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倒在内衣广告词上的李诞
在《奇葩说》、《吐槽大会》上成名的李诞近年来挺火的。不靠颜值就凭嘴巴博得一干高学历精英的喜欢,脑袋着实聪明得很。
可是,应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话,最近,他的一段内衣广告词“在职场上躺赢”,成了大众口诛笔伐的靶子。
聪明的李诞何等聪明,小眼珠子转两转,马上看清了形势,忙不迭地开始道歉,深刻反省。靶子自己躺倒,开枪的人无奈偃旗息鼓,只得作罢。试想,如果碰上一个不肯认错的主儿,子弹还不知要飞多久呢!
本老太糊涂,一直转不过这个弯。至于吗?“在职场上躺赢”的女人甚至男人过去和现在不乏其人啊!他不过说了一句大实话而已,就把所有人的尾巴都踩了?。。。。。!
在职场躺赢,也不容易,那也是老天爷赏饭吃,不信,都穿上最性感的内衣拉出来遛遛,是否都能够躺赢?再者说,不是所有的女人或是男人都愿意躺赢啊。我相信,渴望躺赢梦想躺赢的始终是一小撮。
好了,这个是非曲直公说婆说都是振振有词,本老太借李诞话题不过是敲个开场锣鼓而已。
我只是感慨,如今人们如此敏感,一不小心你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一不小心就会被戴上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帽子。
不由得想起了一个词:“语言暴力”。
正规经典诠释:“语言暴力,就是使用谩骂、诋毁、蔑视、嘲笑等侮辱歧视性的语言,致使他人的精神上和心理上遭到侵犯和损害,属精神伤害的范畴。”
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见过这种暴力,而且还要振振有词念上一段语录: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
今天在网络上在媒体上是要闹革命、还是要推翻什么什么吗?为什么那么敏感那么锱铢必较呢?为什么不能有点宽容的姿态呢?
我从书架上拿出那本很久没有翻看的《宽容》,
赵一凡在《房龙小引》中特别提示读者:“房龙作为美国历史学博士,政治立场基本是自由主义的。这种自由派的柔弱本性,一旦遭遇革命和战争,就会自相矛盾、破绽百出。”
这话有道理,不是所有的事情上都要讲宽容。特别当革命到来时,在大是大非面前,宽容会让你骑虎难下。典型诠释如雨果的小说《九三年》。
可我们的很多不宽容都发生在一些不需要革命并非原则的问题上。都发生在人与人的正常交往中,在日常生活中,在闲暇娱乐中啊。
记得梁文道讲过一件发生在挪威跟瑞典之间的事情。挪威国庆时,瑞典人说,送什么礼物啊,他们国家没有高山,就把XX山送给他们吧。忘了叫什么名字的这座山横亘在挪威和瑞典之间,但是主峰在瑞典。两国人民都笑了。
想一想这个玩笑如果开在咱们国会怎样?卖国贼的帽子稳当地戴吧!
翻开《宽容》,房龙说:恐惧是所有不宽容的根源。
房龙说:不宽容是暴民们自我保卫的一种方式。
房龙又说:人类在不受恐惧影响之下,很愿意展现自己正义、公正的一面。只是到目前为止,人类很少有机会去实践这两种美德。
恐惧,自卑,当类似的情绪弥漫时,大概是很难有宽容的。
大人不记小人过,是对的。因为“大人”有权有势又有钱,。
好男不跟女斗,也是对的。因为“好男”不会跟弱女子计较。
《宽容》曾经在国内多次翻译、多次印刷出版,从一百年前一直延续至今。有意思的是八十年代的译者张蕾芳的一段回忆,摘抄如下,注意,重点在后面——
“上世纪八十年代之初,阴差阳错,我受命主持三联书店编辑部。那时,三联书店还没独立,只是人民出版社的一个编辑室。但是,随着《读书》杂志的创办,三联书店的名声显然逐渐彰显。一些前辈也正在筹备三联书店独立的事宜。德高望重的胡绳同志就为此多次说过意见。在改革开放的一片新的举措中,我不大着意出版中国学人的个人专著和论集。不是不重视,而是由于范用同志当时是人民出版社领导班子中分管三联编辑部的社领导,他团结了一大批专家、学者,从《傅雷家书》到李洪林、王若水等的文集,全由他一手张罗,我们凑现成就是。我要做的是,设法出一些翻译书。
出翻译书,一直是我兴趣所在。我当时接触多的前辈,也喜欢同我谈这方面的事。陈原同志最关心我的工作,他总是主张用外国人的口来讲中国改革开放中应该说的话。外国人中当然首先是马恩的故事,如他再三要我学习和宣传马克思的《评普鲁士最近的书报检查令》。李慎之同志也愿意同我聊外国的事情。他在出版翻译书方面的主张很明确:要向后看。他认为,中国只是一个发展中国家,离西方发达国家还有一定距离。因此,他鼓励我从二战前后的西方书籍中去找寻选题。还有一位董乐山同志,我们也常聊天。他更明确地主张“借题发挥”。他当年主译《第三帝国的兴亡》,是我经手的“灰皮书”的第一本,那时就十分清楚他的用意所在了。我当然要把这些想法向范用同志报告。他很赞成这些看法,并提出一个具体意见:要我发掘一下上海在四十年代出过的翻译书,因为他记得他们当年的思路就同这接近的。
这样,我终于找到了房龙。凭我的英文直接读房龙那些原文书是很艰难的,我找到的是房龙的旧译本。这一下子打开了思路,赶紧找原书,物色译者。暂时没找到译者,就由编辑部自己来翻。于是,《宽容》中译本就在三联书店独立前夕出版了。出版以后学术界影响很大,我记得吕叔湘老人就专门对我说起这书,表彰这题材选得好,同时也指出当年译本中的若干缺失之处。
尽管有那么多“后台”,可是说实话,我当年出这书还是胆战心惊的。三联书店在此前二十来年出过《胡适思想批判》八大本,我不是责任编辑,但深知其中经过。《胡适思想批判》起初决定用人民出版社名义出,领导机关临时改变,用三联书店名义出。打这以后,我的心眼里就把三联书店同胡适划清了界线。那么,现在来讲宽容是不是会宣扬了胡适?我当时心中没底。无奈,我还是老办法:用不宽容的办法做出版。这是我出版生涯中学来的重要的一招:不宽容作者多说多话,尤其是不让外国作者多说不得体的话。于是,中译本中讲宽容过于明白的地方,我都在决不容许外国人乱说乱话的不宽容思想指导下,一一设法删去。记得特别要删的是房龙批评前苏联不宽容之处。尽管这样,在二十多年前,中译本还是销得很好。”
写《宽容》的房龙也曾经不被宽容,因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