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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在推习近平终身制?

什么人在推习近平终身制?

博客
如果全民投票,那习近平终身肯定会通过(As U.S. Views Of China Grow More Negative, Chinese Support For Their Government Rises),情景如同普京在俄国一样。不过如果只是城市人口投票,那大概通不过,只限于中国上层一成或两成富裕阶层,反对的比例会很高,红二代之类的恨死他的人就更多了,然而只从0.1%(两百万人口)权贵精英来看,我相信还是会通过。
 
所以一个强人政权在中国其实很有市场,与中国文化有一些关联,但主要还是因为近百来年的历史,今天很多人,尤其是西方,觉得中国对百年耻辱也太固执了,不都解放了那么多年了,还计较什么,所以指责“百年耻辱”成为专制借口的人很多,不过西方这套殖民者教育被殖民者放弃前仇的说法,说服力并不大,尤其是过去几年以来美国对中国逐渐升级的全面扼杀,只会加强中国人这种感觉。
 
美中为什么会冲突?在美国看来,是中国拒绝接受一个现有的大同世界,否认既有价值观,在中国看来,是美国利用自己一家独大的特殊地位压制其他任何国家,中国只是其中一个受害者,美国拒绝承认他人的合法地位;在美国看来,现有体制是和平和繁荣的基础,中国违反现有体制下的条约规矩,甚至谋求改写这些规矩,在中国看来,有大有小,但大家都是繁荣的贡献者,是美国不允许他人有任何意见,排除其他国家争取自己权力的机会。如果你站在美国一边,把美国当成普世价值的捍卫者,那很难解释为什么在冷战后三十年美国对全世界带来的灾难多于其所积的公德,美国却还能不公开承认自己失误,美国自誉为和平的捍卫者,但不仅是中国,全世界都不接受:
 
 
所以最终的结论只能是美国说“你侵犯了我的利益”,中国说“你侵犯了我的利益”,换言之,美中这种冲突,只是国家利益的之争,即使是价值之争,也是彼此私自的价值,不是普世价值,双方出发点没有高低。
 
在中国,这种国家利益之争的一个代表学派是“国家主义”,已经超出多年前与王沪宁有瓜葛的新权威主义,新权威主义有点像新加坡模式,强权但还是靠民意,有授权这么一个过程,而国家主义很多观念来自卡尔斯米特(Carl Schmitt)之后的政治学,一百年前斯米特的说法在政治学是跨出了西方传统“自由”(是指权力,尤其是个人权力)的界限,是法西斯精神源泉之一,简单说就是,国家不是小姑娘渴望自由哭哭啼啼闹情绪,国家是人民(更恰当民族)意志的总和,这么一来,为了民族生存,以致自强、壮大,个人的利益是无足轻重的。另一种说法,国家意志并不是个人愿望的总和,而是另有一个灵魂,这个灵魂在艰难时期往往不为大多数人所把握,一个国家如果要把握自己的命运,进一步图强,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就得超越所谓单纯“民意”,所以国家运作有其本身的逻辑。斯米特对政治有一个特定的解释,政治的核心就是认定谁是敌人,其他都好说,权力不是别的,是宣布什么是法制所无法解释的那种权力,“法无禁止即可为”、“法无授权不可为”,你有你每天的权力,好说,没人烦你,但如果我能宣布军事戒严,国家安全法,我就有一种正常之外的权力,譬如美国总统的行政命令,那才是政权。斯米特对当时统治世界的英美帝国充满敌意,对他来说,英美所谓的自由民主只是掩盖在价值道德外衣下的一种权力,那种“自由”(liberal)一直限制着民主,只因一战全民皆兵,大家都成了炮灰,才不得已允许全民投票,这自由旨在杜绝专制寡头,然而在“特殊”历史环境却离不开专制,自由民主并不能消灭暴力,而且对于本来无解的纠结用起暴力比谁都不含糊,刚刚结束的一战则是这种暴力爆发的典范,即使是冷战后新时期这种观念也揭露了美帝国新“自由民主”单极天下的同时,实质是美国军事势力到处施暴。斯米特这个思路与中国传统上的国家专制,列宁斯大林的人民民主专政一脉相承,可即使抛弃列宁主义专制,这一思维在反殖民的传统中也很有说服力,因为西方自己的崛起不仅仅是建立在率先发展起来的人权、法制和资本主义这些观念制度上,更是建立在内民主外殖民掠夺的基础上,后来那么多国家接受了民主这么一个机制,除了少数成功的,其它的生活水平还是没有跳出落后国家的水平,所以除了全面西化之外肯定还有个什么因素。这种国家意志是不是无视人民的愿望呢?也不是,这个“授权”,就是中国传统上的“天命”,是建立在为谋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这么一个基础上的,而正是这一点,给中国这么一种特殊制度带来一点合法性。譬如,习近平式的中国的脱贫,不是同情善意,而是任务,虽然很多笑话,很多浪费,但强迫贫民搬出危房进入新居实质上改善了民众的整体生活水平(China’s anti-poverty drive is not disinterested charity)。
 
