员Jennie此前大跳“开腿舞”、以及在美剧《the idol》里的多人大尺度戏份,一度令粉丝们感到非常心痛。
考虑到Lisa之前在舞台的服装和尺度,此次疯马秀的表演可能都不算“更裸露”。
( Jennie × The Idol (2023),以及相关评价)
可以说, 这次的疯马秀参演通告,将原本隐秘微妙的话术平衡彻底掀翻了;
此前沉溺于“女权主义”“反父权”叙事的粉丝们,有如此强烈的脱粉反应,几乎是一种必然。
但话说回来, Lisa作为个体,有没有去crazy horse表演的自由呢?
她有。

 在此次的一系列讨论中,主页君发现了一个被广为讲述的概念——
“向下的自由,不是自由。”
(小红书相关评论截图)
就像明星舒淇之前一度被传言“要把脱掉的衣服一件件穿回来”,这次也有不少网友锐评Lisa:
“见过有从脱衣舞娘到女明星的,没见过从女明星变脱衣舞娘的。”
但只要稍微思索就能明白,这种按贞洁标准划分地位高低、自由上下——以此对女性进行道德审判的逻辑,其实,依然散发着父权制文化的浓烈恶臭。
不过,主页君也并不认为,Lisa的这种自由值得被倡导,去疯马秀也上升不到啥“女权主义”的高度。
原因很简单,这种自由,极有可能欺压弱势女性的生存空间。
(Lisa,很可能是顶级女团BLACKPINK最富有的成员)
作为亚洲顶流idol的Lisa,不仅坐拥几百万粉丝,还是有钱有权的女性。
于她而言,参演疯马秀可能意味着进军欧美市场的机会,甚至单纯是一种玩乐,她确实有跳/不跳的自由。
但,并不是所有的女性都拥有这种选择的自由。
资料显示,如今在韩国,本土练习生的数量已经突破了100万
然而,最终只有1%左右的人能够出道,更别提大火的概率,比起国内的考编有过之而无不及。
主页君都能脑补出韩娱高层下一步该怎么PUA练习生了:
“西八,YG的Lisa都能跳,你为啥不能跳?!”
“顶流都脱了,你在高贵什么?!”
另外,众所周知,韩国教育,更是已经到了卷出花来的程度。
如前面所说,许多女性粉丝为了给Lisa辩护,PO出自己的果照,对于可能带来的性伤害几乎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
(男性用户为主、高龄化严重的虎扑社区,热评第一是“我资源找找看”)
那么,当以女性身体为卖点的色情娱乐行业被推广、普及,很多弱势、选择权更少、甚至未成年的妹妹们,会不会“自愿”放弃受教育的机会呢?
而无权无势的女性,进入此类行业会遭遇什么,大家应该心知肚明。
(图源:纪录片《学习的背叛》 (2016))
我们总是高估了一部分人的自由,又低估了一部分人的痛苦。
至此,父权制社会中,精英女性 vs 普通女性的区隔图穷匕见。
实际上,一个韩国普通女性的“选择自由”,很可能是这样的——
毕业后,在同工不同酬的职场中,接受低薪还是丢掉工作,做选择很容易;
生娃后,面对不平等的家庭分工,在忍受丧偶式育儿还是离婚无收入之间,做选择也很容易。
这种可悲又荒诞的封闭式选项,让主页君想起了美剧《权利的游戏》中的一句话:
“天下没有一个不自愿的奴隶。”
因为在死亡和枷锁之间,做选择很容易。
(同样的工作时数、做同样的业务,韩国职业女性领到的薪水是全球发达国家中与男性差距最大的 | 图源:韩剧《未生》)
现如今,Lisa这样的成功女性及其辩护者,所大肆宣扬的“自由选择”叙事,其实从未真正考虑到——
是否真的有那么多平等的选择存在呢?
又到底有多少女孩有条件自由选择呢?
甚至,或许连Lisa自己也说不清,她去出演疯马秀到底是不是真正出于“自由选择”。
即使衣服是她自行脱下的,也无法否认压倒性的性别不对称的影响。
(《2023年全球性别差距报告》显示,在146个可调研国家性别平等指数排名中,韩国位列105名)
身为旁观者的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基本事实是:
以Lisa的偶像影响力,去疯马秀表演,会给三观没有完全形成的未成年粉丝带来不可估量的危害。


在写这篇文的过程中,主页君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现如今,为啥不论韩国女团,还是疯马秀脱衣舞,都在标榜自己是“女权主义”,以期吸引女性客群呢?
要知道,在并不久远的曾经,“女权主义”,还是一种让名人们避之唯恐不及的标签。
在妇女解放运动兴起的时候,参与者的声音经常被扣上“尖叫”、“丑八怪的歇斯底里”等污名。
在当时,如果一位女演员、模特、歌手在采访中被问到“是否是女权主义者”,她最可能的表现是迟疑,或否定。
(左起顺时针:谢琳·伍德蕾曾说自己不是女性主义者;泰勒·斯威夫特也对此概念表示疏远;莉娜·杜哈姆承认自己是女性主义者,碧昂斯则”找到了自己的方式“ | 资料来源:《纽约时报》(2014))
但当时间来到现在——
一方面,女性的购买力日渐上升;
而爆炸性的#MeToo运动,也已经过了7年。
这些年,我们一起见证了反性骚扰议题是如何一步步浮现、出圈,在热搜榜盘桓数日,成为腥风血雨的聚焦点的;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什么是女权主义、什么是厌女,这无疑发挥了不少积极影响。
(网剧《上海女子图鉴》中的消费主义女性主义言论)
这样世界性的流行思潮,落到资本眼中,也自然是一门好生意。
《他们用女性主义干了什么!》一书中,作者安蒂·柴斯勒感慨于进步社会运动总是被流行文化收编、拆解、重构、贩卖,举了一个有趣的例子:
如今很多内裤卖家表示,之前许多女性内衣的设计是为了吸引男性,所以,他们推出了老派、中性的白色棉质内裤,来给女性赋能。
作者调侃道:“我们之前以为女性主义的下一个讨论范畴是同工同酬、全民健保,没想到居然是内裤样式。”
”这些内裤,会让我看起来更像女权主义者吗?“
(《Ms.》杂志封面 | 模特穿着印有“女权主义者长这样”字样的文化衫)
诚然,当【女权主义】成为一种随处可见的时尚挂件,客观上,确实提高了相关议题在舆论场上的能见度。
但代价是,女权主义被消费、被解构,变得更加模糊不清,甚至,失去了变革的力量。
这或许可以解释 —— 为什么女性主义声势浩大,但落到实处,实质变革却总是非常有限。
性别不公和暴力事件,依然困扰着普通女性,这才是人们所生活的现实。
到这次的事件上来,我们可以想象,只要父权制社会存在,对女性的物化就存在,性剥削被合理化、乃至于成为“艺术”就不会消失。
未来,肯定还会有更多的争议事件,等待我们一一去辨别、去讨论。
不要惧怕争论。
只要我们不忘记,女权主义的根基是平等,这才是一切的出发点。
这些讨论声音的存在本身,甚至比Lisa去不去出演Crazy Horse,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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