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齐邦媛去世:我们这代人还能活出她的优雅与骨气吗
文丨将爷
3月28日凌晨1时,齐邦媛去世,享年100岁。
连日疲于奔命,又突然陷于齐先生离世的“悲而不伤”之中,从昨夜到此时,我一直没睡安稳,整个人都是晕起的。
哀而不伤,是齐邦媛深沉而内敛的写作风格。
齐先生和她的文字一样,就是这么优雅,这么干净,又这么铁骨铮铮的。
一个月前,也就是2月19日,我写了篇《今天祝齐邦媛先生百岁生日快乐:我们为什么需要知识分子》。
当时,我反复地感叹,这偌大的一片土地,竟然没看到有其他任何媒介为齐先生祝福生日,只有我这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以及这个流量稀薄的“人格志”。
当天夜里,大海那边离齐先生很近的人说了些客气话,还说齐先生身体已经太不好了。
当即,我是沉默不语,只为向苍天祈福。
第二天,也就是2月20日,我又写了篇《致敬那些活在倒霉年代的干净人》,把前一篇没有说透的张大飞与齐邦媛的情感,又认真讲述一遍。
1943年的春风浪漫而美好,2024年的春风悲矜而清凉。
齐先生永远离开我们了。在大海的这一边,巨流河应该已经解冻奔涌;在大海的那一边,哑口海一定如大地静默。
今天,我人是晕起的。有连日写学术论文的劳苦所致,也因齐先生离世带来了巨大空洞感。
呜呼,我以为关于齐先生的所谓感念,都在以前的文字中说尽了。但,此时此刻,却又感觉从未写出够得着她那份优雅和骨气的文字。
在颠沛流离岁月中,她以诗来慰藉灵魂;在躲避政治纷乱的特殊年代,她以孤独读书自我修行。
对我来说,这样的静气与骨气,就是人生的明灯。
今天,我们到底为何要读《巨流河》?
诚如齐先生在书中所写:
中国人自二十世纪开始即苦难交缠……生者不言,死者默默。
“生者不言,死者默默”,这8个字,此时此刻,也刻在我的心幕上。
关于现实,关于世道,我们在内心所有的翻腾,何尝又不是在喉管处渐行渐止,到嘴巴处静寂无声?
在齐先生百岁那天直播时,我除了读了她当年念过的诗,还特别温情地复述了齐邦媛关于最后时刻来临的愿景:
我希望我还记得很多美好的事情,把自己收拾干净,穿戴整齐,不要不成人样要叫人收拾。我希望最后有两个小天使来带我走,有薄薄的小翅膀……
“我这一生,很够,很累,很满意。
两天前的那个深夜,也就是3月28日凌晨1时,那两个小天使,一定是从东北的巨流河出发,飞过海峡的宁静天空,然在轻轻地来到齐邦媛病床前,用她们薄薄的小翅膀,带着先生高贵的灵魂,安放到永远宁静的哑口海吧。
那里面深藏着齐先生讲述的乡愁——“要纪念一个有骨气的中国。那个中国很倒霉,但是很有骨气。”
她用世界上最温和洁净的笔触,用如同朝圣般的心,来表达知识分子的颠沛流离之时的忧患,在讲述在充满缺憾的历史里,诗和思想为什么才是生命的最好陪伴。
其实,我在昨天那篇《“传单教授”与“文艺复兴”》中,也是在表达这样的生存底色和生活逻辑。只可惜,我的文字是如此的粗糙。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努力地想让自己的文字能濡染一些齐邦媛那种从容的气质。
齐先生对我的影响和感召,不只是在思想,同时也在表达方式。
只可惜,我是一介草莽,半生折腾,也终究没能修炼出那种文字的贵气。
那么,今夜,我一定会再找出《巨流河》,与齐先生在文章中说到的美学家朱光潜、思想家钱穆,还有诗人雪莱、济慈和惠特曼,再次进行灵魂对望。
朱光潜在狂飙时代为何能如此静穆与豁然?
"一生为故国招魂"的钱穆为何如此忧愁又如此澄澈?
还有惠特曼的诗为何能令齐先生在痛苦中“隔着太平洋呼应对所有人的悲悼”?
悲而不伤,哀而不伤。齐邦媛用文字、思想和人生,让我明白,活在倒霉年代的人们,要懂得把悲伤提升为悲悯。
在我的阅读人生中,有两本书对我的心理治愈起到过关键作用,一本就是《巨流河》,它让我明白了悲悯的力量。
另外一本,就是汉娜·阿伦特《黑暗时代的人们》,它让我明白哪怕生活在无边的幽暗中,也要相信微光就能启明。
此时此刻,我心怀悲悯,但又心中有光。
今夜,让我们把冷烛点燃,温和洁净地纪念齐邦媛先生!
愿她在小天使引领下,抵达的天堂,永远风和日丽!
愿大地的生者,女人如她优雅,男人有她骨气!
致敬那些活在倒霉年代的干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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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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