信奉国家主义的人数不多(但也不是只有几个人),但我相信影响力最大,是今天中国意识形态的主导思维,代表者是北大教授强世功。强世功理论根基很深,不是微信微博上那种大嘴,不久前他发表了一篇长文,中美“关键十年”,阐述中国过去几十年的战略决策和中美为什么会进入今天的冲突,按文章的注释,他花了一年时间写,我也仔细花时间读了读,说一下我对这种思维的理解,这也暗示着,这里说的,并不是我的观点,主要的用意是把这篇长文核心的观点列举出来,提供一些背景。
 
读的过程一个意外收获是强世功无意中说出了习近平为什么要采取终身制,我把逻辑先列出来,作为一条线索。终身制有什么好处?只因为是一个强人,只因为是一个明君吗?都不是。
 
主要论点:二战后美国目的就是要称霸。称霸则必须控制住中国,所以要“变色”。而中国要崛起,不能变色。中国六四以后,渐渐加紧对国家机器的控制,民间以民运方式变色的机会被堵死,但是还有一个致命弱点:领导人交接换代,这就给美国一个不断寻求“党内代理人”的机会。只有终身制,才会彻底杜绝美国的任何幻想。
 
所以这是涉及到中美两国博弈谁胜谁负的一步棋。强世功回顾了几十年中国发展过程,流露出一种对中国政府(中国共产党)在如此艰难的历史环境下竟然做出如此英明决定的惊叹,更是一种对中国政党政府合法性的信念。这种看法是正常的,因为当事人极少能看清长远利弊,历史通常是几十年后才有定论。他把这一历史过程解释成两个“关键十年”,虽然这是回顾历史,但他解释了为什么中美最终发展成今天两极相对的格局,以及中国为什么必须保留自己的道路。
 
中国是如何崛起的?
 
有点古怪的是,世界上只有美国和中国相信历史决定论,美国是“自由民主是历史终结”,中国是马克思科学历史观,其实历史更是偶然性,很多运气,很多不幸。
 
我把强世功的两个“关键十年”说得更直接,是两个“关键十年”加上两个“英明决定”。
 
第一个十年是从1963年“中苏论战”到1972年尼克松访华,就是在之前中国政策全面失败后中国开始重新摸索,与美国互相探讨,之后做出了第一个英明决定:与美国联合抗苏(毛)和随后在苏联解体,美国在冷战中全面胜出后加入美国主导的经济共同体(邓),“改革开放的中国开始全面融入美国主导的全球资本主义体系中”,进入国际大循环,也就是美国的怀抱。
 
不过这绝不是美国误算而中国转了空子,而是你情我愿,按强世功的话,是美国一直意识到军事不是最佳的途径,而且中国再难以被武力征服,把中国排除在外和自己充当全球政府本身就是矛盾,这块肉又太大太肥,所以,这是经济征服世界的一步棋:
在美国的全球经济战略中,中国是最大且最具有潜力的市场,因此如何打开中国市场、在经济上控制中国成为克林顿政府经济扩张战略中的重心。而美国的全球经济扩张战略与“南方谈话”之后中国的市场经济发展战略不期而遇。因为在经历了1989年的艰难时刻之后,中国保持了国内政治稳定,但是在国际政治层面采取“韬光养晦”战略,全力以赴推动经济发展。因此,1990年代的中国政府从中央到地方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型企业,每天关注经济数字的飞速增长。
 
一方面,美国的过剩资本和技术与中国廉价劳动力和广阔市场形成了天然互补;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在中国国有企业改制上市大环境下,美国外资很容易廉价地收购大量优质的中国国有企业,从而获得超出想象的巨大收益。这种经济合作在推动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同时,也推动了美国经济和国民生活进入前所未有的繁荣。
 
 
中国处于战略配合,给美国一种从属的感觉,此时期是双赢互利,增强了美国在世界的地位。
 
第二个英明决定是在中国加入了世界经济系统之后迅速把握911那么一个历史机缘,与美国再度形成反恐联盟,并且在经济上让步,给自己奠定了一个在新经济格局下发展市场经济和资本主义的环境,这一环境在2008年美国势力达到顶峰,以伊拉克战争和2008世界经济大危机为象征,而中国的发展则让其有一个强大的基础,从此中国进入第二个关键十年,2008-2018。这是一段中国在站稳后有机会重新考虑自己利益和自己模式的时期,而正是这一段时期美国中国所做出的选择,导致了今天中美全面冲突的格局,如果你认为这仅仅是因为习近平对贸易战处理不佳的结果,那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今天的结局,是必然的。中美必然陷入冲突,强世功的看法有很多人认同,不是中国不遵守游戏规则,而是中国已经崛起了,就是做大了,大则威胁霸主美国,日本是前车之鉴,犯规的人多了,美国的决定从来就是选择性的(双重标准),美国面对一个越来越大的中国,不论你怎么韬光养晦都是没有用的。
 
