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办公室里众人正埋头苦干,爱尔兰裔老板David过来招呼大家:"Folks,"他指着身边领来的一个陌生男子,用中文命令我们:"这是某某某,来,叫他舅舅,叫呀!"
我抬头望去,此人既无玉树临风之貌,也无盖世英雄气派。莫名其妙的,就让我们叫"舅舅",我愣在一边,脑子转不过弯来。
旁边的Milan,一米九的塞尔维亚大个头,那死没出息的,第一个应声怯怯地叫了出声:"舅,嗯哼,舅舅!" 他一带头,立陶宛的Inga也跟了:"呵呵,舅舅!"于是一个接一个地,大家都叫了。而且,大家越叫越自如,越叫越当然了。
我火了,一拍桌子:"舅舅?! 你们也不睁眼瞅瞅,他像个哪门子的舅舅?! 今儿我偏不叫,切!"
这一气,给气醒了。咋做了这么奇怪的梦呢?噢,关于舅舅,还有一段往事呢...
我有个姑婆,是我外公最小的妹妹。姑婆一直没有孩子,到了中年以后,和丈夫合计,去领养了一个孩子。那年我在外婆家,遇到姑婆一家来访,于是第一次见到了这个领养的孩子。
大人们拉着我的手,带我来到姑婆面前。姑婆旁边站着一男孩,跟我一般大。众人催我:"来,见见新舅舅,快,叫舅舅!"我定睛一看,此孩眉宇纠结,气质萎靡,东张西望,六神无主。我眼一翻,嘴一撇,气呼呼地说:"他算什么舅舅,切!" 一把挣脱众人,我扭头跑了!
来年再去外婆家。我一旁玩耍,大人们闲聊,只言片语随风飘过耳畔:"那个小佬是有点问题的。姑姑很头疼的,唉!当初思韵个小丫头就不肯叫,嚷嚷道他算个什么舅舅,哈哈哈,个小家伙眼睛嘎尖!"
一个梦带出一段回忆。我可否得意自夸:无论是童年,还是成人,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我的integrity始终如一?我看人,一眼望到里头去,然后,外面的世界再忽悠,再催促,也撼动不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