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曝欠薪上亿元！60亿美元独角兽竟成“老赖”？
2024.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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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从往日的科技创业新贵，到如今被申请破产，柔宇倒在走向柔性OLED产业化的路上。
作者 | 第一财经 王珍
4月24日，柔宇科技（简称柔宇）破产审查听证会在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召开。会后，一位柔宇员工向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听了法庭现场的双方发言，大家还是比较失望。很多人还是在维护刘博士和柔宇最后的体面，不知道他是否还怀有创新创业的初心。"
"刘博士"是指柔宇创始人刘自鸿，他26岁获得美国斯坦福大学电子工程博士学位，2012年与合伙人共同创建了柔宇科技。2019年下半年，柔宇科技完成F轮融资，上市前估值达到60亿美元，成为全球成长最快的独角兽科技创新公司之一。但一直以来，"没有产品"大规模落地一直是外界对柔宇科技最大的疑问。
据天眼查及公开信息，今年3月29日，柔宇科技新增一则破产审查案件。此次破产审查申请由被欠薪的部分在职和离职柔宇员工提出，共有300多人参与。柔宇员工共被拖欠约6000万元工资，加上此前承诺的股权等合计上亿元，平均被拖欠15个月左右。
柔宇方面向法院出具了债权人破产申请异议申请书，并认为：目前公司资产超过54亿元，包括房产、建设用地、生产设备、技术知识产权等，足以清偿破产申请人的债务。
早在2018年10月，柔宇就抢先发布其首款折叠屏手机，甚至早于三星、华为折叠屏手机的发布，不过其实际销量并未公布。从2012年至2020年的8年间，柔宇科技完成了从A轮至F轮的13轮融资，不过最终未能如愿登陆资本市场。
从往日的科技创业新贵，到如今被申请破产，柔宇倒在走向柔性OLED产业化的路上。上述柔宇员工表示，目前能拿回来多少欠薪尚不清楚，公司决策者错过了太多解决问题的机会，也让很多人（员工）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之前是有解决方案的，包括现在重整也未尝不是一种解决方案。核心是要解决公司的问题，包括员工、上下游合作伙伴、股东的利益以及业务的定位规划，而不是以一己之利来挟持博弈。"这位柔宇员工说。
他转述道，在4月24日的听证会上，"刘博士说你们（指柔宇员工）当初就是看中了柔宇的高待遇和福利才进入柔宇，现在公司遇到点困难，就反过来倒打一耙。柔宇破产，会产生什么后果？让硅谷精英如何看待深圳这片创业热土。"
对于破产审查案件，刘自鸿3月29日晚曾向第一财经记者回应称一切以官方消息为准。但对于柔宇的经营现状，刘自鸿并未进一步回应。
曾经的科技独角兽出路在哪
柔宇当时能够抢先发布依赖于自己掌握折叠屏技术，而这也隐藏着柔宇科技的致命弱点。当时就有业内人士质疑，如果柔宇的柔性OLED折叠屏过关，为什么没有下游的手机终端厂家愿意使用，反而是做柔性OLED屏的柔宇自己走上前台？
产业化一直是柔宇的"痛"。那时候，柔宇科技头戴创新企业的光环，出现在CES等国际大型会展上十分抢眼。第一财经记者早在2019年1月的CES上就曾看到，柔宇把中小尺寸柔性OLED屏幕，贴在帽子、T恤、手提包上，变为可穿戴设备；把柔性OLED屏与音箱结合，变为带屏智能音箱；甚至把与平板电脑配套的小型键盘，做成薄如纸、柔如布的透明可卷曲键盘，卷起来像一支笔。如今回看，这些展品没有真正做成销量上规模的硬件产品。
一位资深的业内人士向第一财经记者分析说，柔宇太注重仰望星空，没有脚踏实地。它推出像纸一样的柔性OLED屏，却没有深耕，把它真正商品化、市场化。而实验室的东西实现量产、商品化，往往需要漫长的过程。
从产业链看，做任何一个产品，开始时就要做上游供应商、下游客户的布局。柔宇的供应商完备程度或有欠缺，做量产商品就必须有大批量设备、材料的供应商。上述人士说，实验品与商品供应链不一样。
"某种程度上，他（刘自鸿）后来可能是被资本裹挟。"上述人士认为，这也折射出一个教训，高科技、高投入产业，需要长期、持续投入，不能依赖追求短期回报的投资。
显示面板是重资产行业，无论国外三星、LG，还是国内京东方、TCL华星，在显示面板领域都是上千亿元的投资。柔宇科技在深圳上马一条5.5代柔性OLED面板生产线投入100多亿元。"如果这也能参与竞争，将是创新的东西，但事实证明并不乐观。"上述人士说。
后期，柔宇推出自主品牌的折叠屏手机，既当运动员，又做裁判员。柔宇本身是做屏的企业，自己又做品牌和终端产品，屏与终端产品的运营模式是有一定区别的。柔宇折叠屏手机最终的销量仍然成谜。
公开信息显示，从2012年至2020年的8年间，柔宇科技完成了从A轮至F轮的13轮融资。第一财经记者了解到，由于在柔性OLED屏项目上投入巨额资金而没有回报，地方资本在面对新上马大尺寸柔性OLED项目时变得谨慎。
从柔宇此前曾披露过的招股说明书中可以看到，该公司业务的盈利能力并不理想。
在2017年度至2020年1-6月三年半报告期内，柔宇招股书前五大客户并没有一家持续合作的企业，但从数据来看，前五大客户销售金额占比在2020上半年接近销售总额的七成。
报告期内柔宇的营业收入分别为6472.67万元、1.09亿元、2.27亿元和1.16亿元，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分别为－3.59亿元、-8.02亿元、-10.73亿元和－9.61亿元，现金流净流出金额在上述时间线内分别达3.58亿元、6.12亿元、8.11亿元和3.86亿元，流动性压力不断增大。
事实上，早在2021年，柔宇就曾因资金链紧张而登上热搜，此后一度因欠薪传闻深陷泥潭。
有业内人士评价说，如果刘自鸿当初拿着手中的柔性OLED技术，与国内一些有成熟面板产品量产经验的企业合作，可能是另一种命运。眼下，京东方、维信诺、深天马、TCL华星等中国大陆企业在全球柔性OLED面板业中的出货量占比已接近一半，逐步与韩国企业分庭抗礼。而曾经是柔性OLED技术积极推广者的柔宇科技，却倒在了通往产业化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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