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 I 高收入高学历人口逃离加州，这对经济来说是个坏消息

2023-12-31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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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洛杉矶时报报道尽管加州几十年来一直在经历一边倒的人口迁出，但迁入加州的人口类型缓解了加州人外流对经济的打击：即新迁入者通常比迁出者受过更好的教育，赚的钱也更多。

洛杉矶时报报道截图

然而，这一长期趋势现在已经被逆转。最新的州际移民数据显示，在过去几年中，离开加州的高收入、高学历人口比迁入加州的多数千人。

这种逆转主要是由于加州高昂的税收和生活成本的飙升，这些已经开始损害加州的整体经济。而且，由于近年最富裕的人的纷纷离开导致的税收减少，加州政府和地方政府也受到了惩罚性的打击。

加州立法分析办公室（Legislative Analyst's Office）分析师最近预计，2023年个人所得税征收额将下降25%，下一财年将出现创纪录的680亿美元赤字。一些市、县和其他地方税务部门，尤其是旧金山湾区的税务部门，均会出现收入下降。

由于投资者和高收入纳税人以股票形式获得大量报酬，去年低迷的股市是加州所得税收入下降的主要原因。科技行业的裁员和财务疲软也是原因之一。

但是，加州失业率的上升以及专业人士、企业经营者和其他高薪人士的不断外流同样是显著的原因。至少在可预见的未来，这些因素将很难逆转。

查普曼大学（Chapman University）研究员乔尔·科特金（Joel Kotkin）说：“中高收入人群和企业的流失是要付出代价的。离开加州的人也带走了他们支付的税款。”

亚裔小企业主从加州迁至内华达

近年来，大公司和居民加速撤离加州的情况有据可查。新冠疫情导致的远程工作增加、房价上涨以及社会环境的变化等，促使更多的加州人选择离开。

去年，杨秀珍（Soo-Jin Yang，音译）将自己和美睫店从加州奥克兰搬到了拉斯维加斯。现年45岁的杨秀珍在东湾出生、长大并在那里上大学。她说，她感觉在奥克兰市中心经营企业已不再安全。她想找一个更容易做生意的地方。内华达州的限制法规更少，而且那里没有个人所得税。

杨秀珍于2007年创立了自己的美容公司Illumino，现有6名员工，其中一名员工随她从加州搬到了内华达州。

根据人口普查局最近公布的数据，2021年和2022年，离开加州的人数比迁入的人数多出约75万人。这一数字与2020年初疫情之前5年的居民净流失总数相当。

高学历人口外流现象尤为明显

但离开的不仅仅是人口。根据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人口学家威廉·弗雷（William Frey）对人口普查数据的分析，与以往不同的是，在过去两年中，每年都有超过25万至少拥有学士学位的加州人迁出，而仅有17.5万来自其他州的大学毕业生来加州定居。

在过去20年中，尽管加州流失的居民总人数一直多于从其他州获得的居民人数，但这种情况对加州来说基本持平或略微有利。但最近，拥有研究生和专业学位的加州人向外州流失的现象尤为明显。

事实是，加州严重依赖高收入者来满足政府的财政需求。加州立法分析办公室的副立法分析师布赖恩·乌勒（Brian Uhler）对此表示，收入最高的那1%纳税人的收入，通常占加州个人所得税总收入的40%至45%。

马斯克2020年从加州搬到了德克萨斯州，并在一年后带走了他的特斯拉公司；电影明星马克·沃尔伯格（Mark Wahlberg）去年也离开洛杉矶搬到了拉斯维加斯。

但这不仅仅是马斯克（Elon Musk）等超级富豪的问题，普通高收入阶层中的加州人也出现了更广泛的外流。在2020-2021报税年，从加州搬到其他州的纳税人的平均年收入约为13.7万美元。根据美国国税局（IRS）的收入数据，这一数字高于2015-2016报税年的平均年收入7.5万美元。

IRS和其他数据显示，长期以来，德州一直是加州人的首选目的地。在2015-2016报税年，从加州搬到德州的个人或夫妻的平均年收入为7.8万美元，与搬到加州的德州人差不多。但到了2020-2021报税年，这一数字增长到了13.7万美元，而移居加州的前德州人的报税表显示，他们的平均年收入仅为7.5万美元。

在佛罗里达州，这一年收入差距更大。虽然距离遥远，但佛州已成为加州人移居目的地的前五名。统计数据显示，更多的加州老年人可能移居到那里。佛州与德州、内华达州和田纳西州一样，不征收个人所得税。而在加州，个人所得税的最高税率为12.3%。

托德·利特曼（Todd Litman）是洛杉矶县塔斯廷的一名遗产规划律师。他说：“我的客户们总抱怨说，‘我这么努力工作，但所得税简直要了我的命’。”

利特曼说，他每个月都会听到四五个客户想要离开加州。他说，他许多客户的退休账户中都有100万美元或更多的资金，但他们不想在提取这些资金时承担额外的税务负担。

这还不是全部。加州昂贵的房价可能会促使更多的加州人迁往别处。加州房地产经纪人协会的数据显示，尽管近几个月来加州的房价呈下降趋势，但2023年10月，加州独栋房屋的中位价为840360美元，比2020年初上涨了46%。

穆迪分析公司（Moody's Analytics）的经济学家马克·赞迪（Mark Zandi）分析了迁入和迁出加州的居民情况。他发现，自2020年初疫情爆发以来，每个年龄段的加州居民都有流失，但35至44岁的人口净流出量最大。

赞迪说：“这很可能是受到加州严重的住房负担危机影响。在加州，他们几乎不可能成为房主。”

加州公共政策研究所（Public Policy Institute of California）高级研究员埃里克·麦基（Eric McGhee）曾撰文探讨人口迁移趋势。他认为，近年来受过高等教育的加州人越来越多地流向其他州，这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归因于疫情以来远程工作的兴起。随着越来越多的雇主将员工召回办公室，且完全远程工作的比例似乎已稳定在所有员工的10%左右，麦基预计加州的净人口外流的情况将放缓。

麦基说，虽然看起来离开加州的人数在加州约3900万总人口中占比很小，但“这是一个重大问题”，因为这些数字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加。更重要的是，由于疫情和华盛顿政府施加的移民限制，加州没有像过去那样大量的新外国移民涌入，其中许多新移民人来自亚洲，他们拥有高学位，能填补这种移民的负增长。

即使加州居民外流的情况能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更广泛的经济环境对加州的预算和经济前景来说也不是好兆头，至少在近期是这样。

加州经济放缓速度比全美快

美国经济正在放缓，而加州经济放缓的速度比全美更快。最新报告的加州失业率为4.8%，已经比全美水平高出整整一个百分点。

加州更加依赖房地产和高科技等对利息敏感的行业，尤其是初创企业。硅谷在疫情困境中脱颖而出，2022年春季开始的利率急剧上升重创了科技股和新投资，导致大量裁员等。

尽管通货膨胀导致物价上涨，但加州的销售税收入也受到严重影响。加州立法分析办公室预计，未来两年所得税收入将略有改善，但这对政策制定者和经济学家来说只能起到安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