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奖中的女性｜请你伸手去够更远的星空

2022-10-11 17:10

今年十月，诺贝尔化学奖得主卡罗琳·贝尔托齐 Carolyn R. Bertozzi 与文学奖得主安妮·埃尔诺 Annie Ernaux，让百年历史的诺贝尔奖名单中的「女性获奖者」人数增至 60 人。

Carolyn 教授有多酷，Annie 的文字有多深刻，她们在媒体传播中引发热议，是让我们在这些智慧女性身上，看到了在智识中保持纯粹追求的科研精神与个性中洒脱不羁的女性魅力产生出的奇妙重合✨，也彻底打翻了大家关于科研人员的刻板印象。

每年随着奖项名单的公布，人们总是在诺奖背后才得知「她」的故事。

但她们原本的精彩人生和迷人魅力却远不是一个诺奖可以概括了的。

即将迈入 56 岁生日的 Carolyn R. Bertozzi 教授，是诺贝尔历史上第八位获得化学奖的女科学家。

这位鲜活可爱的化学酷姐在获得诺奖后，第一天去 Lab 上班的视频大家应该都刷到过了哈哈哈。

获得全体同事的热烈祝贺后，她开心地说着「Thank you! Thank you!」马上掏出手机让大家再配合一次，她要重新进门自己也录一段

镜头里她那蠢蠢欲动无处安放的摇滚手，还有最后鼓动大家一起欢呼，被网友评论说：这真的很摇滚！

在哈佛大学读书期间组建重金属乐队，18 岁意识到性取向后公开出柜，在无导师的情况下完成学业拿下博士学位，她还是麦克阿瑟「天才奖」最年轻的获奖者。

她的多元身份，如化学试剂般不断升腾，在 Carolyn Bertozzi 身上存在着一股肆意自由的波荡。

父亲是麻省理工学院的物理教授，姐姐安德里亚也是美国科学院院士。硬核的学术之家却幽默不断，10 月 5 日凌晨 1 点 43 分，Carolyn 被瑞典的一通来电从睡梦中叫醒后，她选择第一时间拿起电话，「打扰」熟睡中的 91 岁的父亲。

结果老爷子马上猜到女儿可能是拿到了诺奖。这则夜间喜报过后，一家人彻底不睡了，索性直接预订好年底去瑞典领奖的机票。

虽然出生在学术世家，可最初 Carolyn 却志不在此，她擅长各种运动，在球类竞技场小有成绩。

还获得过多所名校的奖学金，最后选择就读哈佛大学，竟然是想去学习音乐。学生时期 Carolyn 勤工俭学的方式也很酷，与好友一起组了重金属乐队，并在其中担任键盘手与和声，靠表演赚钱。

学霸们的乐队名字也比较叛逆 ——「厌倦教育」Bored of Education，简称「厌学」。

得知 Carolyn 拿到诺贝尔奖，著名音乐家 Tom Morello 还发了一条推特表示祝贺，网友们惊讶于这次破次元壁互动，要知道 Tom Morello 位列滚石杂志「100 位最伟大吉他手」中第 40 名，还曾给电影《环太平洋》配过乐，摇滚明星和科学女性原来是旧日队友，摇滚乐在诺奖圈无疑再加一分✨。

然而更摇滚的是 Carolyn 在性少数思潮只能暗流涌动的时代，宣布自己是一名同性恋者，那时她刚刚 18 岁，前途未知的情况下，选择了直面热爱，也直面真实的自己。

在成为知名科学家后，Carolyn 也经常面对许多刻板或不友好的提问，对此她回应说：「作为性少数人群的一员，我不想要被容忍，而是想要平等。」

身为少数，因此更能体会到多元的魅力，意识到包容之下视界的翻新，多年以来，Carolyn 非常重视实验室成员多样性的比例：「身边有一群来自不同背景、拥有不同心态和思维的人，能帮你成为一个更好的、更有影响力的科学家。」

这次 Carolyn 能够获得诺奖，也是因为她提出了生物正交反应的概念。诺贝尔团队声称，「Carolyn 将点击化学提升到了一个新的水平。她找到了一种方法，让点击化学的过程在活的有机体中发挥作用，而不会破坏有机体本身。」从目前来看，Carolyn 进行的生物正交反应已经被运用到了许多领域，这一研究也点亮了未来药物学、生命科学的更多希望。

「当世界陷入危机，就让化学来拯救一切。」Carolyn 在诺奖的采访中说到。将自己所从事的职业作为信仰，并怀有拯救地球的心愿，她就像一位科学界的超级英雄。

诺奖中的女性，丰富着科学界的多样化，也启发时代抛却刻板印象，认真去对待女性的梦想。当我们回顾女性一次次站上诺奖领奖台的经历，惊喜地看到，她们的才华、幽默感和活力。

