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谈林徽因1：黄花流芳新空气，佳人翩跹大舞台

（贴林徽因像或会侵权。我外婆也留学宾州大学，不妨借用其画像）

我写下作文的标题，心中忐忑。女性相妒非秘密，我难免带着类似感性。不过，让我去妒一个离世快六十年的林徽因，可能性为零。第一点、我们糊涂家族虽然像林徽因一样好强，却生性糊涂，不爱嫉妒他人。我们糊涂族个个身捷手活，骑凤乘龙，通常只有别人嫉妒我们，而糊涂族居高临下怜悯芸芸众生，超度地狱厉鬼，俨然慈悲的救世主，嫉妒无从谈起。第二点、嫉妒活人方显得高人一筹，只有患上疯牛病的笨瓜，才去嫉妒作古者。鲜见有人嫉妒梁冀、杨国忠、蔡京、贾似道、严嵩、刘瑾、魏忠贤、崔呈秀、和珅、鲁库拉斯、克劳索斯之类的盖世英雄，原因相当简单：他们已经永垂不朽。由上面两点可知，我绝无羡慕嫉妒恨林徽因的动机，比林洙、冰心、金岳霖等专家教授更能平心静气地议论她。

林徽因的爱情和生活，经后人涂脂抹粉，在暴风骤雨式的小说电视渲染下，五彩缤纷之同时，实情扑朔迷离。我不喜欢复述那些无聊的传闻，然后像徐志摩那样呻吟风花雪月。纵使那些传闻是真的，也不在我讨论的范围。闲话林徽因，无法避开群众不愿谈论的政治。林徽因是回避政治的幸运儿，因为她冥冥中若有所料，躲过了史无前例的文革。我姑且迁就大家，先抛开政治，从“美”这个人类普世价值的朴素角度，眺望一下林徽因。我是尚武的悍妇，戎马倥偬，欣赏秦良玉甚于林黛玉，但依然想引用华丽的古诗歌《硕人》，来勾画少女林徽因：

手如柔荑

肤如凝脂

领如蝤蛴

齿如瓠犀

螓首蛾眉

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

赞完林徽因的动人外表，我想讲一个小故事。

（才情一流的林徽因登台，美少女蔡文姬自然要来捧场）

高夫人是我外婆的侄女。她读大学时，林徽因身体已经很差，仍坚持授课。林徽因治学认真，曾在病榻硬撑着接见高夫人，指导毕业设计，敬业精神让人钦佩。高夫人对老师崇拜至五体投地，削弱了自身的客观性。高夫人提供的“内幕消息”，溢美偏多。例如，高夫人回忆录描写林徽因上课：“林先生穿着一款浅绿真丝旗袍，飘然来到清华学堂。林先生容光奕奕，步履轻捷，声音洪亮，我和同学们鸦雀无声地凝望着她。”我尊重高夫人优美的字句，我也相信林徽因散发着感染学生的魅力，但其时林徽因病笃，临近人生谢幕，从公布的黑白照片即可看出虚弱，似乎靠在椅子上教导学生。林徽因的声音不像洪亮型。我慕名聆听她二十多岁时的演讲录音，声波温软迷人，比外交部发言女人的美式高音，更具说服力和亲切感。

人生真无奈，肺结核那时是不治之症，绝代佳人山口百惠在电影中也薨于此疾，催我泪湿衣襟。我外婆在宾州大学良好教育的感召下，长期为肺结核病人服务，不幸被传染，但她依赖链霉素存活下来。1943年，美国人沃克思曼领导的研究小组成功分离链霉素，挽救了不计其数的生命。沃克思曼于1952年荣获诺贝尔医学奖。林徽因1955年病故，同仁医院应该临床使用链霉素了，但结核菌对链霉素会产生抗药性，疗效因人而异。

高夫人是仁爱恭俭的学者，她对林徽因的描写尚且值得商榷，我们更没有理由去轻信那些唯钱是图的编剧和导演。在深入探讨民国美女和林徽因现象之前，我要泛泛地对林徽因的社会文化环境作一个粗浅介绍。先烈开创崭新的空气和土壤，造就了翩跹燕舞的民国佳丽，今日我才得以胡思乱想。暴发户老讥刺海不归只剩下干净的空气，但空气乃生命第一要素，没有它，生命进化估计还停留在单细胞原核阶段。暴发户不可能不懂这个基本原理，镶满金牙的嘴巴强硬而已。

林徽因无疑是最幸运的一代。她年轻时，晚清和民国皆力主改革开放，鼓励国际接轨，女性人权有了长足进步。她顺应天意，留学海外，欣然海归，为日后的建筑革命奠定了基础。清末民初的留学生，家庭出身多数不同凡响，不是官N代，就是富N代。他们出身上乘，壮志与荣誉感亦上乘。林梁两大家族声望显赫，梁启超乃承前启后的先驱哲人，林族的林觉民与林尹民是黄花岗七十二烈士，林徽因的异母弟抗日殉国。民国的清新气氛，全赖仁人志士英勇献身，在此我想向他们的杰出代表黄花岗七十二烈士（实为八十六人），深深鞠躬致敬！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中，不乏官富N代，超过三分一竟是华侨。大家比较熟悉的除了林氏兄弟，还有喻培伦、方声洞、林文、余东雄、饶国梁等豪杰。喻培伦大将军的勇壮、率真、雄才、无私，颇具古国士风，吾屡为之掩卷三叹焉。