今天美中交恶后美国指责中国的主要罪名是中国光拿不给,中国自然高声抗议,对此,强世功没有半点含糊:
甚至当以美国为首的全球资本主义体系遭遇2008年金融危机之际,恰恰是中国的经济持续增长帮助西方资本主义体系顺利地度过危机,以至于有西方学者认为是中国高速经济增长“拯救了西方资本主义”。

美国的性质和中国在美国战略构思里的地位
 
中国和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这么警觉?难道给世界带来和平和繁华的美国所代表的制度和价值不是全世界向往的,加盟只有为荣的感觉的吗?
 
一切看动机。
 
英帝国也自喻给印度带来了民主和法制(主要是法制),按理说那也是优越的制度和价值,但印度能以此为荣吗?不能,因为英国的目的是殖民,民主法制只是手段,我在美国中国当好“流氓”国家,就是尽责里有详言。美国的动机是什么?
 
美国一直以控制中国为期战略目标的一部分。《中美望厦条约》开始,特别是美国对中国推出“门户开放”政策开始,美国就将中国看作其迈向世界帝国的垫脚石。为此,美国在中国进行持续不断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投资,从而希望将中国变成依附于美国的重要政治力量,这个定位尽管表面上是平等主权国家之间的战略盟友,而实际上则是“主—从”结构的“附庸国”。
 
强世功“美国就将中国看作其迈向世界帝国的垫脚石”的说法,外人看来有点自己脸上贴金,但如果美国真的要建立世界帝国的话,逻辑上说,不控制中国确实不行,虽然历史公开美国以中国而进取世界的意图顶多属于含蓄,但美国称霸的意图二战后就一直公开,只不过美国不叫称霸,叫“领导权”,但不是一般的领导权,而是至尊(primacy),绝对的军事经济文化优越性,战后世界体制基本美国建造、主导,就是这种国际体制的反映。沿着这一思路,美国希望中国“进步”,也就是民主自由了,这并不是什么进步了,而是成为美国附属的代言词。
 
称霸是美国的目标,战后美国虽然全面领先于苏联,但不足以压倒苏联这另一霸,而正是因为中国在第一个关键十年所作出的第一英明决定,改变了冷战格局,是被西方忽略的美国获胜关键因素,在西方成了脚注。冷战美国全面获胜后才有这个称霸机会,目标是打造“新罗马帝国”,既然中国曾经是美国战略的好帮手,中国也就再次成为美国控制的对象,因为“不能征服中国,不能获得中国的支持,美国不可能建立起世界帝国”,反过来控制了中国也就是控制了全世界。
 
福柯对权力的描述是最深刻的,按他的分析,18世纪后西方意识到绝对暴力属于下策,成本大回报低,开始向制度化,控制意识为主的社会管控过度,欧洲几百年混战加上两次大战让大家意识到这在国际关系上也如此,,美国的霸权也就建立在美国是世界无以取代的领袖,美国人民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优秀民族,美国是和平正义公平的捍卫者之类的信念上,当然美国有足够的国力证明这些能力,然而美国为什么一反过百年闭关自娱的传统政策,要给世界造福?这必须联系美国内政,美国的繁荣是要建立在美国人民有无与伦比的高度物质生活水平之上,这不仅需要能源,二战发展出来的化工产业,也需要让整个世界进入大循环,因为美国的生产力需要全世界参与、消化,这样,美国总是先拔头筹,享受这物质环境,因为最终这将是对资源的控制,对财富的占有,美国人口是世界的4%,产值是24%,人均产值不仅远高于中国,比日本多了五成,能源消耗占全世界17%,世界上1%(七千万)最富有的人,美国占一半,据一份最新的气候责任评估,美国负有40%的整体责任,而中国并未超标,然而美国不仅拒绝承担自己的义务,而且其强权地位最终是为了维护美国人建立在人均能源消费基础上的生活。然而如果有一个国家出来说美国不是世界无以取代的领袖,我们也是世界的优秀民族,也能捍卫和平正义公平,更甚的,是过好日子我有一套更灵的方案,那怎么办?美国必须拥有压倒性的政治经济军事实力,不允许任何国家和人对此有异议。
 
在美国战略构想中,中国之于美国,犹如印度之于英国一样,是其建立世界帝国的重要战略基地,这是理解中国对美国战略判断的一个关键思想,正是这一看法,“忘我之心不死”成为中共牢牢记在心上的警言,代代相传,一切民主自由都是空话,美国“误判中国”以致失去了“遏制”中国崛起的最佳时机,反而反映了中国政府反制政策成功,双方都不是误判,只是交锋的一个过程。比如美国和西方把过去五六年以来中国南海建岛视为武装占领公域,是对全世界的的挑战,但这只是对中国前30年战略决定先集中发展的误解,其目的,是夺回控制马六甲海峡的控制权。与此相反,之前中国的韬光养晦:
 
