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拜登总统和福奇的新冠在转阴后又复发？

最近时常有报道，有些人的奥密克戎新冠病毒在阳性转阴后，在几天之内又转为阳性， 即所谓的“反弹 (rebound)现象”， 特别是在服用了辉瑞的抗新冠病毒药Paxlovid （nirmatrelvir/ritonavir ）之后。

美国总统拜登在新冠阳性后，服用了5天的Paxlovid， 在抗原连续阴性三天后又出现阳性，虽然没症状，白宫医生也让他再隔离5天。

福奇医生也是在新冠阳性后服用了Paxlovid，阴性后几天， 又测出阳性结果。

一位著名的病毒学家，贝勒医学院Peter Hotez医生也经历过Paxlovid 后的反弹复发。

今年四月，艾滋病鸡尾疗法的发明者，哥伦比亚大学的华人医生何大一(David Ho)在去巴黎开会时感染了新冠。他说是在室内餐馆和一群参会者就餐时感染的。返美后，立即出现了咳嗽，咽喉疼痛，头疼，流鼻涕，疲乏。他立即做了快速抗原检测，发现是阳性，然后做PCR确诊了。

此后医学专业杂志上有不少类似的病例报道，社交媒体也有很多例子，促使美国CDC在今年五月四日发布了健康咨询（health Advisory）： 新冠阳性病人在吃了Paxlovid后产生的新冠反弹现象一般症状很轻，持续很短。通常在停药三天后出现。

CDC 的健康咨询用粗体字表示，继续推荐Paxlovid用于早期治疗轻度至中度 COVID-19 ，具有发展为严重疾病的高风险人群，这就是(FDA)紧急使用授权（EUA）有资格获得该药物的适应症：该药可用于12岁或以上非住院的轻度至中度COVID-19患者，且因年龄、肥胖、癌症或慢性疾病（如 1 型）而有进展为严重疾病的高风险或2型糖尿病的可能的那些患者（患有轻度至中度 COVID-19 但因其他原因住院的高危患者也符合条件。）

Paxlovid有 3 片剂量，由 2 片 nirmatrelvir 片和 1 片利托那韦片（ritonavir）组成，它们本身对并不能直接杀死SARS-CoV-2 病毒。Nirmatrelvir 是一种蛋白酶抑制剂，可阻止 SARS-CoV-2 复制，而利托那韦通过减缓其在肝脏中的代谢来增强 nirmatrelvir的抑制病毒作用。利托那韦已被用于增强HIV蛋白酶抑制剂，也可以减缓各种其他药物的代谢，从而过度增加血液浓度。

到底是药物本身导致反弹，还是疾病本身的反弹？ 这是新鲜问题，需要很多数据来解释。

CDC在5月24 日的那份健康咨询指出，“症状的短暂恢复可能是 SARS-CoV-2 自然史的一部分……在某些人中会出现感染，与Paxlovid治疗无关，也与疫苗接种状态无关。” 对 EPIC-HR 临床试验数据分析显示，治疗组和安慰剂组中均约有 1% 至 2% 的参与者在检测为阴性后检测为阳性， 因此目前尚不清楚这与药物治疗是否有关。

但是何大一医生不同意CDC的观点。他发表了一份病例报道，10个病人，他自己是其中的第二例病人。

何医生还对辉瑞公司关于服用Paxlovid反弹不常见的论点提出了反驳。他和他的合作者指出，他们报告中描述的10 次复发中有 5 次发生在 2 个家庭中——2 个在他自己的家庭中，3 个在另一个家庭中——这表明这种情况并不罕见。

何医生说，这会令人担忧，因为经历过复发的人还会感染他人。在他报告的 10 例病例中，复发期间的病毒载量与初始感染期间的水平相当。Ho 和他的合作者写道，在复发期间，1 名有症状患者和 1 名症状前患者将 SARS-CoV-2 传染给了家庭成员。

何大一还对自己服用 nirmatrelvir/ritonavir 后复发之前及之后的病毒进行了测序。结果他的前后两个新冠病毒序列是完全相同的，这排除了他复发的其他的几种可能性： 如再感染--第一次感染痊愈后时，又第二次感染新的 SARS-CoV-2。也不可能是由于病毒对Paxlovid产生了抗药性,如果是这种情况，两次病毒序列就不会完全相同。

目前对反弹复发原因还是不太清楚，有两种解释，其一是5天疗程太短，没能足够抑制病毒复制， 停药后病毒又开始复制； 其二是，免疫机制在早期几天反应还不充分，不能足以对抗剩余的病毒。但有一点何医生的观点似乎是对的，CDC 5月份的关于反弹可能与药物无关的解释，以及反弹不常见的解释经不起推敲，我们需要更多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