想到 2020 年的两位诺贝尔化学奖得主：微生物学家 Emmanuelle Charpentier 和生物学家 Jennifer A. Doudna。

翻到一段她们在 2015 年「科学突破奖」上共同获奖的发言，幽默风趣。

她们因「开发了一种基因组编辑的方法」在 2020 年获得诺贝尔化学奖。不可否认的光芒，与不被定义的形象。

看到生物学家 Jennifer A. Doudna 分享她是如何被告知获得诺贝尔奖以及给所有女性的鼓励时，被她眼里闪烁的星光打动。

今年的另一位女性获奖者作家安妮·埃尔诺，是历史上第 16 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法国作家。

坊间流传着一条诺奖的定律：每十年必有一位法国作家。奖项宣布仅一个小时，法国总统马克龙就兴奋地出现在推特：「半个世纪以来，Annie Ernaux 笔下的小说记载着我们这个国家集体而内在亲密的记忆。她是『女性自由』和『被世纪遗忘』的代言人。她加入了我们法国文学界的诺贝尔大圈子！」

相较于马克龙的溢美陈词，互联网的记忆还要丰富一些，网友此时 po 出过去几年 Annie 针对总统进行过的许多批判。

你也许尚未读过 Annie 的作品，但现年 82 岁的她一直活跃在法国文坛。绝不避讳敏感话题，而是凭借一支笔杆，一次次掀起文学对时局的审视，Annie 是表达者，也是异见者。

从 1974 年开始创作，Annie 的作品大多取材于亲身的经历，像是在与生活轮番对撞中写下的更精准的自白，作者这样说：「在个人记忆里发现集体记忆的部分，重建一个共同的时代。」

Annie 出生在法国一个普通家庭，父母是迫于生计辍学的黄油厂工人，后来经营着咖啡馆。回忆起自己一路的成长，Annie 认为母亲对自己的影响是根源性的，当母亲发现 Annie 在学习中的优势，她会尽自己所能，为 Annie 创造更多相关机会，节衣缩食把女儿送到最好的私立学校读书。

「母亲就像一团火，她从来没有给人欺负过。」在 Annie 的记忆里，母亲始终能够意识到社会的诸多不公，并保持自己的反抗。生命中最亲近的女性，她的性情，观念，以及生存的动力，都深深牵动着 Annie 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也带给她清醒而敏锐的观察。

Annie 的作品带有一种无限逼近真诚的自我曝光，她以忠于自身经历的叙述，检视社会阶层、性别、身份间存在的差异与矛盾。《纽约客》2020 年的一篇评论说到，「埃尔诺的写作之核心是意识到生活中那些最亲密的时刻，总是由其发生的社会环境所支配——因此探索个人，必将涉及对历史的深入调查。」

在文学的探索上，Annie Ernaux 开创了「无人称自传」的书写风格，有记者在采访 Annie 时指出，「这包括了属于某个特定时代的用词，一首歌的歌词，一件套头衫的准确颜色」，可以看到 Annie 的写作中，一直怀有对于精确的追求，她以敏锐的力，打破滞顿与麻木的阻隔，从而迸发出生命本能的表述。

2022 年 6 月美国最高法院推翻「罗诉韦德案」，可是在此之前，Annie 所创作的「违法堕胎」小说已被改编成电影《正发生》，法国导演奥黛丽·迪万在 2021 年 9 月的威尼斯电影节上凭借这部影片获得金狮奖。

即便是过往的经验，也在反复印证一种现时性的「正发生」，我们几乎共同见证着文明的脆弱，随时倒退的政策，以及社会结构性不公对女性身体身份的持续剥削。

也许正是因为 Annie 意识到内心叙述的本能性，「她看见，她最私人的经历根本不是属于她自己」。而当女性看见自己，她们也注视到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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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被质疑「怎么能这么写？」时

她回答：它发生了

事实上，在 Carolyn Bertozzi 读博士的年代里，她就意识到女学生在校园的占比大概只有 10%。在那个称不上性别友好的时期，她开始和同学每个月为系里的女同学组织聚会，大家一起互相鼓励。而当自己在科研方面有所成就之时，Carolyn 也不断努力，通过自身影响力倡导更多女性加入到科学研究队伍中。

2016 年，Carolyn 在一篇社论发问：「在我们飞越冥王星，缓解黑色素瘤的年代，我们为什么做不到雇佣和提拔女性教师呢？」

作为科学界的至高荣誉，诺贝尔奖悄然走过了一个多世纪。然而根据官网统计，从 1901 年至今，共计有 900 多位不同领域的科学家和杰出贡献者被授予过诺贝尔奖，其中女性仅有 60 位，都不足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