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飞的花朵

蝴蝶被比作会飞的花朵，是自然界中最美丽、最迷人的动物之一。

自定居温哥华后，我便极少在户外见到蝴蝶，其实BC省的蝴蝶种类比我想象的多，约有187种。

几年前，某基金会与北美著名的识别植物、动物和昆虫的智能手机软件iNaturalist合作，在本省招募志愿者，每年六七月到户外观察蝴蝶，并把蝴蝶的照片上传到该软件。合作伊始，大温地区的一百多名志愿者在户外发现了将近五十种蝴蝶。

相关的新闻报道出来后，我很振奋，同时也很疑惑，为什么我在温哥华户外老是看不到蝴蝶，到底怎样才能找到蝴蝶呢？

某个志愿者在电子媒体上分享了他的经验，比如，专挑阳光灿烂的炎热日子，选择中等大小的灌木和较大的草本植物，因为这些植物往往是蝴蝶的庇护所。整齐划一、绿茵茵的草地上不容易找到蝴蝶，蝴蝶们喜欢凌乱的杂草丛生的草地。这些乱草地上的落叶最好缓扫，好让蝴蝶来产卵……

诸多英文网站还提到了butterfly garden（蝴蝶花园）这个概念，指的是从春到夏在花园里种植五彩缤纷的蜜源植物，以吸引蜂蝶。

我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文化现象：中国人通常将花形酷似蝴蝶的花草称为“蝴蝶花”、“蝴蝶草”或“蝴蝶兰”等，而当我在英文引擎搜索以“butterfly”命名的植物时，冒出来了这几种植物：butterfly bush (蝴蝶灌木，学名Buddleja，醉鱼草属)，butterfly flower (蝴蝶花，即马利筋属的普通乳草common milkweed，学名Asclepias syriaca)，butterfly weed （蝴蝶草，即马利筋属的块根马利筋Asclepias tuberosa）等。这几种植物我全都种过，但它们的花朵全都不似蝴蝶。

BC省的醉鱼草最早是由英国人从中国传入西方的，学名Buddleja davidii，由此发展出了各个园艺品种。醉鱼草入侵性很强，又抗冻，动不动长到四五米高。其锥形花序长达十几厘米，由上百朵深紫、蓝紫、粉紫、蓝色、白色、橘红或金黄色的小花组成，每一朵小花都有深色的花心。花期很长，从夏开到秋，花穗下部的花朵凋谢时，上部还未开。醉鱼草的香味很独特，像蜜糖一样，远远地就闻到了，令蝴蝶无法抗拒。许多人家在种植瓜果蔬菜时，常常在边上种一株醉鱼草，以吸引昆虫来授粉。“蝴蝶灌木”这个美誉名至实归。

（醉鱼草）

普通乳草原产于加拿大南部和美国落基山脉以东的大部分地区，长到将近两米高。叶和茎掰断时，会流出乳脂状的带着毒性的液体，起到了防止动物啃噬的作用。普通乳草的

粉紫或紫色的芬芳五瓣小花聚成伞状，非常吸引昆虫。普通乳草是北美最为人知的君主斑蝶（Monarch Butterfly）的主要食物来源，故称“蝴蝶花”。君主斑蝶在普通乳草上产卵，幼虫以乳草为食，因此普通乳草的数量决定了君王斑蝶的命运。玉米和大豆的广泛种植、除草剂的大量使用，导致乳草大量减少，君王斑蝶的数量在过去20年下降了90%。北美的有识之士在打造野花花园和蝴蝶花园时，会特地选择普通乳草，既吸引蝴蝶，又为保护君主斑蝶贡献一份力量。

所有的乳草属植物中，块根马利筋（Asclepias tuberosa）是唯一不分泌白色乳胶的，茎叶折断时只流出水状的透明汁液。植株约一米多高，叶子似柳叶，茎端扁平的花序上堆积着耀眼的金黄色或橘黄色小花。“蝴蝶草”这一俗名源自其艳丽的花色和丰富的花蜜。块根马利筋的叶子比较粗糙，不是君王斑蝶的首选寄生植物，可以用来吸引其它品种的蝴蝶。

从蝴蝶花和蝴蝶草的起名上，我们可以看出，中国人注重的是观赏价值，只有美的像蝴蝶的花草才冠以其名。西方人则以功用为主，蝴蝶花草即蝴蝶赖以生存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