“不争论”...甚至面对愈演愈烈的“台独”势力,我们试图通过扩大两岸经贸关系来解决;面对涉及香港管治权的政制发展争执,也试图通过不断“送大礼”来缓和;面对新疆愈演愈烈的宗教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也寄希望推动经济发展来解决;而面对国内不断发生的群体性事件,更是通过花钱摆平
 
不仅让美国误解,也让国内文化资本基层误解,结果当中国有足够的基础开始行使自己的主权的时候,西方不意识到那从来就是中国的愿望,反而谴责中国违反了自己的诺言。
 
美国希望怎么控制中国?
 
美国的政策,是“期望不断加深的对华接触将会刺激其经济和政治的根本性开放,从而引导中国社会越来越开放,成为一个建设性的和负责任的全球事务承担者,一个与公民为中心的、自由开放的秩序相接轨”,然而对中国而言,这意味着美国采取政治、经济、科技、金融和文化领域的全面较量和不断渗透进行“和平演变”,与世界接轨意味着接受美国体制、价值,这也必然最终附属于美国,成为美国的附庸国。
 
为什么中国民主了,就会成为美国傀儡?因为中国的民主派、资本阶层和文化精英都是美分,一个慕美崇美文化资本阶层,而且资本世界受美国控制,导致这整一阶层必然亲美,在中国建立一个亲美政府无异于从属于美国。资本阶层和文化阶层都有亲美的倾向,这是美国和平演变的基础。然而不仅仅是文化,仅仅发展经济也让资本阶层有亲美的倾向,这显示出美国无比的魅力,强世功不解释为什么中国制度和文化不具备抵抗力,却一举否定了整个资本权贵公知精英阶层,把他们视为亲美派,与美国的国国家民族主义“思想家”班农对美国同一个阶层的蔑视几乎一个出发点。强世功认为他们混同了“利益政治”(politics)与“文化政治”(the political,此处是名词,政治学重要概念,然而我不太熟悉国内的翻译,觉得文化政治一词欠缺些什么),以为“政治”仅仅是讨价还价的利益分配,把政治经济化,然而政治,文化政治,是各自的价值,接受一种外来的价值就意味着放弃自己的价值,也就是放弃了自己的文化,那无异于对民族和文化的背叛。
 
从经济上看,市场化经济发展迅速培养起一个经济力量雄厚的商业阶层。他们在经济上与西方资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中最大力量乃是高度依附于西方的金融资本阶层。形成一个跨国的、隐形的买办阶层。这个阶层崇尚西方文化、认同西方世界,利用金融资本、裹挟着政府权力来获取高额垄断利润。这个阶层深度渗透到媒体、教育等各个领域中,试图掌握中国的文化领导权。甚至于这个阶层希望通过私有化和民主化获得更多的财富和更直接的权力
 
资本无国界,全球化的精英也没有国界,最终捍卫中国主权的,是强世功这类卫道士和他们推举的政权。
 
美国这种希望中国融入世界大家庭的愿望一直没有终止过,中国国内政改力量与美国相呼相应,到了“2012年之前中国政治领导人交替的不稳定关键时期,美国媒体和政治力量深度卷入中国政治权力交接过程中,关于政治斗争的各种消息往往首先出现在西方媒体上,并试图通过西方媒体的报道来影响中国政治的进程”,薄熙来不是一个有能力有特性的干部,而是美国寄以希望的代理人。
 
美国能一直压制中国的另一利器是美国倡导的普世价值(制语权)。普世价值有很多威胁性的特征,首先你反普世价值就是反人类,一下子就定了调,全人类的敌人,其次普世价值既是普世,就必须扩张,简单说是带有侵略性的,主张的人要推广,缺乏这一价值观的人必须接受,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这与美国的国家利益非常一致。然而美国的价值观背后跟随的是美国文化,普世价值具体化缺少一个实体,美国文化就是它的实体,因为普世价值就是美国价值,对中国来说美国价值就是外国文化,结果,是一种美国文化侵略、征服,这不仅中国不能接受,欧洲发达国家也不能接受。
 
普世价值是美国称霸的障眼法。美国价值,这种以自由资本主义为基础的价值,美国外交界元老沃尔特(Stephen M. Walt)新著《美国好心乃地狱(The Hell of Good Intentions)》对这种全面输出美国价值的理想对全世界带来的灾难,而美国政治军事和资本权贵精英完全拒绝承当责任的现实批得体无完肤,其实这跟中国宣扬习近平思想如出一撤,只是一个反面,就是一个权力团体坚信自己是绝对真理的掌握者,将之强行斥诸于他人,坚信这不仅是是行善,也是责任的时候,后果如何则与己无关,因为“责任全在他人”。
 
