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清华才女朱令「铊中毒」!至今仍未等到真相与正义,全靠意志活着…
前两天,是朱令的50岁生日。
曾经清华大学化学系的神仙级才女,因为「铊中毒」过上了和她原本轨迹完全不对等的人生。
尽管发现“病因”后,清除了体内的毒,这种要命的重金属已经摧毁了朱令的神经细胞,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视力近乎于无,肝肺消化功能被摧毁,全身瘫痪,智商相当于六、七岁的孩童。
病情时好时坏,十几次病危通知,朱令用意志撑过了30年。
在她迎来人生的50岁之际,她的身体状况依然糟糕。
根据最新消息,11月18日,朱令的脑瘤发作,处于病危状态。
“颅压过高,瞳孔放大,高烧至39度,陷入重度昏迷。”
由于铊中毒,朱令21岁以后的人生,一直在与病痛抗争。
自1994年11月份,清华才女朱令出现中毒症状, 1995年4月确诊铊中毒,这桩人为投毒案,在29年后的今天依旧真相不明。
毒是哪来的?凶手到底是谁?转眼间29年过去了,当年的投毒案至今仍没有迎来真相。当时的朱令年仅21岁,还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而如今她已经50岁岁了这么多年她都是怎样度过的?属于她的正义黎明还要等待多久?
1973年,朱令出生于北京,父亲是国家地震局高级工程师,母亲是中国远洋公司高级工程师,夫妻二人相识于大学校园,对人生共同的追求让他们走在了一起。
她有一个姐姐,名叫吴今(随父姓)。姐妹俩如出一辙,聪颖且多才多艺。吴今少女时期就能和外国人用英语对答如流,还会跳芭蕾、弹钢琴。朱令学习自律,一路被保送到高中,她和姐姐一样会弹钢琴,对古琴有着浓厚兴趣。街坊邻居见了,都夸吴家父母会生孩子,一对女儿不但长得漂亮,还冰雪聪明。
但世事无常。1987年,姐姐吴今考入北大生物系。一年后,和同学去春游时,发生意外坠崖身亡。
根据亲友回忆,回学校时分成了两拨儿,一拨人先走。吴今本来是准备后走的,但她想起有事情没做完,就独自追赶先走的那些人,在追赶的过程中不幸坠崖。事后公安机关排除了他杀的可能,也没有自杀的理由,事情被定性为意外。
姐姐的去世,给这个幸福的家庭蒙上了一层阴影。原本活泼开朗的朱令,变得内向寡言,经常一个人对着窗户发呆。
1992年,在吴今离世三年后,朱令重振精神,一举考入清华大学化学系。
进入大学后,朱令被分到了6号楼114室。宿舍是四人间,有两个舍友是外地人,只有朱令和孙维是北京本地人。
更巧的是,两人同一年生,且父亲都在地震局工作。这层关系让两个女孩很快熟络了起来,经常结伴出去游玩。
优秀的 朱令,在人才济济的清华大学中也能够拔尖儿,让人印象深刻。
1992年秋,自小学习古琴的朱令,顺利进入清华学生乐团民乐队,并拿下全国高校艺术表演独奏组二等奖。她又在很短的时间内学会了小镲和中阮,成为中阮首席。
音乐只是朱令的天赋之一,此外,她还是北京市游泳二级运动员。
中毒前,她对父母说出了自己对未来的规划:“我打算辅修清华的德语双学位,希望以后去德国留学。”这对开明的父母当然同意,全力支持女儿。
朱令不但优秀,还心地善良。1993年下半年,她把孙维介绍进了清华大学民乐队。她对民乐队的同学说:“这是我的室友,她也很喜欢民乐,想加入进来。”就这样,孙维也成了民乐队的一员。
在同学眼里,朱令是全能人才。别人看上去很难的事情,到了她手里就变得相当简单,所以大家都很欣赏朱令。
在同学眼里,孙维家世显赫。1994年初夏,孙维捐款几千元给民乐队,由此可见不是一般家庭。
但令人感到很微妙的是,原本关系融洽的两个女孩,却在孙维加入民乐队后发生了变化。
一位民乐队负责人在接受《博客天下》采访时说道:“在我的印象里,这对室友似乎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亲密。”1994年9月份,孙维退出民乐队。
从这里开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变得魔幻了起来。
朱令的身体是从1994年11月24日出现异常,最初只是不起眼的身体不适,肚子时不时会疼,伴随着恶心和呕吐的感觉,但症状不算严重,朱令并未在意。
12月8日,朱令吃不下饭了,头发也出现了不正常的脱落现象,但因为3天后有一场重要的音乐演出,朱令硬是饿着肚子扛了三天,坚持到了演出结束。
按照朱令的计划,演出之后的她要在学业上用功,但因为肚子疼痛越来越严重,甚至她的双腿也感到刺骨的痛,原本乌黑柔顺的秀发也几乎掉光了,无奈之下,在23日,朱令前往医院问诊。
