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海军20年盘点之四：韩国海军发展迅猛，却不能做主！

前言：本文写于2020年12月，旧事重提似乎能对当下有所启示。

在20世纪80年代，韩国提出了“大洋海军”战略，有学者称之为“Blue-water Naval Strategy”，计划建立能够匹配国家政策的海上力量。

2002 年 5 月，韩国将《21 世纪的海洋水产发展基本框架》（简称《海洋韩国21世纪》）确定为国家海洋发展战略，旨在将韩国打造为 21 世纪的世界海洋强国。

2002年6月29日，在2002年世界杯足球赛季军赛当日，半岛爆发了第二次延坪岛海战，双方使用中小口径舰炮与机枪进行了持续18分钟的交战。交战中，韩国海军虎头海雕级357号炮艇沉没，包括艇长尹永夏少校在内的6人阵亡。

这是一种矛盾的现象，能力与目标的极度不匹配。从表面看，韩国海军面临着多方面的任务，要确保控制近海以应对北方的威胁，然后建设一支耗费巨大、周期漫长的“大洋海军”。除此之外，韩国还要考虑美国对其自身的定位。可见，韩国海军战略要充分考虑半岛政治、军事需求、资源保障等多方面的因素，注定这个过程并不容易。

一、两条腿走路的海上力量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韩国海军并没有明确的战略目标。在统一半岛的政治目标下，主要任务是应对北方的进攻与支援陆上作战。海军战略虽然没有官方表述，但对手、方向、手段都很明确，类似于守势的“近海防御”战略。

在21世纪的前20年，韩国海军发展显示出了两条路线，一种是对北方的近岸威慑力量。面对北方的坦克艇、巡逻艇、火箭艇，最为管用的手段是建造同样多的轻型舰艇进行平衡，更大型的主力舰是2型千吨级猎潜舰。二是由大型舰艇为代表的“大洋海军”，包括宙斯盾驱逐舰、两栖攻击舰。

近岸威慑力量面，主要是对轻型舰艇进行升级换代。第一次延坪岛海战的成功经验与第二次延坪岛海战的失败经验，让韩国再次确定了火力艇的必要性。2008年开始服役的尹永夏级导弹艇，区区440吨的排水量，除了装备4枚反舰导弹，还有一座76mmmm、一座双40火炮。

2017年，韩国海军PKX-B型高速炮艇服役。作为虎头海雕的升级版，PKX-B型炮艇艇长44米，宽7米，排水量仅仅是210吨。但是，韩国还是不放心，又为PKX-B型装备了1座12管130mm制导火箭发射装置，以期形成火力的射程与密度优势。

远洋力量是一个“三步走”的发展计划。韩国海军早期的大型舰艇都是美国二手货，“韩国驱逐舰实验”（Korean Destroyer Experimental，KDX）计划，就是分三阶段建造新型的大型舰艇取代美制舰。KDX计划最终产品是3艘KDXI，6艘KDX-2，3艘满载排水量超过万吨的KDX III“宙斯盾”驱逐舰，命名全部以韩国历史上的君王与名将来命名。

除水面舰艇外，韩国对潜艇的发展同样十分重视。韩国现有的水下力量的主力是1992－1998年从德国购买的9艘209型常规动力潜艇（韩国称张保皋级）。为了对抗日本苍龙级潜艇，韩国海军专门从德国引进了214型潜艇的制造技术，在本国制造9艘孙元一级潜艇。

同期，韩国还建造了大量的配套辅助舰船，包括昭阳号远洋补给舰、2艘统营级潜艇救援舰等，用于保障“大洋海军”的运作。

二、扭扭捏捏的海军战略

2009年，韩国首次向亚丁湾派出护航兵力，这是一种具有极强象征性意义的海军兵力运用。

2010年3月，韩海军天安号猎潜舰爆炸沉没，舰上46名官兵死亡。突发的事件再次让韩国感受到了无力感，大力发展的远洋舰队并不能应对近岸的威胁。

在韩国的逻辑中，制定军事战略首先是考虑北方威胁，其次是美国全球体系设想，再次是其他因素。在2010年的《国防白皮书》中，直接将北方定为“敌人”。此后每两年的白皮书，都在重复强调北方的核能力。所以，在北方远程大规模杀伤武器的威胁下，韩国最紧要的任务是避免成为“人质”。

在2010年9月，经历了天安号猎潜舰沉没和延坪岛炮击等事件之后，韩国提出了名为“杀死链”的概念，计划大力发展远程精确打击武器，形成“积极威慑”北方导弹和远程火炮的能力。

