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磨坊 舞女 和 我
亨利·德·图卢兹·罗特列克 (Henri de Toulouse-Lautrec)的自述
我叫Lautrec,在巴黎画画。有一幅“红磨坊舞会”,很有名,但那不是我最好的画。
我父亲是伯爵,所以我不缺钱,刚在妓院里住了一个月,画女人,一共27个,也睡她们。不睡不能了解女人。我画她们的欢颜(强装的),痛苦(心底的),麻木(常态的),兽欲(发泄的)。
我只是照着她们的样子画,不鄙视不赞扬。可惜没人收这类画,画商说她们丑陋,不能成为艺术品。艺术应该表现什么呢?只有美?
没人懂我,除了一个乡巴佬。他是荷兰来的,叫梵高,喜欢在田地里画农民,画得很土很土,人也跟泥巴一样的硬。但他的心是软的,他说女人也是农民,农民耕种土地,女人耕作肉体,都有收成。他甚至还说,这些画是最高的美,锐利地刺穿世界虚假的一面。
我真想把所有的酒都送给梵高。
跟他聊深了,我又想收回我的酒。他说只画所爱的东西(这也许是他的画后来能卖出好价钱的原因)。我却以为,好艺术来源于憎恨。
我恨,恨这个世界,更恨我自己。因为,我是个----侏儒。
我妈妈是我爸爸的表妹,这也许是不幸的起源。12岁在地板上滑倒,右腿骨裂;13岁掉到沟里,左腿骨裂。骨头生来脆,两腿从此再没长过一寸。走路都困难,就别说骑马打猎了。这让父亲恨失望,打猎是他的嗜好。
中学时我学习成绩不错,还写过小说,但最爱的是画画。那时喜欢画马,还有骑马的人。老师说我画得不好,只是漫画。
后来我画女人最多。瓦拉东当过我的模特。她不是美女,以前就是骑马的--在马戏团表演马术;后来摔了一次,转行干舞女,也当模特。
骑士,舞女,模特,都合着我的心思。还有,她也会画画。我以为她是上帝送给我的。
慢慢才发现,她更喜欢我的钱。她画的男人有强劲的大腿,不是我。
从此以后,我在巴黎飘着,租个屋子,住腻了,再换一个,或者就留宿红磨坊。女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换。
我知道上帝遗弃了我,除了送给我一个玩具--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