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药和药神

教堂山日记（30）之4月24日

神药和药神

今天，全世界的社交媒体上，最热门的两个词分别是“disinfectant（消毒剂）”和“bleach（漂白剂）”。在推特上，这两个词被引用了160万次，引用量打败了新冠病毒的英文缩写Covid-19。消毒剂和漂白剂登上媒体头条，要拜川普总统所赐。昨天，也就是星期四，总统在媒体发布会上提出这样的一个有趣的问题：既然消毒剂和漂白剂都可以快速杀死新冠病毒，那是否可以把它们注射到人体内，用来治疗新冠肺炎呢？

此话一出，不喜欢川建国同志的人如获至宝，把他讲话的这段视频翻译成各种语言，包括中文，到处转发，嘲讽老头子脑残。喜欢川普总统的人呢，自然要维护他。有人说总统是口误，有人说总统被人误导，还有人说总统的见解据有科学意义。今天，川普总统在新闻发布会上开始消毒。他解释“注射消毒剂或者漂白剂”是用讽刺的方法回答假新闻的记者提出的问题。作为总统御用的假新闻制造者CNN，自然不买账。名嘴Anderson Cooper发布了一段视频，指出总统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谎。作为证据，Cooper自然不忘把老头子发言时一本正经的样子收录到视频里。当然，视频里还有总统的医疗顾问，镜头里Birx医生一脸惊诧。

在昨天我就看到了川普总统的这段发言。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他没听懂专家介绍的治疗方法，自己转述的时候说秃噜嘴了。他脑子没转过来，或者一时兴起，顺口提到了注射消毒水或者漂白剂。在我看来，他今天所谓的“讽刺式回答”是在说谎。不过，对于他昨天的讲法，我并没有太大的意见。在提到消毒水之前，川普总统提到用光线照射来消灭体内的病毒，也不能说是异想天开。用紫外线照射来治疗新冠肺炎，应该不靠谱。但是，用其它波段的电磁波，或不会有效呢？在没试验之前，谁都不能下结论。光波就是一种电磁波，而电磁波也常常被用来治病。红外线可以做理疗，肿瘤放射物理用各种各样的电磁波和粒子波。某个特定波段的电磁波可以杀死或者抑制新冠病毒，或有可能。

总统昨天讲话的问题，就出在注射消毒水或者漂白剂上。他说这个话的时候，的确还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专家。基于个人直觉，我认为总统的这个创意不靠谱。在我看来，他的确犯了一个错误，不过这样的错误很多非医学专家都可能会犯。因此，我也不认为总统想忽悠老百姓去注射漂白剂或消毒水。所谓有病乱投医，新冠病毒把美国经济都快打瘫痪了，川普开动脑筋想办法，是值得鼓励的。他的建议不对，自然有医学专家拦着他，还有“进步派”媒体批判他。若真有人听了他的话，在家里注射消毒水，那就是自寻死路。这样的人脑残，死了就死了，符合大自然的优胜劣汰原则。再说了，有本事自行静脉注射的人，大多不是一般人，我们也不必小瞧了他们的智商。

从一个老百姓的角度上看，川普总统在抗疫的过程中，做了很多正确的事儿，也有不少失误，更没少讲错话。事实证明，美国在一月份和中国停航，是个正确的选择。但是，在欧洲疫情爆发后，美国迟迟没有断航，这是个错误。瘟疫来了，川普总统只是关了美国的前门，后门还大敞大开，这样自然无法阻止病毒进入美国。纽约州长Andrew Cuomo和总统一样喜欢开新闻发布会。除了不断责怪总统，甩锅给联邦，Cuomo在抢功之余，也承认过工作失误，这给他加分不少。面对一个前所未有的全球性瘟疫，总统出现判断问题和决策失误，完全是可以理解的，甚至也是可以原谅的。

然而，川普的性格过于霸气，出了纰漏，总是硬拗。他从来都是批评别人，绝对不做自我批评。老头子的脾气，最投CNN这样媒体的口味。“进步派”媒体用放大镜检视他的失误，用哈哈镜去报道他的施政进展，新闻发布会上故意惹他说气话，这样最能吸引“反川普”读者的眼球。电视有了订阅量，网站有了点击量，广告费就赚得盆满钵满，不亦乐乎。如果川普总统能收一收这种霸气外露的脾气，对讲过的错话说一声抱歉，人们会更加客观地看待他的施政成就，说不定能吸引更多的中间派支持他。很可惜，老头子是铁嘴钢牙，他的支持者更以战狼居多。川普同志都七十多了，不能指望他改脾气。他的支持者倒是可以更加和气一些。我有个好朋友，是总统的铁粉。她说话客气，总是很温和地帮老头子说话。要是这样的川粉多一些，老头子的朋友圈里，应该有更多的人点赞。

