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着装

讲一件我以前蛮丢脸的事。那是十多年前，出国前，我是专科的主治医，排到外宾科两个月。我们这个专科吧，有些慢性病死不了人的，就是一个长期控制。我跟一个非洲小国的领事关系不错，有时候他懒得来，就让司机过来拿处方，我也尽量照顾。有一天，他跟我说，两国关系升级了，以后他就要升级为大使。他们使馆要在饭店开大宴会庆祝，有好多好吃的啊，邀请我带一个客人一起去，正式着装。 

我一听正式着装就要往回缩，后来问了问外宾科的头儿，头儿说还是去吧，带着住院医小黄一起去，让她吃点儿好吃的。嗯，虽然有点儿离题，但是还是表白一下吧。那个年代，我们那样的正经医院，住院医和小主治们很清贫的，不是外科科室的没多少饭局，这种正式西餐更是见所未见。 

我把准备出国用的西服穿上，专门打了一个出租车去赴宴，不能走着去掉价不是。到了酒店报到的桌子前，我说是来赴宴的，人家说你是司机吧，拿出一个信封要给我车马费。我赶紧拿出请柬重申我是来赴宴的，不是司机。后来我后悔，还不如当时就拿钱走人呢。 

进入宴会大厅，好尴尬啊，整个儿一个跑错地儿了的感觉。里面的人都是领事大使的，我除了那个大使和他夫人谁也不认识，和那些人也没有什么话题好谈，只好和小黄大夫缩在一边说中文。大使夫人特NICE，屡屡过来陪我说几句话，然后给我指点哪个菜好吃，显得我们好象就是来蹭吃的似的。事实是我们确实是来蹭吃的。人家那些外交人员，手里潇洒地拎着一杯鸡尾酒，踱来踱去地找老朋友说话，那就是外交了！把好吃的挨个尝过，红白葡萄酒喝个半醉，我跟搭档一合计，撤吧。赶紧找到大使握手告别，结束了这次窘人的正式着装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