林觉民负伤被俘，正气浩然，拒绝诱降，但求速死。过堂时，他意气激扬，痛批政弊，哀民生多艰，感动满衙官员。提督李准看林觉民才华横溢，德操高洁，嗟叹敬慕，竟亲为之端送痰盂。李准称得上民族英雄，是中国近代乃至现代维护南海主权最力之人。他的贡献主要是将东沙和西沙等岛屿实际控制，归入中华版图。李准身为威震一方的良将，长期镇压革命党，多次遭遇刺杀而重伤，林觉民等人举事的目标之一，就是要诛杀死对头李准。李准考虑到国家需要干才，不计前嫌，主张不杀林觉民，可惜他的上司没有同意。不久之后，李准率部响应辛亥革命，成为共和的功臣。清朝高官爱惜英才，亦见于肃亲王宽宥汪精卫。投降即平步青云，汪精卫却宁死不屈，后经肃亲王努力，其凌迟重罪改判监禁。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一贯被定义为“愚昧落后”的清朝，除了涌现无数奉献勇毅的国民之外，似乎德昭能干的朝廷命官比比皆是。林觉民的《与妻书》，感人肺腑。有夫若此，妻殉何憾？特摘录《与妻书》的一段如下，羞杀现时某些低级趣味的行尸走肉：

[吾诚愿与汝相守以死，第以今日事势观之，天灾可以死，盗贼可以死，瓜分之日可以死，奸官污吏虐民可以死，吾辈处今日之中国，国中无地无时不可以死，到那时使吾眼睁睁看汝死，或使汝眼睁睁看吾死，吾能之乎？抑汝能之乎？即可不死，而离散不相见，徒使两地眼成穿而骨化石，试问古来几曾见破镜能重圆？则较死为苦也，将奈之何？今日吾与汝幸双健。天下人不当死而死与不愿离而离者，不可数计，钟情如我辈者，能忍之乎？此吾所以敢率性就死不顾汝也。]

国难当头，欧洲贵族上阵厮杀牺牲在前，我们华厦贵族原本没有落后太多。今日官富N代留学生及得上这些祖先的百分一，世界和平早已实现。这帮官富N代钱包鼓胀，天天盼求洋人“尊重”，承认他们的“贵族身份”，却只知吃喝淫乐兼且满世界开国际玩笑，岂不谬哉？此群烂人思想觉悟落后，愚蠢到缘木求鱼的田地，“愚昧落后”这顶高帽更适合他们。中国推翻几千年封建帝制的历史性机遇，新社会继往开来的巨大舞台，林徽因赶上了！现代人不愿承认林徽因的好运，目光短浅地以为自己多置两套小公寓才叫历史性机遇，八成是吃错了老鼠药。

诚然，林徽因遇日寇入侵，经内战洗礼，难道也算幸运？当然算。中华儿女万众一心，在美国人民的援助下，浴血鏖战，终于打败日寇。这种付出艰苦牺牲而挣来的荣耀和自豪，极其难能可贵，暴发户的扬眉吐气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内战尽管惨烈，但推翻三座大山，逼走帝国主义大使司徒雷瞪，日月换新天，一派热气腾腾的喜庆景象。现代软脚虾以为敛财泄欲才算幸运，却不知“为有牺牲多壮志”耶？牺牲其实是一种幸运，至少对于林觉民和喻培伦此类虎士而言。几千年前军人出征，精心擦拭盔甲和兵器，在上面插上漂亮的羽毛或佩饰，如同过节。换作“热爱和平”的现代软脚虾，恐怕不是哭哭啼啼，就是临阵脱逃。

国民党号称“刮民党”，貌似污名，实乃高度赞扬。一般来说，善于搜刮者，必善于建设。譬如，民国经济蓬勃起飞，白领阶层居然时髦购置上海制造的电冰箱了。我们家到1988年才买电冰箱，总算赶上民国白领的水准。不得不承认，国民党内战外战均外行，但经济挺内行。国民党能刮，说明老百姓致富啊，有金银财宝让它刮啊。万事万物皆有源，贪官难为无米之炊。历朝历代，诸如和珅与杨国忠等贪官恶霸展示神奇贪技之际，经济无不繁华似锦。时至今日，洋人一夸我们贪官遍地，群众误解，暴跳如雷，大可不必。“贪官多”无疑也是高度赞扬，恰好证明群众钱多，经济璀璨，否则有啥可贪可刮的？韩信用兵，多多益善。群众谋求幸福富裕，贪官当然也多多益善。像美国这种穷困地区，没本钱贪污，却非要邯郸学步，好不容易抓住“巨贪”，公布出来的赃款数目，寒碜到可以忽略不计，神州监狱里面的贪污犯见状，讪笑得喘不过气来，多有笑死者也。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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