当中国政府自己按自己的计划行事,
美国政府应对中国崛起新战略的出台,实际上证实了这几年全世界的观察家甚至普通民众早已得出的一个基本结论:中美关系无法回到过去的年代......美国政府的这份新战略报告强调以“基于原则的现实主义”(the principled realism)对中国发起全面围堵遏制的“新冷战”,但不同于美苏单纯基于意识形态的“冷战”,美国对中国发起的这场“新冷战”虽然有意识形态的“原则”分歧,但更是基于“现实主义”的美国国家利益,在利益竞争的背景下,美国也会为了其国家利益而与中国在有关领域中展开合作
 
至此,中国政府已经全面意识到两国迈入敌对阶段。
 
2008-2018的博弈
 
2008年这一转折点,中美实力彼消此长,美国达到了顶峰,也就从此走向下坡,中国也利用入世后的机会打造了制造业,不是中国已经有与美国对抗的能力,而是中国不再被空白的产业链、市场机制和资本市场拖后腿,“中美经济力量对比到达了一个打破平衡的临界点”,正值美国一个有战略眼光的总统上任,两国有机会回顾思考当前的国际环境、两国关系和决定今后的策略。
 
美国开始觉得中国变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变了什么,不过美国也不是闲着,也在全面探讨、修正:
美国总统奥巴马于2009年宣布从伊拉克撤军,2011年迅速击毙了本•拉登,随后名正言顺地宣布从阿富汗撤军。美国在伊斯兰世界的战略收缩,就是为了将力量转向应对中国。2011年奥巴马政府就提出了“转向亚洲”战略,2012年提出了“亚太再平衡战略”,宣布美国逐渐将60%的战舰部署在太平洋。2014年,美国甚至策动菲律宾就南海问题提出国际仲裁,在南海问题上向中国施压。而就在这一年,台湾发生了“太阳花运动”,香港发生了“雨伞革命”,云南和新疆则发生了严重的暴恐袭击事件。显然,美国所发起的这一连串动作,目标毫无疑问是为了遏制中国崛起。
 
这一系列动作连在一起,中国很难不觉得这是美国针对中国,奥巴马采用的策略是战略上包围,经济上约束,军事上围堵,政治上冲击,和“中美共治”的战略诱导:
美国政策决策者提出种种关于中美关系的新构想。最著名的构想就包括伯格斯腾提出中美之间建立非正式特殊关系的“两国集团”(G-2),形成“中美共治”格局,佐利克提出美国应当让中国成为国际事务中的“利益攸关者”(stake-holder),弗格森提出的“中美国”(Chimerica)以及基辛格等人构思的“太平洋世界”等等
 
中国的诱惑和美国的犹豫
中国不仅在冷战中帮美国战胜苏联,而且在美国动用经济武器政府世界的时刻积极参与、配合,遂有1978年起的“里根啥切尔邓小平新自由主义革命”(这一说法不为人知,参见我的说美国经济被金融掏空,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因素是上面说的,历史只是几十年后回顾才有个清晰地认识,譬如911给中国带来的机会,中国是公开说的,但当时谁觉得那是个历史性的战略机缘?
在“9•11”事件发生之后,2002年,中国共产党召开的十六大将21世纪头20年定位为“必须紧紧抓住并且可以大有作为的重要战略机遇期”。这个“重要战略机遇期”的定位就在于中国要紧紧抓住因美国反恐战争而与中国形成高度合作的难得机会,全力以赴发展经济,因为“发展才是硬道理”。
 
然而没有人预测这将是中国踏进与美国对抗的准备阶段,因为没有人这么想,中国是为自己有机会打造自己的前途奠基,只是不想听美国指点,而不是与美国对抗。为什么在2008年美国已经意识到伊拉克战争的失误而中国影响力日益增大,中国还是有机会进一步发展?2008年的世界经济大危机,还是美国自己一首造成的,这一段时间,美国还是依赖中国。中国与美国的战略合作和美国自身的处境,这是中国对美国的诱惑。
 
可是对中国入关论来说,“共治”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因为入关就能与美国平起平坐,能干参与世界大事策划,强世功说那是误解。这种共治并不是平等共治,而是在美国框架下中国有发言权,而且一切规矩还是美国写的,不论中国有什么作为,依旧在美国的框架内玩,美国还有否决权,当你自己的利益需要用他人的出发点、立场来表述时,很难说你能争取到什么利益,所以这貌似平等其实是个诱惑,是个圈套,是个陷阱。在此之外,还有更加核心的利益。
 
