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红利连续升级，上海律师行业打响2024冲锋枪

其中《发挥城市功能优势 做强律师事务所品牌 加快推动上海国际法律服务中心建设的若干措施》（以下简称《措施》）从更加全面系统的角度，对如何做强律所品牌、建设国际法律服务中心作出系统部署，引发广泛关注和讨论。

《措施》明确了上海加强国际法律服务中心建设的总体目标和4方面细分目标，并围绕发展目标从提升上海律师服务国际竞争力、增强上海律师事务所品牌影响力、集聚全球高端法律人才、优化创新律师事务所治理4个方面提出21条举措，对推动做强上海律师事务所品牌作出系统部署。

“国际化”，向来是上海律师的名片、标签和特色。“国际布局”方面，截至2023年8月，上海拥有涉外律所277家，涉外律师3500多人[1]。“国际吸引”方面，上海也是中国大陆范围内外国律所驻华机构最多的城市。

近年来国际环境变幻莫测，政治冲突日益增多，中国企业公民在欧美等传统发达国家面临反倾销、反补贴、长臂管辖等贸易冲突和技术围堵，在“一带一路”等新兴对外投资市场面临制度差异、投资纠纷、商标侵权等法律挑战。涉外法律服务不断攀升的需求和不断上升的难度，迫切需要一支规模较大、水平较高的涉外律师队伍。

上海作为我国国际交流合作的窗口和参与国际竞争的阵地，“国际化”也是上海律师持之以恒、与时俱进、不断挑战的方向。在《措施》中，“辐射全球”“国际竞争力”等表述无论在发展目标部分还是主要措施部分，都被摆在首要位置。

《措施》一方面提出顺应ESG等国际商事法律服务新趋势、加快探索商事法律服务内涵和方式创新、加强海外知识产权法律保护服务，从服务领域上覆盖延伸、提升法律服务能力；另一方面提出支持律所发展海外布局、打造涉外法律服务资源集聚平台，从硬件平台上为国际化服务提供底层支撑。

《措施》提出，要加快国际商事法律服务能力提升、加强海外知识产权法律保护服务。以“加快国际商事法律服务能力提升”为例，《措施》具体提出“围绕ESG评估报告、政策咨询、跨境法律风险评估、国际贸易谈判、国际商事合同和多国别法律文件起草、国际商事争议解决等企业国际化、多元化法律服务需求。” 根据法律主体需求延长法律服务链条，动态调整法律服务形式、内容。

这些无疑都将引导律师事务所、律师以法律服务市场需求主体为中心，加快探索法律服务内涵和方式创新，满足多元化法律服务需求，顺应国际商事法律服务新趋势，提升律师事务所综合性国际商事法律服务能力，为境外企业“引进来”、国内企业“走出去”提供全方位法律服务保障。

在硬件基础设施提供平台支撑方面，《措施》提出要完善律师事务所境外布局，支持律师事务所通过并购、联营、品牌输出等方式，在我国对外投资合作较多的国家和地区设立分支机构或服务网络，在“一带一路”沿线和东南亚国家（地区）设立法律服务中心。

截至2023年8月，上海有15家律所在国外开办了31家分支机构。在政策引导下，上海律所海外分布料将进一步扩大规模、完善格局，并通过《措施》提出的“与‘走出去’企业的常态化对接机制与全流程业务合作”等扶持机制，进一步稳固市场空间，站稳脚跟、扩大影响，律所竞争合作方向从“内卷”向“外卷”倾斜。

涉外法律服务机构名录、企业与涉外法律服务机构交流渠道、涉外法律服务“绿色通道”机制等涉外法律服务资源集聚平台的搭建，也将有助于整合涉外法律服务资源，使涉外法律元素融合发展、涉外法律资源高效运用、涉外法律需求及时响应，发挥集聚效应，提高上海律师对外“服务全球”企业、对内提供“全球服务”的涉外法律服务引领能力。

截至2022年，上海共有律所1845家。根据往年情况，100人及以上的大型规模律所约占3%，30-100人的大中型律所约占7%，10-30人的中小型律所约占30%，10人以下的小型律所约占60%。不同律所结合自身特点形成了由品牌规模律所、专业精品律所、综合中小律所构成的面向全球、面向全国、面向地区、面向民生的多层级、差异化、梯队状的法律服务供给矩阵。

对于不同规模、不同类型的律所如何发展、如何扶持、如何增强品牌影响，《措施》分类施策，针对性提出鼓励发展方向和具体支持举措。

对于品牌综合型律师事务所，《措施》提出支持其通过开拓境内外市场、引进顶尖律师人才、提升综合服务能力持续发展壮大，增强国内国际辐射力。

对于专业精品律所，《措施》进一步明确了相关专业领域，提出在公司商事、海商海事、合同争议解决、新领域新业态知识产权保护、国际贸易、跨境投融资等商事、知识产权、涉外细分领域打造和培育一批品牌专精型律师事务所。