作为匹配措施，韩国海军使用最新的国产巡航导弹武装大型舰艇，可发射“海星-2” 陆攻巡航导弹（射程为1000公里）和“海星-3”潜射巡航导弹（射程2500公里）。新造的仁川级护卫舰、大川级护卫舰，装备了127mm口径的主炮，强化反潜能力以应对水下威胁。

在海军战略上，面临着回归近海防御，还是继续大洋海军的选择。天安号的例子说明，韩国的远洋海军没有看起来那么管用。在2013年，时任韩国海参谋长崔润喜阐释了新的海军战略，赋予了遏制战争、海洋控制、保护海上交通线、投射军事力量以及支援国家对外政策并弘扬国威5个方面的战略目标。

这个阐释缺乏新意，但确定了继续“大洋海军”的方向。紧接着，马罗岛号两栖攻击舰开工，尺寸较独岛号大为放大；大型的KSSIII级战略导弹常规潜艇开工，可发射巡航导弹和弹道导弹。但对于整个韩国军事战略来说，第一位的威胁还是来自北方的远程大规模杀伤武器。

2016年，韩国首次提出“三轴作战体系”，该体系包括以“杀死链”为中心的先发制人打击系统、空中和导弹防御系统以及 “大规模惩罚和报复”战略，专门应对北方的威胁。“三轴作战体系”集发现与打击于一身，打击目标包括重要人物、重要武器平台，有点类似美国版本的“舒特”系统。

在2018版的国防白皮书中，考虑到南北关系缓和，三种手段进行了委婉的新表达，但实际能力还在建设当中。同期，韩军在进行国防体制改革，强化联合作战体系建设，发展新型作战力量，顺便再带动国防工业体系发展。

但对于韩海军来说，除了远程打击外，对“三轴作战体系”的贡献能力有限。例如，宙斯盾舰具备一定的导弹预警能力，但不具备反导能力。而且，海军所有的平台与手段，陆军与海军都有替代手段，用“大洋海军”进行近海防御显然缺乏合理性。

三、美保护伞下的意见不和

“韩国始终要从半岛这个位置考虑其安全与外交政策。”

另外一个事实是，韩国还要考虑自身在美国全球体系中的作用。较长一段时间里，韩国在寻求国防的“自主化”。在海军方面，自造的船壳加美制的武器与电子设备，佐证着这种变化。这种形式，与对面的日本海上自卫队如出一辙，美国对其的职能定位是反潜与扫雷。

与战败国日本不同的是，韩国的面临的问题是理论上还没有终战的半岛。文在寅上台后，继续强化“自主国防”理念，一是以“三轴作战体系”为支点，打造应对未来战争的新型作战力量和联合作战体系，推动韩国国防改革加速展开。二是要从美国手里收回战时作战指挥权，“使韩军具备主导作战能力，并发展互补而稳固的韩美同盟。”

可见，建设“三轴作战体系”并非一般性的军事问题，而是直接关系到收回战时作战指挥权和发展对等的美韩同盟关系这样的重大主权问题。作为不对称的盟友关系，韩国的这种努力堪称悲壮。具体到海军的发展与运用，其实一直受到这种不对称盟友关系的影响。

韩国发展“大洋海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了解决周边的岛屿争端，还是为了维护海上交通线，还是为了捍卫海外利益？这些需求，其实都不关系最紧要的安全问题。韩国面临的最大对手、区域始终是固定且未变的，最主要的任务是将自己从远程大规模杀伤武器解救出来。海军的战略，应以此为目标，发展对应手段。

那美国是什么想法？其实这更重要。有资料显示，美国竭力推动美、韩联盟转型，支持韩国发展远洋海军，以参与美国的地区战略与全球战略。这样的例子，已经在日本、澳大利亚两国有具体体现。而在特朗普政府不想负责太多的情况下，这种投入巨大的建设对盟国更为必要。

这是一种矛盾的状态。对于韩国来说，面临着目标不一致、资源难以平衡等诸多困难。韩国海军如何选择？2018年9月16日，韩国一艘驱逐舰未经许可，进入了我国西沙岛礁12海里的领海，并且逗留了超过10分钟。韩国对此的解释是“躲避台风”。

近几年，韩国陆续公布了新的宙斯盾舰与航母发展计划。显然，韩国的“大洋海军”路线还在继续，但是作用与韩国设想的无关，相对于50年代的“送人头”，现在定位似乎与围堵遏制有关。

韩国2018年的国防白皮书，不再表述北方为敌人，对敌人的表述更为泛化。这里面，可能是出于政治原因，也可能是为未来的变化留有余地。

韩国海军的战略与运用困境，并不是该国独有。对于发展投入大、周期长的“大洋海军”，是需要慎重决定的重大战略。当下，世界对海洋的认识有多个维度，包括控制要道连接大陆、发展海洋经济、创新科技开发海底等。对海洋的认识，将深远影响着新的海军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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