中国政府也在全面衡量当前的局势后,开始进入崛起的下一步,迈向小康社会,怎么才能进入小康呢?经济学上是提高生产力(productivity),具体是产业升级。
 
美国给中国安排好的,与中国两分世界的关系是美国和中国产业间这种分工,美国占据着经济制高点,而中国属于配角,辅助美国统治世界,不好听就是打手。产业升级打破中美之间既定的经济分工,是一个无法避免的冲突。“充分利用中国的比较优势和后发优势,以信息化带动工业化、以工业化推动信息化,走出一条科技含量高、经济效益好、资源消耗低、环境污染少和人力资源优势得到充分发挥的“新型工业化道路”。这条工业化道路被形象地称为“弯道超车”。这就意味着中美经济发展在技术领域的竞争是必然的。”
 
然而为什么中国国内崇美的势力那么大?因为自由派崇尚美国价值(却不意识到那是掩盖),资本阶层则对如何获得回报漠不关心,关键只要有回报即可,这两个团体都把个人追求强加在国家意志之上,也就是违背了民族意愿。强世功用这种文化经济与美国的关联一下子把自由派和资本阶层都打成动摇阶层,属于要拉拢但更需管制的群体。
 
产业升级不仅意味着取代发达国家的产业,占据经济制高点,也是主导制定规矩,成为游戏规则的制定者,而不是被动地跟从。如果你相信国际关系就是国家利益这么一个事实,这也就是控制全世界财富的上游。共治,在美国的框架下寻求腾挪的余地,中国更无小康的机会。在习近平指示下中国全面参与包括大幅增加联合国经费,参与维和部队,竞选联合国部门领导,制定“人权”的新定义,过去几年川建国配合下中国更是乘虚而入,加大自己在现有国际机构的影响力,包括最近的世为。参见《布鲁金斯学院》刚刚发布的中国全球管理和规范策略(Global China: Global governance and norms
 
也就是说这第二个关键十年中国是在为自己在世界的定位而打基础,这么一来,无所谓冒进、失误,因为冒进失误是在某一行动触动了美国利益而受到美国的反击,外人看来让中国陷于被动,却不知那正是中国准备好的,一个时期的被动是必然的,必要的,没有这一过程,就不会有将来真正与美国平起平坐商讨国际大事的资格,正是这一策略,造成了美国困惑、犹豫,所以尽管有奥巴马一系列的战略约束和战略反击,却最终没有采用全面敌对的政策。
 
 
结果美国的一系列调整,中国都能先人一步,发展更快,战略眼光更远,更坚定,不论美国政府采用什么政策,希望把中美关系定位为“主—从”结构的盟友关系,中国则坚持将中美关系定位为平等伙伴的“新型大国关系”。这种局面一直积累到2017年才定局,也就是美国才下决心。“深化接触”政策失败,反过来说是中国没有变色,是好事,美国全面调整,证明了美国的失败。与很多悲观的,那种离开美国世界就不转的人群不同,强世功显然不觉得美国能将中国从世界这个大系统踢出去,也不怕美国的高技术扼杀,华为即使是被制死,因为时间在中国一边,迟早中国能翻身,中国不是、不必要推翻美国,但必须能自立自足。而“清醒”之后美国虽然做出了调整,但只是在惊慌之下全面砸锅、脱钩、冷战,其策略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破坏了自己几十年打造的国际机制,用于行驶控制世界的工具。贸易战是上一个时代的终结,也是新时代的开始。
 
战略对抗
 
本届美国政府的看法是中国已经入关,现有机制已不足以约束中国恣意违反体制章程与原意的行为,只能将之砸烂,这不仅与事实相违,而且显得美国无能,并没有任何新的机制可以取代,反而在大局上造成美国与全世界为敌,处于不利局面。
 
有人说中国之所以能够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是靠占他国便宜、窃取他国技术来实现的。这种说法对中国人民很不公平
 
强世功和与此相似的核心论点是如何维护国家民族利益,保证中华民族有重新崛起的机会,而共产党则是唯一以此为使命的政党,从这一出发点,共产党与其说是一个马列主义政党,不如说是一个民族国家主义政党,民主也好,马列主义也好,只是一种方法论,一种治国的思维和指引,因为社会主义也好,资本主义也好,归根是一种生产方式,资本主义是迄今人类最先进发达的生产方式,然而你不能把资本主义和自由民主等同起来,资本主义最关键的,是财产权,私有制还是公有制,如果是私有制,个人自由就是必须的,否则个人往往与国家意志冲突。由此,强世功痛批那群“混淆了经济与政治的辩证关系,不是从政治的角度看经济,而是从经济治理的角度肤浅地看待政治,以为政治就是一场生意,仅仅是一种利益交换,而没有看到政治包含着人与人、民族与民族、国家与国家在价值信念、文化认同和生活方式等方面的争夺和竞争”的精英权贵。
 
