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乐夏》爆火后,一个常识才逐渐被大众所接受:理想主义是美好的,玩音乐是快乐的,但只做乐队是养不活音乐人的。吴青峰在节目中透露,苏打绿成立前4年,大部分时间是靠乐队的女成员——富二代谢馨仪包办大家的日常伙食,才一路走到现在。痛仰的高虎也说过,那时做乐队一个月通常只有几百块钱收入,甚至有次乐队只分到10块钱,“你说这几个豆儿还不够回家的。”虽然难,但无数年轻人还是做梦都想拥有一支自己的乐队。最近我发现了一位小男孩,他是B站高分纪录片《小小少年》最后一集的主角,受beyond影响,一直有一个乐队梦。录制纪录片时,他年仅10岁。别看他年纪小,但音乐天赋惊人,会弹会唱会创作,且很想享受一帮人一起玩音乐的快乐。大家先欣赏一下他自己演奏所有乐器,并编曲、演唱的《Yesterday》:再看看他作为“资深小粉丝”弹的beyond,即兴串联多首经典,太强了:
视频包括:不再犹豫,俾面派对,大地,冷雨夜,谁伴我闯荡,Amani,灰色轨迹,海阔天空,真的爱你。果然是铁杆Beyond粉丝啊!
《小小少年》最后一集,导演组问了几个孩子同一个问题:“音乐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王烁然眼里闪光,不假思索地回答:“音乐和生命一样重要。”这句话很多摇滚乐手都说过。他们在懵懂的年纪接触了音乐,兜兜转转十多年一直在琢磨摇滚乐,人到中年猛然发现,原来音乐在他们的生命中,早已如呼吸一样自然。王烁然比我们大多数人都幸运,他出生在音乐环境和经济环境都不错的时代,自始至终受到良好的音乐教育,最重要的是,他在很小的年纪,就意识到自己有多热爱音乐。王烁然出生于山东淄博一个和睦的家庭,节目录制的时候,他才刚刚9岁。他可以随时随地来一首即兴,例如他的一篇日记,把家里每个人都描述成一种动物,爸爸是一只爱生气的金毛,爷爷是一只大公鸡,奶奶是一只大狗熊……导演组让他念一下这篇日记,他歪着头拒绝:“我不敢。爸爸会凶我。”他立即来了兴致,坐在钢琴前稍加思索,一首即兴的《小小动物园》顺畅地流淌出来。一只菜青虫被太阳晒死了,王烁然将死掉的菜青虫放在钢琴上,忘情地即兴弹奏起来,弹完他为这首曲子起名《菜青虫亡曲》。王烁然的通感能力很强,擅长为一个场景或一个人即兴演奏,好像是在用钢琴记录和画像一般。王烁然的个人B站主页,除了他自己的原创,还有不少非常不错的致敬和改编:从赵英俊、皇后乐队到披头士,还有狂野版《小星星》……他改编披头士《Imagine》的那条视频播放量已达30.5万,排名靠前的评论说:“B站时时刻刻提醒我是个废物”获赞无数。很多个夜晚,妈妈来到王烁然房间,发现被子里有动静,打开一看,他在用iPad编曲。王烁然说:“不想早睡,因为早睡的都是些普通人。我想写歌啊,写歌特别好。”爸爸对王烁然的功课、洗脸刷牙等生活细节抓得很严,大到放学之后必须把作业先做完才能弹钢琴,小到“piano”等标准写法,洗完脸后毛巾要怎么叠放在毛巾架上,事无巨细,督促王烁然做好。在听Beyond前,王烁然只是一个爱玩音乐爱即兴编曲的自由少年;迷上Beyond之后,他有一个近乎偏执的乐队梦。无数音乐行业的前辈用血泪告诫后来人:只做乐队养不活自己。所以,尽管是公认的“有天分”,他的乐队梦依然遭遇重重质疑与阻力。他的钢琴老师说:“他的亮点在于他对音乐的这种灵性。坏处是这个孩子好动,他对音乐的理解和基本功底子太薄,我不太建议孩子现在过早地去考虑乐队的事情,会对孩子练基本功的时间造成影响。”爸爸更是不支持:“我觉得有些天方夜谭。可能这个话题到了其他孩子那,到了其他家长那,也是觉得天方夜谭。这么点小孩你们玩什么乐队?”王烁然自己当然是喜欢的:“好几个人一块奏乐,是非常非常非常快乐的一种感觉。我就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他连用了好几个“非常”,好几个“特别”,以示强调。妈妈带着王烁然满世界找有意向加入他的乐队的小伙伴,找了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愿意加入。有一天,他去张店剧场表演Beyond的《光辉岁月》:“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咬着字执著的劲儿,依稀有令人热血沸腾的Beyond当年的范儿。
演奏完后,台下的小观众、也是王烁然的同班同学孟子皓走过来,礼貌发问:“我想加入你的乐队。”王烁然略微有些失望,不甘心地继续追问:”还有呢?”妈妈在一旁提醒:“王烁然,你的乐队里需要非洲鼓吗?”王烁然底气十足地回答:“可以加一个!什么乐器都可以加!”王烁然问:“你们加入乐队之后,你们可能要回家练习,你们愿意吗?!”