对于中小律所，《措施》提出实施“平台助力”行动，为中小型律师事务所提供律师培训、案件管理、业务合规建设、利益冲突审查等方面的法律科技产品和服务，提高规范化建设水平。

《措施》围绕“引育一批品牌知名度高、专业服务能力强的品牌综合型律师事务所和品牌专精型律师事务所，形成上海律师事务所品牌方阵”这一目标，紧紧聚焦上海“强化全球资源配置、科技创新策源、高端产业引领、开放枢纽门户”四大城市功能，为律所发展划定明确方向指引，强化头部引领、做优专精品质、促进规范发展，构建头部引领、行业争先、整体提升的现代律师业高质量发展格局，更好满足各层次法律服务需要，促进上海律所全面提升。

此次《措施》体现了相关主管部门对不同规模和发展方向律所的大力支持，各类补贴政策全面覆盖品牌综合型律所、品牌专精型律所和中小型律所。

对于品牌综合型律所，可参照上海关于总部经济的有关规定享受相关资助、奖励和政策便利，对具有发展潜力的品牌综合型律师事务所给予开办落户奖励、办公用房补贴、人才引进培育支持等扶持，升级成为品牌综合型律师事务所的可给予一次性奖励补贴。

对于品牌专精型律师事务所，符合条件的可参照上海关于“专精特新”企业的有关规定给予相关政策扶持，对专精特色明显、成长性强的律师事务所按照相关标准给予奖励和资助。

对属于增值税小规模纳税人的中小型律师事务所，在规定期限内，对适用3%征收率的应税销售收入，减按1%征收率征收增值税。符合条件的中小型律师事务所可参照上海关于中小微企业的有关规定，享受其他相关纾困扶持政策。

上述举措为律所发展提供了最直接的现实扶持，可以预料政策的落地将会进一步提振律所发展信心，激发律所发展活力，壮大法律服务市场主体。

《措施》提出要完善引育配套政策、完善海外人才引进政策，鼓励律师事务所加强高端人才和紧缺人才引进和培养，享受人才培育、出入境、居留落户等方面政策支持，为人才的引进、培养提供疏通、拓宽渠道。

值得注意的是，文件提出建立特别合伙人管理制度，探索试行特许执业律师成为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不受执业三年限制，未来还将进一步明确注册会计师、注册税务师、注册造价工程师、专利代理人和党建、人力资源管理、信息技术等专业人才成为律师事务所特别合伙人的具体办法。特别合伙人具有独特专业视角和行业经验，特别合伙人管理制度建立实行后，律师队伍专业构成将进一步丰富，律所发展路径也将更加多元、灵活，为律师事务所注入新的活力。

在律所治理方面，《措施》明确鼓励律所引入公司制、一体化管理，设立不低于当年利润的5%的执业风险基金和事业发展基金，培养律师事务所经营管理人才。上述内容表明了相关部门对律所采用公司制、一体化管理模式的鲜明肯定与鼓励导向，鼓励设立执业风险基金和事业发展基金也体现出相关部门对律所长远、稳健发展的要求与期待。行业内诸多知名律所也着手布局管理模式转型，此次政策将进一步推动律所内部治理水平，促进治理模式转型升级。

在平台赋能方面，《措施》提出要加快法律科技产品应用研发，鼓励律师事务所建设数字化管理平台，对开展实质性法律科技研发的律师事务所给予鼓励支持。

上海对法律科技发展高度重视。今年初，上海市人民政府办公厅还专门印发《关于推动上海法律科技应用和发展的工作方案》，促进法律技术创新应用。可以预见，上海未来将在法律科技企业与律所的共同努力下，陆续出现更多法律科技产品的诞生与应用，推动法律服务作业方式、业务流程、律所运营管理等实现数字化转型升级。《措施》还提出发挥市律师协会资源整合作用，购买通用型或定制法律科技产品供各律师事务所使用，将进一步完善行业数字化基础设施体系建设，促进行业整体（特别是中小律所）技术应用水平得到全面提升。

在政策文件的大力支持与行业共同努力下，法律科技创新突破与行业数字化水平整体提升，上海有望成为中国法律科技发展的重要策源地，赋能现代科技手段的“智慧律师”“智慧律所”助力律师行业做强实力、做强品牌。

