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BA管理智库丨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交融”之道

■新质生产力是融合物理世界、数字世界和意识世界的推动力量，是融合数字生产力和物理生产力的先进生产力，通用技术和专用技术的跨领域交叉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要路径。

■新质生产力是利用先进科技推动生产方式、生产工具和生产关系的革新，它既是高质量发展的产物，也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引擎。新质生产力源自数字科技这一“介质”，形成的是绿色发展的“品质”，依靠的是科技创新这一“本质”。

文/陈元志 陈劲

生产力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解放生产力和发展生产力，实现生产力的现代化是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关键力量。

2023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黑龙江考察调研期间原创性提出“新质生产力”，随后又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体学习中，进一步阐发了新质生产力的丰富内涵和实践要求，指出新质生产力是创新起主导作用，摆脱传统经济增长方式、生产力发展路径，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特征，符合新发展理念的先进生产力质态，为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指明了方向。

新质生产力是传统生产力的进化，是融合物理世界、数字世界和意识世界的推动力量，是融合数字生产力和物理生产力的先进生产力，通用技术和专用技术的跨领域交叉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要路径。

从人类技术和产业革命的历史看，经济社会经历了多次产业技术革命，如第一次工业革命以蒸汽动力、纺织机械和铁路为代表，第二次工业革命以电力、化工和内燃机为代表，第三次工业革命以电子技术、计算机和信息技术为代表。随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迅猛发展，数字化、网络化和智能化技术的推动，新质生产力必将对产业和生产方式产生深远变革，使物理世界、数字世界和意识世界更加紧密地融合在一起。这种融合创造了更加复杂而紧密的人机系统，改变了我们对世界的认知和互动方式。如2024年2月，人工智能公司OpenAI推出一款名为Sora的人工智能工具，可以根据简单的文本提示生成高度逼真的60秒视频。视频中运动的稳定性、人物行动的流畅度、影像的质感让人难以分辨究竟是真实影像还是AI生成。

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必将激发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动能，塑造生活交往的新方式，呈现人类社会发展的未来形态。当下，新质生产力对物理世界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制造、物流和供应链等方面，推动生产过程的数字化、智能化和高效化。对数字世界的影响主要体现在数据的收集、存储、加工、分析、共享、保护等方面，加速了数字技术的应用和数字化转型。对意识世界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个体学习、技能发展、社交互动等方面，推动了意识世界与数字世界的交流互动。

传统的物理生产力包括工厂设备、原材料和劳动力等，强调物质和实体产品的生产。数字生产力涉及数字技术和信息技术，强调在生产过程中利用大数据分析、人工智能和物联网等数字技术。新质生产力强调数字技术与传统生产要素的深度融合，实现数据驱动的高效、智能、灵活的生产方式。

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改变了工作方式和职业机会。现在，劳动者不仅包括人类，还包括软件机器人等数字劳动者。数字劳动对象是数字化和信息化过程中被处理、分析或操作的对象，比如数字文档、数据集和影音视频等。数字劳动者需要掌握数字技术，具有创新思维和团队协作能力，以适应这一变化。例如，AI算法在医学影像中的应用，能够帮助医生更快速、更准确地诊断病情，提高了医疗效率。参与自动化、模拟和协作任务的软件机器人，利用程序和算法执行人类在工作中的任务。例如，制造业中的机器人可以自动装配零件，提高生产效率；在客服行业，智能机器人可以模拟人类对话，为客户提供服务。人机协同的数字劳动者表明新质生产力对劳动力市场的深刻影响。

在通信技术、信息技术、数据技术、智能技术等通用技术与制造技术、能源技术、生命技术、材料技术、海洋技术、空天技术等专用技术跨领域交叉的背景下，传统生产要素如劳动力、土地、资本与新兴要素如数据、流量、场景、平台相互作用，导致产业边界模糊。新产品、新模式、新业态、新产业不断涌现，形成新的融合不同产业的生态系统。新质生产力以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为核心标志，表现为通用技术和专用技术深度融合的指数级应用，生产效率、质量和创新能力大幅跃升会带来产出的倍增效益。

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关键，在于通用技术和专用技术的跨领域交叉发展，其中数字基础设施建设至关重要。宽带网络、云计算、大数据中心、物联网基础设施、人工智能等技术支撑新质生产力的发展。这些技术的发展带来了新的发展趋势，如云计算优化算力分配、大数据技术延伸至数据管理和安全流通、人工智能技术不断演进等。区块链在数字经济发展中扮演重要角色，可信数据空间则是新型信息安全基础设施。“大算力+大算法+大数据”三方面的结合，使得计算机系统能够在不同的认知任务中表现出更接近人类水平的智能。在经济转型的关键时刻，必须进一步加强对数字科技的投入，进一步形成“数据（新型生产要素）＋算法（新型劳动工具）+算力（新型劳动主体）”驱动的新型经济发展模式。

建设产业互联网，是实现不同产业深度融合和优化的途径，可以推动产业数字化、智能化和高效化，进而推动新质生产力的涌现。农业互联网、工业互联网、服务互联网是三个主要方向。农业互联网是利用互联网、物联网、大数据等技术，为农业生产、经营、管理提供信息化、智能化支持的新型农业生产模式，如智能灌溉、农产品溯源、农业物流管理、农产品电商平台等应用。工业互联网促进制造业数字化转型，优化生产结构，如分布式生产的云工厂，基于云平台融入社会化生产网络，实现各类产业资源云端调度和配置优化。服务互联网提升服务效率，拓展服务范围，如金融行业面向场景构建金融服务生态圈，打造精准感知、全渠道融合的数字应用模式。

数实融合发展范式，是强调数字技术和实体经济融合发展的经济模式，将通过创新和合作，实现可持续发展，催生新质生产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双轮驱动，相互促进，共同推动经济社会发展。数字技术在赋能实体经济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例如，智能制造技术已经在制造业中得到广泛应用，不仅提高了生产效率，还降低了人工成本和生产错误率。实体经济的需求对数字技术的创新和应用也起到重要推动作用。移动支付在中国的迅速普及就是典型案例。伴随着大众消费和便利支付的需求，支付宝、微信支付等移动支付平台应运而生，推动了移动支付技术的创新和应用。数字技术还促进了产业链上下游的协同发展。如区块链技术在供应链金融中的应用，企业通过区块链技术实现供应链上下游的信息共享和资金流通，提高了供应链的透明度和效率，降低了融资成本，推动了产业链的升级和优化。

总之，新质生产力是利用先进科技，推动生产方式、生产工具和生产关系的革新，它既是高质量发展的产物，也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引擎。新质生产力源自数字科技这一“介质”，形成的是绿色发展的“品质”，依靠的是科技创新这一“本质”。新质生产力通过通用技术和专用技术深度融合的指数级应用，全面升级生产过程，推动产业向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和可持续的方向发展。新质生产力强调创新，追求高效能，注重灵活性，追求环保和可持续发展。这种不同于传统的新质生产力，将带来不同于以往的新质态发展，为高质量发展注入强劲动能与持久动力。

文章来源丨原文发表于《大众日报》2024年2月27日第6版理论周刊。

关于作者丨陈元志：中国浦东干部学院科技与产业创新研究中心副主任、教授；陈劲：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清华大学技术创新研究中心主任。

内容来源：清华大学技术创新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