乐队组建后,王烁然整个人的状态非常好,很快写出了组建乐队之后的第一首歌,《哪一颗星星属于我》。王烁然做出第一版摇滚版的《哪颗星星属于我》时非常兴奋,跳跃着演奏完这一版,满是期待认可的眼神看向爸爸,但爸爸说:“可以弄点爵士的感觉出来。”爸爸让他先用钢琴试一下,王烁然拒绝:“我觉得不行。”钢琴的版本弹完,爸爸很惊喜:“我心目中想的,就是这么一个感觉。”但王烁然不喜欢,他意兴阑珊地盖上钢琴:“那就这样吧。”爸爸感觉出来他的情绪:“你不要说就这样吧,你可以让它更好听。”爸爸搂过他:“不服呗就?那你做吧,摇滚版的也可以。”妈妈在一边帮忙:“咱就做呗,哪个好听用哪个,不一定非要用爸爸的。”在他的音乐世界里,控制欲是很强的,他不想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音乐,而且,他渴望得到认同。好在,他的乐队成员都认同他。大家陪着他一遍一遍去排练摇滚版的《哪颗星星属于我》。不过,这几个孩子毕竟年纪小,虽然乐队氛围很不错,但也一直状况百出。很快,他们就面临因为主唱家庭作业没写完只能无聊地在一边等着,等他写完再排练的尴尬情况。在后面的排练中,不知道谁弄坏了王烁然的吉他;几个孩子玩得太开心,又把琴房弄得乱七八糟,引得爸爸暴风生气。乐队成员因为王烁然过于强势的个性,感受到压迫与否定,消极情绪渐渐弥漫开来。在即将到来的学校联欢会上,他们乐队要演奏三首歌曲,排练时间极其紧张,这个节骨眼上,吉他手生病了,不能参与排练。没想到吉他手自己主动要求退出,因为他加入了另一个乐队。不仅如此,他并且当面挖墙脚,想拉鼓手跟着他一起离开。王烁然特别难受,他单独跑去跟鼓手谈心,了解到他是因为鼓的部分太少,觉得在乐队里很无聊。妈妈教给王烁然,不能因为某个成员不开心,你就随意调整自己的计划,但他可以用别的方式留住他。王烁然去跟鼓手协商,让他打鼓的动作“再夸张一点!再潇洒一点儿!”经过努力,最终危机解除,不仅鼓手留了下来,吉他手也回来了。他和乐队一起演奏了摇滚版本的《哪颗星星属于我》,还翻唱了《光辉岁月》,赢得满堂喝彩,轰动全校。王烁然作为一个孩子,唱起Beyond,凝重的眼神传递的不是模仿、表演,而是发自内心的投入、热爱。在未来的人生中,“piano”总会写得越来越好的,乐队梦却是碎了就再也捡不起来了。“你们知道摇滚乐是什么吗?摇滚乐就是我们在一起。”本文已完结
作者:阿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