或许因为之前出现的呕吐范围的现象,医生经过斟酌考虑后,安排朱令住进了消化科的病房,虽然医生也没有给出准确的诊断,但朱令的身体确实在就诊后症状缓解,就连掉落的头发也一点点长了回来。
一个月后,朱令身体逐渐恢复,于1995年1月23日出院,回家休养。
朱令是个有主见的女孩,在新学期开学后,尽管父母多番劝说,但为了不耽误课业,身体还没大好的朱令还是准时出现在了校园中。
让人没想到的是,自开学那一天开始,再到朱令身上再次出现“怪病”,只过去了十几天的时间。
1995年3月6日,朱令再次住进了医院。
这一次,病情来势汹汹,呼吸系统衰竭、陷入昏迷的朱令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这个原本朝气蓬勃的天才少女,如今只能依靠呼吸机来维持生命。
可检测做了一项又一项,血液抽了一管又一管,医生们却始终找不到击垮朱令的病因,翻遍医书也没能找到相似症状的病症,只能尽力用现有的医疗手段维持朱令的呼吸和心跳。
从1994年11月,朱令身体出现异常,再到1995年3月28日陷入昏迷,协和医院几乎使用了所有能用的办法,朱令全身的血液都被换了一遍,可还是无法找到造成怪病背后的元凶。
朱令生了怪病的消息在同学当中传开了。而当朱令的高中同学,当时北大力学的学生贝志诚前来探望朱令时,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依旧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原本明艳活泼的朱令,如今只能浑身赤裸着躺在病床上,因为她的身体上插满了管子,大大小小的器官都在发出求救信号,而仪器发出的滴滴更是不断敲打贝志诚的心,让他几乎没有站立的勇气。
朱令的状况远比他设想的还要糟糕,在病情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贝志诚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朱令的父母,更无法说出那句“一切会好的”。
慌乱之中,贝志诚突然想到了舍友提到的“互联网”,据说可以通过互联网联系到全世界的人,于是便向朱令父母提议,可以借助互联网求助,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了解这种怪病。
朱令父母明白贝志诚的好意,但女儿的状况让他们无暇分心去研究新奇的“因特网”,于是,在贝志诚和其他同学的努力下,4月10日,第一封求助邮件发出了。
求助很快就得到了回复,第二封回信就根据头发脱落以及眼中的消化问题诊断出符合铊中毒的症状,而在这数千封邮件中,30%以上的邮件都指出了铊中毒现象。
4月18日,贝志诚将翻译好的邮件拿给朱令的主治医生参考,遗憾的是出于各种原因,铊中毒的诊断建议均未得到重视,但朱令父母看到这个答案如获至宝,或者说——他们实在走投无路了,无论怎样的解释,他们都愿意去尝试。
在朱令父母以及一位医生的暗中帮助下,朱令的头发和血液等被送往防治所,而经过专业仪器检测,发现朱令体内的铊含量比正常含量高出了一万多倍!
也就说,在铊含量已经达到了致死量的情况下,朱令能坚持到现在,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确认朱令的两次身体异常都是因体内过量的铊元素造成后,朱令父亲寻遍整个北京,找到了救命药——“普鲁士蓝”。
使用特效药后,朱令的病情得到了延缓,一个月后,朱令中毒症状消失,铊含量减为零。
可此时已经过去80多天了,朱令的身体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损伤,失去视力、大脑神经受到严重损伤,四肢功能丧失……就连自主起身都很困难。
更糟糕的是,现在的朱令智力只有7、8岁孩子的程度,她看不清这个世界,也理解不了这个世界,也只记得自己22岁。她被永远的困在了1995年。
没有人不为朱令惋惜,大家都想要知道朱令体内的铊,到底从何而来?
要知道,早在3月9日,朱令意识清晰的时候,协和医院就有医生询问朱令是否接触过铊盐,但朱令明确否认了。事实摆在眼前:有人对朱令恶意投毒。
1995年4月28日,朱令父母就已经提出了报案的要求,5月7日,北京市公安局正式立案。
值得一提的是,恰好在朱令父母向学校提出报案后再到警方介入之前的这个五一假期里,朱令宿舍发生了离奇的失窃事件!
更诡异的是,宿舍只丢失了朱令的洗漱用品!