除了消毒水和漂白剂，“进步派”媒体也没少拿羟氯喹（Hydroxychloroquine）说事，讥笑川普不靠谱。我不是医学专家，没资格评价羟氯喹是否有效。但还是那句话：有病乱投医。现阶段，既然新冠肺炎无药可治，那么总统支持尝试某种治疗方法也是他的职能所在吧。再说了，用羟氯喹治疗新冠肺炎，也绝不是川老汉想出来的。他之所以支持这种尝试，必然是有医疗专家给出了建议。想想看，Hydroxychloroquine这样的一个生僻词汇，要是没有专家指点，川普这个房地产大亨能想的到吗？在我看来，即便羟氯喹被证明无效，人们也没必要为此去批评川普，除非他是生产羟氯喹工厂的后台老板。

川普总统还公开称赞过Gilead（积了德）公司的新药Remdesivir（人民的希望）在新冠肺炎治疗中的潜力。很遗憾，“人民的希望”在中国的临床试验已经叫停了，有的专家说这个药并没有积极的疗效。一下子“人民的希望”成了“人民没希望”。为此，川普又成了川大嘴。到底Gilead能否为人民积德，Remdesivir能否给人民带来希望，仍有试验进行中，我们姑且坐在小板凳上旁观。作为总统，川普支持尝试新药，不应该成为CNN名嘴们的话柄。要是川普没有赞扬Remdesivir，而是否定这个药的潜力，说不定CNN已经证明它是特效药了。现在，政治不但凌驾在媒体之上，更影响到了科学判断。这不但是美国的悲哀，也是世界的悲哀。

到现在为止，唯一获得官方推广的新冠特效药是“连花清瘟”。这种神药是石家庄以岭药业有限公司以预防和治疗病毒流感为目标，在麻杏石甘汤和银翘散基础上研究发展的，其主要原料为板蓝根、连翘、金银花、绵马贯众、麻黄、苦杏仁、鱼腥草、广藿香、红景天、大黄、甘草、石膏、薄荷脑。这家药厂的名称中的“以岭”，不是山名，而是人名。药厂老板是“最富院士”吴以岭，他是大名鼎鼎的钟南山院士的朋友。见证两人友谊的是广州医科大学的“南山—以岭肺络联合研究中心”。

据新京报3月24日 “钟南山团队：连花清瘟有抑制新冠病毒细胞复制的作用”一文报道，石家庄以岭药业有限公司现在日产连花清瘟胶囊5300万粒，用于抗击新冠疫情。如果一粒药重量为0.1克，那么一天就要成产5300公斤的药粉。30天下来，就要成产159吨药粉。假设每1克药粉，需要10克的中草药原材料（出品率10%，挺高的了），那么一个月下来就需要1590吨原料。照这样的消耗速度，不知道库存的原料可以支撑多久。

兰州是我的第二故乡。兰州牛肉面有名，兰州人吃牛肉面也有讲究。牛肉汤是夜里熬好的，早上最浓最香。从汤锅里舀一瓢汤出来，就会再兑上一瓢水。如此这般，汤越来越淡，到了晚上，就快成清水煮面了。所以，想吃一碗好面，一定要早起。把这吃面的门道用到吃药上，结论就是买神药一定要趁早。中药原料可是要经年累月才能长成，就算有塑料大棚，板蓝根、银翘和金银花也没办法天天收获。以连花清瘟现在的产量，库存的中药原料怕不成持久。若不趁早买，弄不好就买不到了；即便买到，怕有效药剂也大打折扣。所以，吃牛肉面要趁早，买连花清瘟胶囊也要趁早。

川普总统是常常说话秃噜嘴药神，中国的院士是富有的药神。我最相信的药神，是喊我们补充优质蛋白质的张文宏教授。他开的药，既不需要额外花钱，又能够大快朵颐。好吃的东西，效果应该不会差。

神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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