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看 - 五月新疆行(2)
路遇上转场的牛羊,把车围上了,擦身而过牲口很悠闲的嚼着草,踱着方步,拖儿带女,牧羊犬忙前忙后地折腾。实在是不能错过的活景色。牧区限速20公里,和自行车速度一样。驾车千万不能心存侥幸,新疆官方测超速可是一绝活,叫区间测速,看车辆经过前后两个监控镜头之间花的时间来确定是否超速,前后两镜头可能相距十几或几十公里。过一个月自己还得上网查罚单去。
途经克拉玛依,向那位最早把冒出来的石油运出来做商业用途(点灯)的赛里木大爷行一注目礼。铜像前是一原油池。讲解处一挺漂亮的姑娘很热情,自报是金庸笔下某大侠的女友(同名),可惜那口四环素牙略带瑕疵。
不时能路遇很有毅力的骑自行车和步行旅游者。一很帅气的小伙子在公路边急行,但他很愉快地边走边和电话里的伙伴聊着,还没忘记和向他行注目礼的我们挥手致意。
路过已干凅的艾比湖,很可惜的。同行一朋友90年代来时还能看到有水。人就要为此付难以估计的代价,或迟或早而已。
赛里木湖,近湖面水气氤氲,远景有点模糊,蓝天白云绿草相伴,无古人,无来者,悠然天地间。
果子沟大桥,颇有气势。路上不让停,隔着车窗照,远不及实景壮观。
抵达霍尔果斯,与哈萨克斯坦交界的新疆西部口岸。当年清政府颟顸无能,立界碑时居然无官员到场,也许是忙着抽鸦片。让俄国人把议定界碑向中国境内推进20余公里,多得40多平方公里。1997年好歹弄回一半,遂有此324号界碑。
上伊宁(也叫伊犁)的市场逛一下,3元一张煎饼,28元一公斤的核桃,5元一公斤的苹果。新疆的酸牛奶好喝也不贵,3-4元一盒。
伊犁草原新绿,小白桦林点缀,哈萨克老乡悠闲地坐在路边。
天山上雪融了,伊犁河水泛着黄色滚滚而来。这河让整个河谷成为新疆丰饶之乡。这里可是有中国30分之一土地,自古即为屯垦新疆的首选之地。
水草丰盛,牛羊星布的伊犁河谷。
继续沿着号称“百里画廊”的伊犁河谷向巴音布鲁克草原去,只有自己驾车才有可能欣赏这些美景。
在南北天山之间穿行,上面照片左上部的黄色小动物是旱獭,扭着胖乎乎的屁股往山上费劲地爬,吃多了,超重。
哈萨克牧民毡房前就用上太阳能电池了。
在一回民饭店吃蘑菇拌面,广东人会觉得那些松茸被浪费了。当地习惯,面不够可以免费再添。
在冰大坂上,3100米处。天山六月雪甚壮观。金庸笔下的大侠还真要有点内功才能扛得住。我穿着羽绒衣拍两照片手都发僵。最后一张就是翻过天山在近两千米海拔处的巴音布鲁克草原,用和缓的溪流迎接从山上下来的刚缓过气的人们。
在巴音布鲁克草原,天鹅湖旁可看到的英文提示,有忆起当年学到“Good good study, Day day up"那种Chinglish的亲切感。
去看巴音布鲁克草原的天鹅湖和九曲十八弯的景,买完门票进去就得坐在车上猛跑二,三十公里,想在这大草原上逃票都找不着门。
到了天鹅湖边上有点令人失望,只看到几只让人做了手脚无法飞起来的天鹅,加上成群嗜血而耐寒的蚊子,我赶紧选了36计中的上策来应付。什么地方一商业化,原来的情调就变得索然无味。
一堆摄影爱好者围在“九曲十八弯”的平台上,哆哆嗦嗦地等着落日把余晖投在河湾的瞬间。不幸的是厚厚的云层抹去了他们今天的机会。
有意思的是看到一汉子,放着好好的平台不用,爬到栏杆外,光脚穿对凉鞋在凹凸不平的岩石上费劲地给他的相机三脚架找平衡。我裹紧外衣溜到一小木屋后躲避那刺骨的寒风,琢磨不透那两三米的越出栏杆对于大视野的风景会有什么不寻常的效果,反而他的光脚丫在那近零度的寒风中更能给人标新立异的印象。
越过南天山,沿有名的独山子-库车公路去轮台。几小时内温度从近摄氏零度升到30多度。陡峭的雪山,清冽的瀑布,遄急的小溪在途中掠过。冰凉的水可直接饮用。
库车峡谷,险峻的砂岩底部中竟然凉风习习。一堵砂岩看起来有罗马廊柱的风格。
到轮台了,就是唐代边关诗里“一川碎石大如斗,风吹满地石乱走。”贬官和流放犯闻之色变的不毛之地。我们去的旅馆名字叫“都护府”很有苍桑感,可追溯到汉唐。出租车门上的告示是不载留大胡子和盖脸的,有不得以而为之的味道。
晚饭,看泸州烤鱼,师傅很来劲地往大平底锅里大把大把地撒不知名的佐料,我们说“别那么辣。”他应道“不辣。”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佐料在烤鱼下面的碳火中腾起辛辣呛鼻的浓烟。想必那位四川师傅和我们用的不是同样的度量衡系统,在他看来那简直是不上分量的选择。