有十几年经验的老警察看出了端倪,表示“凶手就是朱令的身边人”,甚至可能就是女生宿舍的某个人,一个能接触到朱令日常用品,被朱令信任以待的人。
与此同时,这个人还能接触到铊这种剧毒物品,而整个清华符合这两项条件的人只有朱令的室友孙维。
除却孙维具有作案的条件之外,朱令的水杯也出现在孙维的桌子下。
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孙维。
1995年,朱令父亲吴承之的单位也被警方调查取证了,主要针对的就是朱令父亲与孙维父亲的关系。
10月份,警方表示,“只有一层窗户纸了”,似乎在暗示朱令父母即将迎来真相。
1996年,警方再次表示,有明确对象了,让等待一年多的朱令父母又看到了希望。
1997年4月,孙维被警方传唤,并在相关记录中签了名字,但在经过8个小时的审讯后,又被家人接了回去。
看似孙维已经洗清了嫌疑,可临近毕业时,孙维却又偏偏没能拿到毕业证,要知道,孙维的学业表现也算优异,那场朱令硬扛着坚持下去的乐队演出中,她还担任了朱令的替补。
从此之后,朱令父母再也没能从警方那里得到任何案件的进展。
这3年的时间里,朱令的父母一次次燃起希望,又一次次失去希望,案件始终因为证据不足没有进入法庭阶段,而朱令在铊盐的伤害下,面容发生病变、体重暴涨,困在自己的世界中,永远回不到当初的模样了。
1998年8月,警方宣布结案,但并未告知朱令父母,直到2008年朱令父母才知道这一消息。
2005年,曾经拯救朱令性命的互联网,又一次在挽救朱令:
一位网友发帖讲述朱令的遭遇,详细描述了案件的各个信息,也将朱令的室友孙维推到了大众面前。
这篇帖子引起了很大的关注,不必多说朱令有多么优秀,只看照片,任谁也无法将花季少女与迟钝臃肿的重病人联系在一起。
朱令曾经的同班同学也在毕业多年后罕见的发声,表示“真相就在那里”。
可真相究竟是什么,难道就像那位所谓的知情人说的那样“水很深,说了会淹死”。
越来越多的声音,也让整个案件再度回归热门,面对舆情压力,警方的回复并无改变——证据灭失,无法侦破。
事情发生后,孙维就坐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至今留在美国没再回来。除了人去美国,她还连带着名字和出生日期都更改了。现在的她,名叫孙释颜。
2013年4月18日,她在网上发布了一条帖子:她称自己这么多年和很多人一样,等待真相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她还说:“我恨,事情没有发生在今天,埋没了真相。我比任何人都想将真凶绳之以法。”最后,她在帖子中潇洒地留下了一句古诗词:“去去醉吟高卧,独唱何须和。”“笑骂由人。”
这一年的5月,朱令父母突然收到了一封不知真假神秘邮件,字字句句都在指责朱令影响别人休息,嚣张的让朱令父母多积点德,此人还在信中写道:“只想将她逐出宿舍,将她弄残,纯属意外”。
1995年8月31日,在昏迷了5个月后,朱令奇迹般地苏醒了。
朱明新在回忆女儿苏醒的过程时说:“朱令是一点点醒过来的,今天会眨眼了,明天会流泪了。”
在谈及女儿完全苏醒后自己的心情,她只是用了“欣慰”来形容,而不是人们所认为的“喜极而泣”等大喜之词。
人虽然苏醒了,但由于铊在朱令体内存留时间过久,她的身体已遭受到不可逆的损害。
朱令的神经系统受损尤为严重,这导致她的双眼几乎失明、身体基本瘫痪。更令人难过的是,朱令的智商已退化至六七岁幼童的水平。
从1995年案发至今已过去二十余年,其间朱令数次因器官衰竭等病症游走于“鬼门关”,万幸的是都经抢救转危为安。
2021年11月24日,朱令度过了她人生的第48个生日。自2013年后,朱家三人陆续住进了小汤山疗养院。
为了照顾朱令,两位年近八旬的老人,白天买菜做饭,陪同女儿进行康复治疗;晚上“轮班”为女儿翻身、处理卫生。
朱明新时常会在夜晚惊醒,看看床上的女儿呼吸是否正常、是否已经入睡,而自己则夜不能寐。
两位老人26年来的悉心照顾并没有白费,如今朱令在他人的帮助下每天可以连续站立5分钟、自主保持坐姿5分钟。
“你放心吧,令令很好”,朱令的父母站在女儿吴今的墓前,轻声地将妹妹的“进步”讲给故去的女儿说时,他们对于苦难的克制与平静,令当时采访的记者瞬间“破防”。
朱令的同窗及社会热心人士多年来都在关心着朱令一家。他们一方面希望警方能够查明真相,让罪犯受到制裁;
另一方面,他们也在为朱令的生活和治疗提供资助,为此,还专门建立了网站和基金会。
每年母亲节,朱令的妈妈朱明新都会收到鲜花,人们在以各种方式为朱家人打气和声援。
2013年,与朱令中毒案有着众多相似之处的复旦投毒案告破,一度令朱令中毒案再次进入公众的视野。
大众呼吁警方重启对该案的侦破,将罪犯绳之以法,还朱令公正与正义,遗憾的是,案件至今未能重启,该案也被称为中国十大悬案之一。而属于她的正义,究竟何时到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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