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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城市人口重新增长,年轻人不再逃离北上广了?

一线城市人口重新增长,年轻人不再逃离北上广了?

财经
*本文为「三联生活周刊」原创内容
文|谢九

那些逃离北上广的年轻人又回来了。最近,四大一线城市公布去年的人口数据,北上广深四座城市的常住人口全部实现了正增长,逆转了此前负增长的势头。

过去几年,由于一线城市生活成本过高等原因,很多年轻人开始逃离北上广,下沉到二三四线城市“躺平”。逃离一线城市的风气在2022年达到高潮,当年四大一线城市的常住人口首次出现了集体负增长。

不过,一线城市人口负增长,并没有成为长期趋势,在集体负增长一年之后,2023年又全部重回正增长。数据显示,北京、上海、广州和深圳2023年底的常住人口,分别增长了1.5万、11万、9万和12万。

一线城市为什么现在又迎来了人口回流呢?

《我在他乡挺好的》剧照

前些年之所以会出现逃离北上广的风气,直接原因是一线城市的生活压力太大。高昂的房价和房租、高强度的工作节奏等等,都让很多年轻人不堪重负,于是很多人选择离开一线城市,选择去生活压力更小的城市工作生活。

不过,随着房地产市场下行,一线城市的房价和房租开始明显下跌,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一线城市的生活成本,尤其是房租下降,对年轻人的刺激效应更加直接。

2023年,一线城市的租金快速下跌。但是,三四线城市由于大量年轻人返乡,租金反而出现了上涨。如果将当地的房租开支和收入作对比,一线城市的吸引力又重新上升。

除了房租之外,一线城市房价下跌,也在很大程度上吸引了年轻人回流。在前些年房价高峰时期,年轻人奋斗一辈子可能也买不起一套房,对很多年轻人而言,在一线城市买房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由于看不到在一线城市安家的希望,所以很多年轻人选择离开。不过随着房价下跌,一线城市的很多二手房跌幅超过2成甚至更多,这又让很多年轻人重新看到了在一线城市买房的希望。

《杜拉拉升职记》剧照

房租和房价下跌,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一线城市的生活成本,也让年轻人重新看到了未来的希望。所以,很多年轻人选择回到一线城市。

除了生活成本的因素之外,一线城市的户籍制度放开,也是吸引年轻人的重要因素。在我国的四大一线城市当中,除了北京之外,广州和深圳的落户门槛已经非常低,海落户的方式也非常多样,尤其是人才落户,对于那些重点院校毕业的学生,门槛也并不算高。和小城市相比,一线城市的户口本还是具有一定的吸引力,所以,户籍门槛降低,也在很大程度上吸引了年轻人。

从去年四大一线城市的新增人口来看,落户条件最严的北京市,去年的新增人口最少,为1.5万人,而其他三个落户条件相对较低的一线城市,去年新增人口都在10万人上下。

《欢乐颂》剧照

一线城市的人口重新增长,背后更深层的意义还在于,我国地方城市的管理者开始重新意识到“人”的重要性。在以前人口过剩的时代,部分城市尤其是一线城市管理层将人口视为负担,由于担心过多的外来人口会挤占本市的教育、医疗、养老等资源,所以通过严格的户籍制度将外地人挡在门外,甚至通过行政手段清理所谓的“低端人口”。

但是,随着现在人口总量减少,很多城市都面临越来越大的人口外流压力,人口开始成为最宝贵的资源,而不再被视为负担。尤其在房价下行的背景下,很多城市的住房库存越来越高,急需引进增量人口来消化住房,拯救本地楼市。即使是暂时没有能力买房的外来人口,至少也可以增加本地的消费能力。

所以,最近几年,城市之间的抢人大战变得越来越常见,前几年主要是一些二线城市通过各种手段吸引人才,现在,一线城市也开始放下身段,通过降低户籍门槛或者其它方式抢人。对于普通民众而言,从曾经被视为负担到现在成为稀缺资源,这可能也是人口萎缩带来的红利。

《人生之路》剧照

吸引人口流动最核心的因素,最终还是要看就业机会。一线城市的人口重新开始增长,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和就业形势有关。一线城市更丰富的就业机会,是吸引年轻人回流的核心因素。

在前些年经济高速增长的年代,就业机会相对充裕,即使在三四线城市,年轻人也能找一份清闲的工作躺平。但是随着经济增速放缓,很多经济欠发达的三四线城市,就业机会就开始相对不足,尤其是大量年轻人返乡之后,很难提供充足的就业岗位。

相比之下,一线城市的就业机会还是远远高于三四线城市,即使无法找到理想的高薪工作,找一份能谋生的工作,比如网约车司机,外卖小哥等等,也还是比三四线城市更加容易。

《没有工作的一年》剧照

对于年轻人而言,到三四线城市找工作,很多时候更需要依靠在当地的社会关系,对于那些社会资源不足的年轻人,在就业机会有限的三四线城市,生存压力更大,轻松躺平只是一种美丽的想象。相比之下,一线城市虽然人才竞争非常激烈,但对很多社会关系不足的年轻人,至少还可以靠自己的真实本领找到工作。在就业机会的指引下,很多年轻人最终还是回到了一线城市。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一线城市就会持续迎来人口流入。如果房租房价等生活成本再度上涨,就业机会也出现饱和,那么,一线城市的人口还是会有再度流失的可能,很多年轻人会流向那些生活成本更低,也有就业机会的二线城市。

事实上,去年全国人口增长最快的并不是四大一线城市,人口增长排名前两名的是合肥和郑州,人口分别增长了22万和18万,这两个内地城市的人口增速排名居前,可能超越了很多人的想象。但其实也不难理解,这两个城市的房价等生活成本都相对较低,更关键的是,这几年大热的新能源汽车在这两个城市投资建厂,合肥和郑州成为当前全国投资规模最大的新能源生产基地,由此带来了大量的就业机会,吸引了人口快速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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