烤鱼炉下的新疆煤真好,一点燃烧的烟都没有,像上好的木炭一样。我们吃那鱼是嗓子冒烟,鼻子喷火。
这里就是被誉为活了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朽的胡杨。塔里木的胡杨林,形态各异,带着很沉重的岁月感。南疆的生存环境颇为恶劣,这群胡杨因靠水故显苍翠。
有的白杨树寄居在胡杨的树干上长起来了,不同生命各得其所,生命总在制造自己生存的机会。
坐景区的小火车逛一圈,一很机灵的小狗鞍前马后地照料着我们几个异乡人,不时在铁轨前把羊群撵走,或跑到小山丘上张望一下,估计它没看到劫道的,回来在火车的阴影一溜小跑。有这么可靠的伙伴,我们很轻松的。回程时,那小狗很老道地坐到司机座旁。司机解释,不是他养的,这小狗每回在小火车带上游客时都是很热心地做自愿者。
有点好奇地想去沙漠中去看看,但置身于令人苍凉感油然而生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就明白为什么会有“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吟唱。
刚塔克拉玛干沙漠上回到车上,碰上沙尘暴了,“黄沙”漠漠向昏黑。一两米之内什么都看不见了,连当地的司机都没见过那么大的沙尘暴。真又长见识了。
库尔勒边的博斯腾湖,新疆最大的淡水湖,古唐诗中“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回”的楼兰古国就在这一地区。今天是新疆难得的阴雨天,海拔1080米处。最后一张与水和沙无关,那是盐碱地。这里也邻近普通地图上不会标明的马兰地区,我没照相,免得担上说不清的事,尽管如今核基地在那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新疆地大,景点常有几十公里的间隔。曾在路边问方便之处,当地人一指,前面拐弯就是。谁想这一弯溜了足有二,三十公里。后来路上看见“爱护新疆,保护胡杨”的标语,受启发了,以后干脆就路边很潇洒地找个沙窝子直接给胡杨浇水了。
库尔勒香梨,4元一公斤。西红柿,3元一公斤。马兰拉面,细而绵长,拉面中的上品,12元一碗加牛肉。
路边卖杞子和果干的小摊,一边聊价钱一边抓来吃,之前真没见过像拇指大的杞子和鸡蛋大的红枣。
和路边的休息几个摩托车骑手聊天,他们已经是从西藏回四川南充的归程,风尘仆仆然而不失潇洒之风。
一家路边餐厅,妙在名字,同行和我一看都乐了,至少我知道那是我的一个本家开的。下次吧,去帮衬一下。
和库里峡谷相比,吐鲁番的火焰山是无姿亦无色。偏偏生硬地和西游记搭上关系,很突兀地加几座唐僧师徒的铜雕,不守规矩的游客令人恶心地把猪八戒的若干部位摸得发亮。
两个维吾尔族青年懒洋洋地躺在驴车上睡觉,骆驼很有耐心地等待愿意上当的游客。不过这景真不值得化40元去看。不到20分钟我们就转出来了。
交河古城,一座在沙漠上夯土而建的古城,一千五百年前已被废弃。那块Chinglish 的警示牌给这片灰暗苍凉的遗址添了点现代气息。
当我们沿着步行道往外走时,迎面来了一批游客。一老太太气喘吁吁地走着,看见我们忙问:“那上面有什么玩的?” 她想必是当此地是儿童乐园了。我原想告诉她没有过山车,话到嘴边改了“玩的?这是古迹。”这算不失厚道吧!
路上被截查了十几次证件,特警都备枪的,有安全感。一次下车验证,两个维族的特警拿着张纸,站在一旁,嘴里不停地嘀咕着,我好奇地拐近一听,乐了,他们在拿着张纸背汉语:“请下车,检查身份证”。
我没有身份证可以交扫描机验证,只好拿护照呈交,还好,每回都是摆摆手就过去了,大概看起来也不像歹徒。没感到什么威胁,倒是在巴音布鲁克上旅游车时,让一从旁抢上的年轻女性别了一肘拐,领教了她的强悍。
回到乌鲁木齐,傍晚刚踱出旅店,骤然听到“砰”一声,循声而望,一年轻人正在街边烤爆米花。那是是几十年前童年的情景,居然在这里这时能看到。真希望城管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六月初,刚离开新疆,朋友就把喀纳斯薰衣草田的照片发过来,我们在的时候还是星星点点的花,几天就不一样了。像给我们送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