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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亚大概也不会想到剧院会被疫情支配20年

莎士比亚大概也不会想到剧院会被疫情支配20年

文化
已知:某时某地,文化中心的所有剧院因为疫情流行关停数月,相关从业者被迫隔离甚至转业,戏剧创作居家远程完成,官方将剧院视为滋生疫情的高危场所。
请问:以上描述的是何时何地?
你的答案会是什么?2022年的北京?2021年的西区和宽街?
其实还有一个符合条件的答案——1606年的伦敦。


在伊丽莎白时代,医生尚且不清楚流行病会借助鼠蚤类动物传播,一旦疫情爆发,剧院往往是首先被关闭的场所。中世纪英格兰的剧院人员混杂密集,且剧院旺季多在春夏,因此往往也成为疾病传播的温床。在基督教影响下,瘟疫被视为上帝的惩界,而剧院表演也一直有着煽动和不安分的名声,因此在流行病大爆发时期,就有了“瘟疫的起因是罪,而罪的源头是戏剧”这样的责难。

宫务大臣剧团建造于1599年的环球剧场(The Globe Playhouse)


1592年的大瘟疫后,官方制定了限制剧院营业的规定:如果一周死亡人数超过30人,那么剧院就不能开门,这条规定一直延续了20多年才结束。可以确定的是,莎士比亚必然有大量的戏剧创作时间与瘟疫流行重叠,居家隔离可能是他早已习惯的创作环境,期间不仅要为剧院的生计打算,还要不断面对身边亲友因为感染瘟疫离开人世。
这次瘟疫是莎士比亚一生中经历的最严重的流行病事件,有意思的是他却很少在作品中提到(莎士比亚写过70多种死法,为什么很少写病死几乎是有《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一部中的几句话,明确提到过瘟疫。一个是茂丘西奥临死前咒骂:“你们这两户遭瘟的人家!”二是伦斯修士写给罗密欧的信因为疫情耽搁,以致朱丽叶假死的计划未能及时传达,这对苦命鸳鸯的悲剧也就此酿成。剧中的信使描述了延误的具体细节:
“我临走的时候,因为要找一个同门的师弟作我的同伴,他正在这城里访问病人,不料给本地巡逻的人看见了,疑心我们走进了一家染着瘟疫的人家,把门封锁住了,不让我们出来,所以耽误了我的曼多亚之行。”
(罗密欧与朱丽叶,第五幕,第二场)

中世纪应对瘟疫的防护服


可见隔离在中世纪时已经成为应对瘟疫流行的常用方法,但缺乏科学手段之下强制封锁有时也会成为“人祸”。罗密欧在第一次见到朱丽叶之前感到“有一种不可知的命运”要开始它“恐怖的统治”,然而事实上两人即将面对的家族世仇反而是可预见的,就在即将逃脱之际,却又被突如其来的瘟疫拉入更深的误会之中。这种隐喻被无辜的茂丘西奥点出,临死前他恨恨说:“你们两家都有瘟疫!A plague o' both your houses!” o'经常也被解释为over(结束),意思让别人都远离蒙塔古和凯普莱特两家,用更当下一点的语言或许可以理解为“你们两家都有毒!”

黑修士剧院


莎士比亚的戏剧事业在蒸蒸日上,但瘟疫的阴影从未远离,1603年至1613年间,伦敦剧院因为瘟疫关闭时间共计78个月,相当于在莎士比亚的创作高峰期,伦敦的剧院有一半以上时间都无法营业。1606年,瘟疫再次席卷英格兰(此前我们翻译过卫报的一篇文章,《莎士比亚与1606年瘟疫》),《李尔王》和《麦克白》也正是在这一时期问世,这本应是英国戏剧史上成就辉煌的一年,却也没逃过瘟疫的魔爪。
创作于特殊时期的《李尔王》可以算得上是莎士比亚写过最凄凉的悲剧,剧中充斥着的死亡、混乱与虚无。与此同时,瘟疫之下的伦敦市井荒芜、门户紧闭,照顾病人的看护者随身携带着红色木棍来提醒他人不要接近,教堂的丧钟也无休无止地敲响——现实景象和戏剧世界在此刻互相成为倒影。


于是我们听到了李尔的怒吼回响在空荡荡的剧院中:“愿那弥漫在天空之中的惩罚恶人的瘟疫,一起降临在你的女儿身上!”用瘟疫来诅咒仇家,也渐渐成为了莎剧角色的泄恨方式。《暴风雨》中的卡列班学会说话后,张口就用得瘟病来诅咒别人;从艳后克莉奥佩特拉到无赖骑士福斯塔夫,都说过类似的狠毒之语。


当时被清教徒主导的伦敦市,就剧院与其他娱乐场所的开闭问题进行了长期的拉扯斗争,他们两次向枢密院抱怨说:“在瘟疫时期的演出是增加感染瘟疫的风险;在瘟疫以外的时期演出是增加感染这些渎神玩意儿的风险(to play in plague time is to increase the plague by infection: to play out of plague time is to draw the plague by offendings of God upon such plays.) ”关于莎士比亚生活的时期,隔离与实施社会控制的研究,可以再去看看学者Margaret Healy的著作——当然,莎士比亚剧作也是很好的学习文本。

“新现场”高清放映系列,由北京奥哲维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打造,致力于通过放映的形式向观众呈现当今世界舞台上最优秀的作品。通过与包括英国国家剧院现场、特拉法加发行公司、环球映画、影院现场、松竹株式会社、百老汇高清、法国百代现场、西班牙数字影像在内的多个品牌合作,“新现场”高清放映系列目前发行推广来自英国国家剧院、皇家莎士比亚剧团、皇家歌剧院、莎士比亚环球剧院、莫斯科大剧院、法兰西喜剧院等多个机构的世界顶级戏剧、歌剧、舞蹈、展览影像。截至2022年1月,“新现场”放映剧目已达208部,覆盖北京、上海、广州、台北、香港等53地,放映超过9000场,观影人次超过68万人。放映由阿里大麦旗下的现场演出品牌Mailive联合运营推广,获得英国文化教育协会大力支持,并共同倡导艺术包容、多元与无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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