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农村城镇化后仍然融不进城市？

► 文 观察者网 张枫

十年脱贫攻坚路，一组数据见证开花结果：9899万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832个贫困县全部摘帽、12.8万个贫困村全部出列。

村里隆起小洋房、教室换上新桌椅、蔬菜大棚牲畜养殖带动脱贫人口就业……区域性贫困得到解决，但城乡融合又有了新挑战。

学校易地搬迁后，住在山区的孩子每天在车流中穿梭上学，安全隐患大；

低收入人口清零后，乡村环境仍然“脏乱差”，甚至引起传染性脑膜炎；

搬迁至安置点的空巢和残疾老年人，生活上无人照顾容易引起居家安全事故……

共同富裕要求，先富帮后富，在消除两极分化和贫穷基础上实现普遍富裕。很显然，初步的脱贫只是解决了第一阶段的基础物质问题。

让农民生活有保障、年轻人返乡创业有奔头、学生享受和城镇一样的教育资源，还需要巩固脱贫成果、建立乡村振兴的长效机制，充分发挥第三次分配的积极作用。

城乡分割制度尚未根除，亟需建立全国统一大市场

要推动乡村振兴，研究城乡形态是第一步。

为了实现经济快速增长，过去40年，我国人口城镇化率由1978年的17.92%增加到2020年的63.89%，但是长期存在的城乡二元体制结构和城市偏向的制度安排，造成了严重的城乡分割。

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院长刘守英教授分析认为，城乡市场的权利开放不对等和城乡要素市场的分割是两大因素。

例如，长期以来，农民不能作为平等的市场主体获取各类要素和资源，在市场准入、产权保护、公平竞争等方面遭到限制，造成乡村和农民的发展受到阻碍，带来城乡差距扩大。

现阶段，随着城镇化率持续提升，城乡形态有了新特征，城乡分割的格局逐渐被打破，城乡间要素和资源的互动增多、交换增强，初步呈现出城乡融合的特征。例如，劳动力回流、农村土地流转加快、进入农村资本增加、农村基本公共服务得到改善。

但受制于长期以来影响城乡分割的制度障碍尚未根除，城乡市场仍未统一，市场准入制度和产权保护制度建设滞后，阻碍了城乡融合的持续推进。

在共同富裕愿景下，全面推进乡村振兴，迫切需要根除城乡分割制度，建立全国统一大市场。

今年4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对基础制度规则统一提出了要求。

《意见》指出，要建立全国统一的市场基础制度，清除造成市场分割的规定和做法；建立城乡融合、区域联通、安全高效的基础设施网络；健全城乡统一的土地和劳动力市场，加快发展统一的劳动力市场，促进要素和资源在更大范围内畅通流动。

此外，《意见》指出，要立足内需，畅通循环。在城乡融合形态下，随着基础设施投资建设、公共服务投入、产业、住房和教育的重新布局，打通城与乡，将会带来大量的机会。

《意见》高屋建瓴指明发展方向，但在实际落地中各乡镇建设能力参差不齐，对融合发展提出了挑战。

《半月谈》和同济大学国家现代化研究院联合调研组调查发现，村庄在乡村建设发展方面往往缺乏统筹规划能力，难以形成合力。

一是村集体领军人物缺乏、二是村集体经济组织功能有待提升。调研认为，乡村建设需要引入专业化市场主体，并配套相关政策引导和保障措施。

这种背景下，以围绕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和推进乡村振兴为目的的慈善组织登上舞台，通过机构赋能和资源平台搭建，专项支持欠发达地区社会组织发展以及社会资源引入，助力欠发达地区发挥三次分配作用。

充分发挥三次分配作用

自90年代厉以宁先生提出三次分配以来，以大量高收入人群和社会慈善机构为代表的群体出于自身道德力量，进行公益事业捐赠。

乡村振兴专项行动方案也要求，要充分发挥社会组织作用，加大帮扶力度，助力守牢不发生规模性返贫底线。积极探索创新，加快推进社会组织参与乡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全面振兴。

过程中，脱胎于中国扶贫基金会的中国乡村发展基金会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贵州赫章县在2020年底实现低收入人口全部清零目标，但是由于县级经济发展落后，政府资金和社会资本投入不足，基础设施建设严重落后，部分村落还没有垃圾箱、垃圾收集工具，垃圾只能堆放路边。

春夏之际，垃圾恶臭漫天，蚊虫乱飞，甚至有13位村民感染传染性脑膜炎。

中国乡村发展基金会牵头，为30个项目村增设垃圾处理工具，并提高村民环保意识。

贵州纳雍县的孩子们，在易地搬迁政策下，一部分继续留在原来的学校，但是每天要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上学；一部分搬迁到了县城，因为适应不了县城节奏成绩大幅下滑。

中国乡村发展基金会了解到情况后，为山区的孩子打造课后服务品牌，降低山区孩子上学风险，另外希望提升搬迁群体特别是青少年群体的社区融入感和幸福感。

乡村振兴不是一句口号，需要实实在在的动作，也有更多的社会力量在加入。

9月5日中华慈善日期间，腾讯公益与中国乡村发展基金会联合举办乡村振兴专场，同时支持江苏、河南两地慈善总会举办乡村振兴公益专场活动，在提供大额配捐的同时，还提供一套成熟的数字工具箱，帮助公益机构提高数字化能力和项目创新能力，塑造乡村振兴区域标杆，这也成为今年99公益日期间的重要活动。

第三次分配浪潮下，腾讯公益正在将每年99公益日10天内的密集行动，变成365天的细水长流。腾讯公益平台运营负责人余和谦表示，平台帮助各个村子实现梦想，主要是提供两种能力：第一是乡村振兴过程中的困难点，进行提炼、包装和传播，最后实现高效筹款；第二是平台提供连接能力，构建信任基础，搭建良好的公益生态。

时至今日，慈善项目有了更多表达形式，从一次性捐赠到持续性帮扶，到人人可参与乃至仅需要捐出一朵小红花，善心不分大小，这种全新的互联网帮扶模式，让更多企业和群众有机会了解公益、参与公益，成为跨越地域民族的文化沟通桥梁，也让三次分配有了充分发挥的空间。

在“99公益日模式”的引导下，逐步培养了亿万网友的公益习惯，推动人人可公益的生态建设，形成稳固的“99公益日模式”。截至2021年，历年99公益日期间，公众捐款总数接近100亿元。

结语

共同富裕要靠共同奋斗，人民是实现共同富裕的主体力量。

北京大学法学院非营利组织法研究中心主任金锦萍认为，“一是倡导人人可公益是其最本质的内涵；二是促进资源合理配置，使资源到最需要的地方；三是推动行业生态良性构建，促使公众的关注点不只在配捐额上。”是99公益日背后的三个价值。

最新数据显示，进入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新发展阶段，我国30多项过渡期衔接政策已经出台实施，防止返贫动态监测帮扶机制全面建立。随着日趋完善的长效机制与互联网数字工具能力深度结合，有吸引力的“美丽乡村”正加速到来。

参考资料：

《刘守英：城乡融合与统一大市场建设》

《刘守英：推进城乡融合形态下的统一大市场建设》

《城乡融合需破解四大难题，否则空谈乡村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