面对“中国的精英阶层在这种经济持续增长、国际国内和平稳定的歌舞升平环境中渐渐成为丧失政治意识、政治意志甚至政治本能”,2012年政权交接,习近平上台后对权力的回收,被强世功认为一个关键阶段,之前民间的困惑,很大因素在于中央的含糊,暗批了胡温的无为:
十八大之后,...从高压政治反腐到思想建设、作风建设和组织建设,重新激活执政党的思想性、政治性和人民性,为执政党重新注入政治活力,恢复其政治信念、政治凝聚力和战斗力。...“五年来,我们勇于面对党面临的重大风险考验和党内存在的突出问题,以顽强意志品质正风肃纪、反腐惩恶,消除了党和国家内部存在的严重隐患,...为党和国家事业发展提供了坚强政治保证。”
 
“正是在此基础上,中国共产党着手解决改革开放以来一直试图解决但始终未能解决的改革的目标和方向问题,也就是中国道路的发展方向问题。在十八届三中全会和四中全会这两次会议上,紧紧围绕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这个问题,明确提出从而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逐渐趋于成熟和定型’。”
 
这就意味着中国政治体制改革不再可能走向西方民主化的道路,而必须始终坚持党的领导,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这种发展道路上,“党的领导”不仅通过党规党法纳入国家法治体系中,而且通过宪法修改明确写入宪法的正文中,这就在宪法上堵死了“和平演变”的可能性。
 
强世功尽管轻描淡写描述过去,但即使按他的思路,没有十八大以后一系列整顿,这也会是中国一场危机。
 
今天中西基本的结论是福山的“历史终结论”是个谬误,美国自由派“经济发展必然导致政治改革、开放”也被认为异想天开,然而强世功恰恰认为这是美国一直的战略指导和战略计划,他指出这一观念和策略都没有错,错是是今人时候回顾,对历史做出一个判断。强世功巧妙地点出历史终结论和中国和平演化其实是同一事件,如果中国变色了,福山也就以此成为先知、圣贤,美国自由派的策略也就成功了。中国维持了社会主义特色这一结局并不是必然的,至少对美国来说并不是必然的。
 
然而中国站稳了:
经过这五年的努力,2017年的十九大报告宣布一个新时代的来临,随之而来的宪法修改更是让美国失去了通过代际领导人更迭来介入中国政治,实现和平演变的可能性。在美国看来,这无异于宣告美国过去延续很多年的“和平演变”战略失败,由此美国必然调整其对中国的战略。
 
美国战略彻底失败,以习近平终身制为高峰。习近平终身制不是习近平篡权,而是中国命之使然,是中美文明之战的关键点,是崛起的一部分。
 
强世功的出发点都是意识形态,都是党性,可他的观点不是偏执、极端、狂妄,而是一种背景的反映,哥伦比亚历史学家涂思(Adam Tooze)不久前概述了几本近著对美中关系的描述(Whose century?),涂思写的与强世功有惊人的相似,涂思的历史功力很深,对西方发展有独到的认识,不是意识形态狂,偏见也不多,对中国集权制度带有敌意但总是客观,他指出六四镇压其实是“中国政府止住了美国取得冷战全面胜利的一步”,这句话说是出于强世功之口也不过分。强世功认为中国有一个天然亲美的文化资本阶层,他们的改革就是颜色革命,就会导致中国变色,进一步必然成为美国的附庸,不过从美国方面的角度,这种自我批判的思维美国也有,美国这方面的代表之一,是作家林德(Michael Lind:The China Question),他也担心美国变色,但不是成了中国的附庸——也许美国没有中国的文化自卑感,而是美国资本阶层与中国政府串谋共同压迫各自国家的人民,在林德看来,中共是个邪恶的政权,但恰恰能给资本带来难以拒绝的丰厚的利润回报——这也是强世功说的,只不过强的出发点是中国人民忍辱负重——,美国资本放弃对祖国的责任而单纯追求利润,造成了今天中国崛起而美国陷入混乱的状况,这一观点在美国贯通主流,最大的印证是美中两国是大国少有的同时贫富分化极高的国家。林德没说的,是美国从来就是一个资本控制国家机器的国家,之前“人民利益”没那么受威胁,是因为国际环境没那么恶劣,其实资本的实质没改变,改变的,是环境,中国甚至并不是在与美国争霸,而是把美国的产业拿走了,是在贸易、市场的环境下以国家资本主义击败了美国的霸权资本主义。
 
