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OA论文的利润堪比茅台，资助基金会永远为此买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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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开放获取对于学术交流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对出版商来说这都是一项利润非常可观的业务。根据发表在《国际科学计量学和信息计量学协会杂志》的一项研究显示，从2015年到2018年四年间，科学界向五大出版商支付的版面费（APC）达到了10亿美元。
开放获取本意是为了应对出版商日益高昂的订阅费用，让最新的研究成果能够被广泛阅读。然而其收费出版的模式和相对较低的发表门槛却正好迎合了学术界“出版或灭亡”的考核机制，为了能够毕业、晋升、应聘教职以及申请资助，发表论文的需求庞大到了无以复加。最新的世界纪录是西班牙肉类学家 José Manuel Lorenzo，在2022年他在176篇论文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相当于隔天就发一篇。供给侧面对客户的无限热情和支票也毫不含糊，MDPI在2022年总共发布了30万篇论文，平均版面费约为2500美元。
当然像MDPI、Hindawi和Frontiers这样的出版商在业内口碑褒贬不一，很多国家的资助机构和大学明确表示不报销在这些刊物发文的费用，也不会积极考虑发在这些刊物的论文。但是像Springer Nature、Elsevier这样有着多年积累的出版商依然占据主流地位，它们的OA期刊也拥有足够的影响因子，所以在OA市场也占据了不小的市场份额。
来自加拿大渥太华大学的文献计量专家Stefanie Haustein花了数年时间收集了2015年至2018年期间的数据，根据他们的计算，Springer Nature占据了最大的份额，收入了5.897亿美元，其次是Elsevier的2.214亿美元，Wiley的1.143亿美元，Taylor & Francis的7680万美元和Sage的3160万美元。平均而言，每篇论文的版面费约为2500美元。
Stefanie Haustein
数据显示科学报告和自然通讯两份刊物占比最高，分别为1.051亿美元和7110万美元。两者都属于英国出版商Springer Nature，旗下拥有著名的顶刊Nature以及其他4600份杂志。
Scientific Reports创立于 2011年，创刊之初，年度发文量205篇，与大多数英文SCI收录期刊的年度发量差别不是很大。在此后的几年，该刊迅速发力。到2017年,Scientific Reports 年度发文量超过25000篇，成为目前为止发文量最多的一个年份。2022年发表了近22000篇论文，每篇收费2490美元。
截止2020年年底，来自中国作者的文章数量超过4600篇，达到4605篇，占该刊总发文量的20.17%。发文量比较均衡：美国学者排第一，中国学者第二，日本学者第三，德国学者第四。
创刊于2010年的Nature Communications在2011年收获第一个影响因子7.396，后来逐渐超过了10.发文量也逐步攀升，从2010年的全年150篇，增长到了2022年的7977篇，让Nature Communications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综合性大刊，每篇收费约6490美元。来自中国的发文者比例最高，2023年超过了35%。
数据来自PubMed
Stefanie Haustein认为五大出版商的利润率可能达到30%到40%，远高于大多数其他行业，以荷兰巨头Elsevier为例，该公司去年发表了60篇论文，其中四分之一是开放获取的。根据Elsevier2022年的公开年报，其年收入为35亿美元，净利润为13亿美元。“这意味着学术界在Elsevier上每花费1000美元，就有近400美元进了股东的口袋。” Haustein说。
考虑到目前的学术资助模式，实际上这些出版集团的收入最终都是来自于各个国家的公共资金，来自武汉大学的研究者计算出，仅美国、中国、英国、法国、荷兰和挪威这六个国家的科学界每年就要向十几家出版商支付20多亿美元，让他们以开放存取的方式出版自己的论文。
Springer Nature的发言人Susie Winter认为，Stefanie Haustein的分析使用了“非常过时”的数据和“糟糕”的方法，因为它没有考虑出版商的折扣和豁免，它们为科研支出较少的国家的科学家提供了很多费用减免。她坚持认为，Springer Nature收入较高的“主要原因”是该集团先于其竞争对手选择了开放获取。根据她的说法，Springer Nature在2018年发表了近85000份开放存取研究，而Elsevier只有33000份。
对此Stefanie Haustein 回应说：“如果出版商认为我们的估计不准确，他们完全可以公布数据并保持透明，我们将不胜感激。正是由于他们缺乏透明度，让我们的工作非常缓慢和困难。我们的方法是可靠的，非常详尽，而且是相当保守的估计。”。Haustein还指出，根据德国专家Alexander Grossmann的计算，发表一项研究的实际成本在200美元到1000美元之间。“相比之下，2015年至2018年期间，Nature Communications的平均收费超过4000美元，现在为6490美元。”
图源：pixabay.com
就像科学家面对庞杂而混乱的数据时，必须仔细分析其中可能蕴含的规律，整个学术交流体制也同样复杂而庞大，参与各方不同的利益诉求让任何变革都会遇到无数的阻力。但是归根结底，这些钱都来自于公共资金。如果纳税人每年付出的巨额科研经费不能产生说得过去的回报，让公众觉得是在不停的往无底洞里扔钱时，变革可能就真的会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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