《措施》除了从律师行业本身出发制定政策，更将律师行业放在经济社会发展整体中通盘考量，从产业经济融合与产业集群发展角度提出多项举措。

《措施》一方面从地区产业发展的高度，要求在打造世界级产业集群过程中推进产业链与法律服务同步研究、同步部署、同步发展，结合经济实际推动律师服务融入现代产业体系，从需求侧带动律师行业高质量发展。另一方面结合产业空间布局打造法律服务集群，推动建设“国际法律服务中心核心承载区”“虹桥国际中央法务区”等各具特色的法律服务集聚区。

现代工业产业的发展、世界级产业集群的建设是城市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引擎和战略高地，也是政府部门高度重视的重要工作。《措施》提出各区、各部门要将法律服务与打造世界级产业集群同步研究、同步部署、同步发展，这“三个同步”体现出法律服务的发展将得到更加重视，未来也将与产业发展深度融合，通过世界级产业集群驱动上海律师行业向世界级法律服务发展。

纽约、伦敦、新加坡等国际中心城市在长久发展历史过程中，依托当地资源禀赋与区位优势，形成了纽约曼哈顿、伦敦金融中心、新加坡滨海湾金融中心等包括法律服务在内的现代服务聚集区，在全球范围内产生深远影响。

上海近年也在浦东、虹桥等地逐渐形成法律服务聚集区。《措施》提出，依托临港新片区、虹桥国际中央商务区、陆家嘴金融贸易区、西岸数智谷、南京西路—苏河湾高端服务集聚带、北外滩浦江金三角、外滩金融集聚带等出台相关支持政策，推动建设“国际法律服务中心核心承载区”“虹桥中央法务区”等各具特色的法律服务集聚区。上海律师行业的要素聚集与产业空间布局优化未来将释放的扩大效应值得期待。

《措施》从服务上海“五个中心”“四大功能”的高站位、高要求出发，提出力争用3到5年时间，引育一批品牌知名度高、专业服务能力强的品牌综合型律师事务所和品牌专精型律师事务所，形成上海律师事务所品牌方阵，构筑国内领先、国际一流的律师人才高地，构建头部引领、行业争先、整体提升的现代律师业高质量发展格局，并对律所发展在聚焦城市功能、强化头部引领、做优专精品质、构筑人才高地、促进规范发展等方面提出细化目标要求，从提升上海律师服务国际竞争力、增强上海律师事务所品牌影响力、集聚全球高端法律人才、优化创新律师事务所治理4个方面提出21条举措，对上海律师行业的发展影响全面而深远（注：“五个中心”即国际经济、金融、贸易、航运和科技创新中心，“四大功能”即全球资源配置、科技创新策源、高端产业引领、开放枢纽门户功能。）：

从律所角度而言：在市场驱动和政策支持下，涉外法律服务领域和服务类型将进一步扩展，综合性国际法律服务能力不断提升，海外布局继续完善，在国际商事、知识产权等诸多领域长足发展。在发展方式与经营形态上，品牌规模所、专业精品所、中小律所也将在政策指引的明确方向上持续发展壮大、做精做强、规范发展。律所内部治理模式与治理结构转型完善，数字化水平在法律科技发展与行业资源支持下得到提升，人才结构进一步丰富扩充。政府通过资助、奖励、补贴、税收等多种方式提供的财政支持，也将为律所的经营发展进一步减轻负担，激发律所在规模、专业、人才、科技等领域释放效能，自身实力持续壮大。

从行业发展角度：综合型律师事务所、专精型律师事务所、中小型律师事务所的律所格局与品牌方阵进一步形成和强化，国内领先、国际一流的律师人才进一步集聚，行业内部管理、服务水平整体得到进一步提升，满足全链条全过程的法律服务需求，服务中心建设与城市功能，形成头部引领、行业争先、整体提升的现代律师业高质量发展格局。

事实上，这并非上海首次出台支持律师业发展政策。近年来，上海发布了系列鼓励支持法律服务行业发展的政策文件。

综合历年政策来看，服务中心、党建、涉外、规模、专业、特色、品牌、人才、高地等始终是政策一以贯之的核心重点。而行业政策的效果同样显而易见，特斯拉超级工厂、C919、中芯国际等重大工程背后都活跃着上海律师的身影，锦天城、申浩、汇业、四维乐马、建纬等本土规模所、专业所持续发展壮大，中联、功承瀛泰、博和汉商等律所的规模发展道路为行业提供了借鉴经验，昭胜年利达、朗悦安理等中外律所联营开辟了涉外法律服务的新试验田……

此次《措施》及系列政策的颁布，对上海律师行业发展既有过去政策的重申和强化，也有新的调整、完善和扩大，既对现实发展需要作出回应，也为行业可持续发展作出引导。下一步，政策将如何落地，红利将如何释放，还需要相关各方共同协力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