美国很多,但仍居少数的自由派和政府当事人都对美国希望改变中国一说予以否认,他们指出这是混淆了公开发言和美国政府真实政策,就像混淆了中国政府公开发言和中南海真实政策一样,美国从来就没有寄望改变中国,不是不想,而是务实派深知那不现实,经济融合既能获取中国红利,又能把中国稳住,不捣乱,所以“负责任”不是从属于美国,而是不主动与美国为难,这就足够了,他们反对的,是中国既接受美国这一体制,又恣意、积极违反,甚至破坏这一体制的行为,不说意识形态,在市场规矩里中国的国家资本主义完全是借助于美国的善意,超出了常理。林德把美国资本漠视这一反市场行为,却意识到有利可图而积极参与的行为视之为背叛,而到了强世功那里,则成了文明冲突,这种经济文化之间争夺最终导致国家最制高点的争夺,经济问题也就成了国安问题,这一下子就回到了强世功对文化资本阶层,甚至某种程度对胡温的批判,就是混淆经济与政治关系,无可置疑这种思维已经反馈到了美国,当这一思维充斥美国政坛的时候,不仅全球化终结,而且是美国自己宣判自己体制寿终正寝。目前的美国大选,美国价值和美国优越性的主流捍卫者寄望于元老拜登,不仅拜登胜算不定,而且经过过去的二十年,今非昔比,全世界这盘大棋不仅规则变了,角色也变了(The United States Is Not Entitled to Lead the World),冠疫消弱了美中两国的国际影响力,让两国都陷入孤立的处境,既鼓励也迫使其他国家地区把自己的利益放在其他大国之前,这不是一个中国站起来与美国对抗的世界,而是一个无极的世界。
 
强世功描述的历史所揭示的两国博弈,虽然都是事实,但这一过程的连贯性却也可以看成是一种虚构,根据所有报道,尽管贸易战的展开是两年时间,中国政府从头到尾都显得被动(川普如何把习近平打得落花流水),极其担忧,采用的尽是息事宁人的做法,而不是如强世功所言的战略主动。在外交上,一轮战狼冲锋后又不得不回到现实
 
——正确看待和妥善处理中美关系
中国无意挑战或取代美国,无意与美国全面对抗,但中国绝不会吞下损害自身核心利益的苦果
 
而不是强世功按时的那种战略从容,美国那种到处拆台到处砸锅的行为很有效,尤其是今年的技术禁运,恰恰因为中国的对策是建立在一种单一,挺住、反击美国攻击,而不是基于一种一般价值观的结果,导致即使一直对中国友善的国家也开始怀疑中国的动机和实际行为。中国这种思维的后果是国内和国际(外交)并非处于一种通盘考虑,而是外交服务于内政,结果外交往往成为牺牲品,单纯认定这是必要的代价、交换说不通,因为中国已经融入世界,中国经济对外界的依赖强度极高,外交不能是个工具,这一思维至少与一带一路是相违背的。
 
强世功强调、担忧那种“文明冲突”,连习近平都不赞成:“这场疫情启示我们,”
我们生活在一个互联互通、休戚与共的地球村里。各国紧密相连,人类命运与共。任何国家都不能从别国的困难中谋取利益,从他国的动荡中收获稳定。如果以邻为壑、隔岸观火,别国的威胁迟早会变成自己的挑战。要树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意识,跳出小圈子和零和博弈思维,树立大家庭和合作共赢理念,摒弃意识形态争论,跨越文明冲突陷阱,相互尊重各国自主选择的发展道路和模式,让世界多样性成为人类社会进步的不竭动力、人类文明多姿多彩的天然形态(2020.09.22联合国大会致辞)
 
强对习近平的浪漫情结,把习近平看成党的希望,也许并非处于对习一人,而是对这一制度的无保留投入,然而稍微思考的人都能看出这一情结之荒谬,如果连政权交接都有被外敌颠覆的可能,岂不反映了整个体制的脆弱?而万岁之后,总得交接,那时的逻辑思维又是什么?仅仅是为中国赢得了时间?强世功以中国文化和资本是一个“天然亲美”的阶层将之否定,这是一个广泛,集聚了中国智慧的精英阶层,即使他们真的亲美,不从国家体制方面反省,也至少说明的现状陷入危机,显示了中国意识形态和历史文化的脆弱性,这种凡事皆“民族危急关头”对“吃里扒外”罪名否定了一个巨大团体有自己思维、判断的能力(所谓自决力“agency”)的做法,是一种极端的意识,不仅文化资本阶层天然亲美是否真实难说,民主化后中国是否从属于美国也不是定论。
 
然而也不能否定正是中国这种战略性的判断,让中国立足于群雄之间,这种战略构思恰好是美国所没有的,美国有说法泛太协议是对一带一路最有效的回应,我以前也相信,但现在已经觉得不然,泛太协议不仅不是贸易协议,而是一个知识产权协议,这种依靠市场站住制高点而不允许他人升级的制度终将难以被广泛接受。几天前习近平在联合国宣布中国将在2060年零碳,更是一个战略超越美国而独自开创自己的战线(How Xi Just Saved the World)一步大棋,中国无条件,不再跟美国还价,承诺对气候的义务,对全世界,尤其是美国之外的发达国家,是一个新的冲击,传统以“西方价值”为基础的联盟,将很难继续下去,更无法将中国排斥出外。
 
也许这才是强世功毫无保留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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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笨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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