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诗：它们的脚下 / 有两条不同方向的道路 | 水晓得：横跨马路电线上两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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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9-16 21:09

横跨马路电线上两只鸟

作者：水晓得朗读：陶子

一朝东

一朝西

与下面变化的红绿灯

下面驶过的车没有关系

与渐渐落下的日头

声声翻天的蝉鸣没有关系

与皮褪得干干净净白白滑滑的梧桐

也没有关系

它们的脚下

有两条不同方向的道路

和各自的高压有关系

它们纤细抖动的，脆弱敏感的神经

不停地报警

危险、危险、危险

和活下去有关系

点评：

横跨马路电线上两只鸟，也许是作者抬头间的偶然一瞥，却衍生出了“现实（马路电线）与精神（两只鸟）”所碰撞出的“忧患意识”。这种意识和“危险”有关。

“一朝东，一朝西”的两只鸟，展现了一幅背道而驰的画面。类比相向关系的有马路，红绿灯下的车水马龙，是最可能发生车祸的地方，也是显而易见的危险之处，但作者否定了这种危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鸟也许根本就不在乎底层危险? 再环顾四周，蝉鸣声急，也许是在呼喊“救命”? 但那是冲着落日，远处的日暮途穷和鸟也没有关系。梧桐树皮剥落，面临冬瑟萧飒，也许有冻毙之虞? 但已有落脚之地的有羽之鸟反正不在树上栖憩，所以也没有关系。三个排比，三种象征——一个高度，一个远近，一个时间，三种距离可能具有的危险都被排除在外，那么余下的只有眼前的了。“它们的脚下/有两条不同方向的道路”，这是指鸟踩的交流电线，也隐喻了某种现实状态。“……危险、危险、危险/和活下去有关系/。”，处于变压器操纵的双向高压电状态下的两只风中抖动、纤细小脚的鸟，确实给人危在旦夕的感觉。无论它们面朝哪个方向，都会战战兢兢，都会神经敏感，都会自觉不自觉地自我警告“不要踩错线、站错队”，而目的只为“活下去”。鸟的这种情态，这种心虚的样子让人既可怜又可叹。

鸟本不该畏惧高处，诗作选用高压线位置就显得颇有意味。即便鸟可以朝南朝北随意取向，也可以不选道路原地不动，然而其脚下仍有电流暗动，周围仍有高压磁场，这种看不见的危险也许是另一种“高处不胜寒”。

诗用一连串“ 与……没有关系”的排比句，排除了周围环境的影响，反衬凸显了与鸟自身生存更密切的“有关系”。而诗作的现实寓意，则给人有借物喻人的联想，从而加强了诗歌的深度和新颖感，给人留下读后可忆的印象。（天端，无枪的将军）

水晓得, 本名江忆农，居上海。世界诗歌网上海频道编辑、【中国诗歌擂台赛】陪审团委员；ACC上海惠风文学副社长、编辑。

无枪的将军，本名：何天軍，重庆万州人，诗人、诗评人；以诗养性，以评修身，一个爱诗的80后汉子，虽写诗多年，却始终无法写尽世间的柔情与沧桑。

天端，海外诗人，浙江大学毕业，留学美国，做激光散色研究，获物理化学硕博学位。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和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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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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