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父亲的歌：爸爸的猫（二）

除了娇猫咪咪外，我们还有一对波斯猫。是舅舅家的表哥给的。表哥也极爱动物。有一阵子，上海的居民家里不准养猫啊狗啊的。表哥在楼顶上偷偷养的猫和鸡被发现了。鸡被迫杀了，而且还被我吃掉了。表哥不忍看他的鸡成为盘中菜，躲起来哭了好几天（我当时真不知道这鸡在他心中的地位，否则，馋死我也不敢张嘴啊！）。那一对波斯猫便被送到我家，因为都知道爸爸爱猫。

这对波斯猫的到来对独生女咪咪来说是巨大的压力，她的领地和特权受到了直接的挑战。这从未谋面的三只猫势不两立，大有决一死战之势。咪咪一反温柔之态，勇敢地捍卫自己的领土。老爸的劝说根本就是苍白无力，对牛弹琴，只好分家。正好我在外读书，妹妹当兵，楼上的房间空着。妹妹的卧室变成了波斯猫的闺房。

放假回家，第一件事便是看波斯猫。那时，于我的想象中，波斯猫该是极为高贵和美丽的。果然不出所料，这对猫儿真是好看！雪白的绒绒的底毛上是金色的斑纹，眼睛一蓝一绿，炯炯有神。因为它们住我隔壁，每晚睡觉前，我都去看看它们。每次推门的声响都会惊动它们，这时小公猫都是机警地把头从温暖的睡窝里立起来，两个耳朵竖的直直的，前手立刻把小母猫搂住保护好，小母猫则是酣睡不醒。小公猫见是我，便放下手，又安心睡觉了。我的心都融化了！

这对恩爱的小猫不久便生了一窝小猫，可惜没有亲眼看到它们小时候的模样。据说个个都漂亮可爱，都有着一蓝一绿的眼睛。长大后，老爸给每一个都取了名字，有叫“大尾巴”的，因为长着一条比其他的猫宝宝要粗大很多的尾巴；有一只漂亮的公猫叫“大帅”；还有美丽的“花花”，淘气的“皮皮”，和温顺的“可儿”；等等。只可惜我把大多的名字都忘记了。开始的时候它们都住楼上，后来咪咪过世后，爸爸把它们慢慢地转移到楼下和院子里。看着它们一起嬉戏玩耍，跑进跑出，煞是可爱！只是老爸的工作量陡增，每天给它们准备食物，闲下来的时候逗他们玩儿，从来都不曾把它们弄混。小猫夫妻又陆陆续续生了几窝baby，爸爸便把它们送给邻居和朋友。每次别人来要猫宝宝，他总是说，“挑喜欢的拿”，剩下的弱小些的和不那么漂亮的，都在老爸悉心的照顾下长成“俊男靓女”。

后来爸爸生病住院近一年，那些猫儿们有的被人抱走，有的自己跑出家门，有的受伤又跑回来的。爸爸住院期间我回国探望他，有一次回家给爸爸做饭时，听到墙头的树丛中有很大的声响，发现是我家一只猫猫躲在那里，一脸的惊恐，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把它吓成这样。可它还认识我，马上跳下来，跟我呜呜着回家。我的眼泪止不住就哗哗地淌下来，心里生生地痛，真是不知道这些被爸爸娇惯了许久的猫儿是怎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的！想来便忍不住心酸。等爸爸过世后，妈妈又担当起喂养剩余小猫的责任，尽管那时已经所剩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