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瑞新冠药Paxlovid治疗阳转阴后复阳？他用自己写了篇论文

2022年6月8日，艾滋病专家何大一教授在经历感染新冠———服用抗病毒药Paxlovid后快速转阴———没几天又出现症状核酸复阳的经历后，作为通讯作者在美国医学会杂志JAMA上发布了题为“From Positive to Negative to Positive Again—The Mystery of Why COVID-19 Rebounds in Some Patients Who Take Paxlovid”的论文，该文章就COVID-19 在一些服用 Paxlovid 的患者中反弹的现象进行了深入讨论。

一、吃药后阴了又阳

根据文章内容，何大一教授于2022年4月赴法国巴黎参加一场新冠疫情学术会后感染新冠。回家后不久，他就出现了咳嗽、喉咙痛、头疼、流涕等症状，并且容易疲惫。而当日的快速抗原和核酸检测证实他感染了新冠。

症状出现约12小时后，何大一教授服下第一顿抗新冠病毒药物Paxlovid。按照说明书，患者每天用药两次，5天为1个疗程。

服药第4天，何大一教授的症状消失。从这天算起的连续6天，他的快速抗原检测均为阴性。期间两次核酸检测也都是阴性。

然而第10天早晨，何大一教授又出现了发冷、有呼吸道症状。快速抗原和核酸检测结果显示阳性。这一次，他的症状和阳性结果维持了3天。

无独有偶，一位女性家人也经历了类似的感染、用药、复阳等过程。

值得一提的是， 2022年5月23日，美国VA波士顿医疗保健系统Michael Charness博士和何大一教授的研究团队在Research Square上发布了10例经Paxlovid治疗转阴后新冠复发案例的报告。

这10名患者的年龄从31岁到71岁不等，其中男性6名、女性4名，所有患者在感染前2周至6个月内均接受了全面的疫苗接种，并至少进行了一次mRNA加强接种，所有人均免疫功能正常。

根据文章内容，一名71岁的男性患者在确诊感染新冠病毒后进行了5天的Paxlovid治疗后，很快恢复并在大约一周内没有出现任何症状，但在第9天时症状复发并在第10天达到高峰，其体内病毒水平也出现激增，直到第12天症状才完全消退。相关检测结果显示，患者病毒载量和症状在第1天和第9天出现两个明显峰值，患者的病毒基因序列表明它对Paxlovid的两种药物成分没有产生耐药性，并且该患者没有感染任何其他呼吸道病毒或新冠病毒的其他变体。

另一名69岁男性患者在确诊感染后同样进行了为期5天的Paxlovid治疗，第4天症状消失但第10天出现轻度复发，抗原和PCR检测均记录到病毒水平反弹，这一复发持续了三天。该患者的家属1名50岁的女性也经历了类似的症状复发和病毒水平反弹。

此外，在复发期间还观察到了2起传播案例：

一名63岁男性患者在复发的3天内与两名家庭成员密切接触，之后这两人出现症状且检测为阳性。

一名67岁男性患者在第12天出现复发症状前与一名6个月大的家庭成员密切接触15至30分钟，之后该男婴抗原检测呈阳性，其父母抗原检测随后也呈阳性。

偶然事件？怎么防范？

研究人员认为，这些案例说明Paxlovid治疗后复发并不罕见，而基因检测的结果显示复发不是由于毒株突变或感染其他毒株所致。

同时，基于传播的产生，应对复发患者进行隔离直至抗原检测呈阴性。

此外，研究人员指出以上案例都是基于症状复发，之后进行抗原检测呈阳性而被发现，目前尚不清楚无症状复发是否会发生以及发生的概率如何。

在该研究中，10名受试者多是在药物疗程结束后2-8天反弹，出现感冒样症状。部分患者有疲劳和头痛。10人均未经治疗、再次康复。

2022年5月24日，美国CDC发布首份针对Paxlovid用药后反弹的官方建议指出，尚不清楚是否所有反弹者都具有传染性，因此建议一律采取隔离措施保护他人免受感染，包括居家隔离至少5天，以及从反弹开始、至少戴口罩10天。

药的问题？病的问题？

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表示，目前尚不清楚患者症状复发是否与Paxlovid有关，或者只是新冠病毒自然发展的一种情况。

但是截至目前没有人建议停止使用这种药物治疗新冠。CDC的健康咨询用粗体字表示，该机构继续推荐Paxlovid用于早期治疗轻度至中度 COVID-19 的人群。 

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全球健康与传染病研究所所长、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 COVID-19 预防网络负责人Myron Cohen在接受采访时指出：“意外的反弹现象引发了如何最好地使用这种抗病毒药物的问题。”

据路透社报道辉瑞公司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回应称正在监控数据，病毒量增加并不寻常但不一定与Paxlovid有关。

辉瑞首席科学官Mikael Dolsten在近期的电话财报会议中表示：“我们在非常大的数据库中对患者进行监测，在其中一个超过30万Paxlovid服用者的数据库中，我们的报告显示这种情况的发生率约为0.005%或更低。”

何大一教授驳回了辉瑞方面关于反弹不常见的论点。他和他的合著者指出，他们报告中描述的 10 次复发中有 5 次发生在 2 个家庭中表明这种情况并不罕见。

何大一教授表示，这个现象非常令人担忧，因为经历过复发的人会感染他人。在他们报告中的 10 例病例中，复发期间的病毒载量与初始感染期间的水平相当。在复发期间，1 名有症状患者和 1 名症状前患者将 SARS-CoV-2 传播给了家庭成员。

但是，有辉瑞公司高管指出，无论是服用该药物还是安慰剂，在Paxlovid临床试验中约有2%的患者出现反弹。

据此，辉瑞首席科学官Dolsten称：“这与Paxlovid并没有真正的关系，更多的是与需要清除病毒的个人有关。”

针对服药后反弹的问题，辉瑞首席执行官 Albert Bourla表示，在某些情况下，是可能会出现反弹，那么就再服用一个疗程，就像用抗生素一样，如果初始剂量不能清除感染，医生通常会开出更多的抗生素。

不过，这一建议立即遭到了FDA的驳斥。FDA药品评估和研究主管John Farley回应称，目前没有数据支持更长时间给药的明显益处，也不能证明两个疗程就能解决复阳问题。

同时有医生警告，增加Paxlovid的使用可能会增加病毒产生耐药性的风险。不过国内目前没有服药后反弹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