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王》by 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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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王》by 飘飘

小说

2023-09-28 06:09

大旱到了第三年，连富商、官府都开始节衣缩⻝了。

南方灾情虽缓和些，但早些年上面征了许多农田改做烟田，粮⻝早便短了，沐州城大⻔紧闭，墙根下的饥⺠夜夜呻吟，却⻅不到一具尸体。

醉仙楼冯掌柜愁得茶饭不思。这天正午，酷热难当，街上悄无声息，一个男人直闯醉仙楼，被小厮拦住。

“这里是醉仙楼，要赈灾粮的去县衙。”

“误会，我找冯掌柜。”

“冯掌柜也没有余粮。”

“我是来献计的！”

小厮通传不提，带进了账房。

眼⻅来人身高差不多有两米，穿一件破褂，露出胸口，肋⻣根根分明，脸窝凹陷。冯掌柜问道: “你有良策？”

“是。”

“请。”

“小人叫李昭，一个人能吃十个人的分量。”

听到这话，冯掌柜来了兴趣。

第二天冯掌柜遣人散布消息，只说是有异邦奇人，邀请宾客前来观赏。

到了傍晚，醉仙楼戏台下摆了百十大桌，摆些茶水和开胃小菜，贵客们互道时之多艰，院墙上爬满面⻩肌瘦的⺠众。待众人落座，冯掌柜请出李昭。

李昭坐戏台中央，小厮⻥贯而入，将十只烤鸭摆在他面前。

醉仙楼的烤鸭乃是一绝。李昭无话，撕开鸭子，他动作极快，也不细细咀嚼，转眼已经吃下五只。霎时肉香荡漾，台下骚动连连。

显贵们缩减开支，三天才吃一顿肉，如何顶得这诱惑。知县公子最先拍案，“给我来一只烤鸭！”

“小二！一只！”

“两只！”

“我也要！”

“给我先上！” 当晚醉仙楼热闹非常，贵人们吃得满脸是油，饥⺠冲抢吃剩的⻣肉，场面混乱，县衙兵士依稀记得打死了一些人。

醉仙楼因此重新⻔庭若市，烤鸭坐地起价仍供不应求。只是这李昭每次演完就匆匆离去，冯掌柜好奇不已，派了小厮跟踪。

李昭快步离城，进入一间破败庙宇，小厮扒窗偷看，庙中全是饥⺠。

忽传来巨喊，小厮细听，是喊声，又像呕吐声，不一会儿，又有水声。片刻后，李昭端一盆肉出来。饥⺠分而⻝之，全程无人说话。

冯掌柜听完回禀，面露土色，哇一声，吐得红木八仙桌一片狼藉。

后来李昭仍然来表演，但冯掌柜再不⻅他。来的频次也降低了，从两天一次到三五天一次。某天冯掌柜发现李昭已一周没来，差人去问，才知道李昭死了。听说那天李昭回到庙里扣喉，突然⻘筋暴起，吐血数碗，便没了生息。死时面容枯瘦，但肚皮圆滚滚，十分可怖。

又过了几天，忽然吹起凉⻛，紧接着乌云密布，下起雨来。知府大喜，出城⻔庆贺，⻅饥⺠聚众，给李昭立了个衣冠冢，口中默念“大旱已去，李昭恩人安息”。

李昭一事流传开来。每谈起李昭，便模仿他吞咽状、以指入喉呕吐状、饥⺠抢⻝状，兼喊数声“鸭王”，必定引起满堂哄笑。

*别的故事大赛获奖作品，未经允许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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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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