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康歌

博客

秋天到了,草丛里,各路草民竞相喧叫。一只蚂蚱吃饱了,样子挺快活,略带几分忧思,捋了捋须子,开牙唱道,我正在城楼观山景,眼见得衙内土飞扬。乱轰轰,来方出局康入瓮,眼迷迷,不知今夕是何夕。

官方传言,小康同志贪腐数额若干亿,对此,蚂蚱转了转复眼,深表怀疑。这若干亿是如何计算出来的? 有朝一日,峰迴路转,是否有可能这若干亿并未被贪? 有道是,革命自有后来人。这些人可是号称干革命的,放倒一个,焉知不会起来千万个? 今日之革人命者,焉知明日不会命被人革?

不过,小康社会,一人得势,在朝可以指鹿为马,极尽打压维稳之能亊;在家能让鸡犬升天,享穷衣锦还乡之荣耀,这一切倒是历历在复眼。以小康本人为例, 在朝,维稳经费超过军费;在家,祖屋修得颇似宋时某员外的庄园,祖坟葺得堪比当今官方的烈士陵园。看着小康的祖坟与祖屋,蚂蚱想起刘邦与项羽。刘项二人,逐鹿中原,一胜一败,一王一寇。

胜者豪情万丈,思忧怀伤,酒酣耳热,击筑而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败者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无可奈何,抚剑而歌: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胜者之歌,名曰《大风歌》①,气魄恢弘;败者之歌,名曰《垓下歌》②,慷慨悲凉。在草民中间,两歌都流传千古,二人皆英雄豪杰,尤其是项羽,虽败犹荣。 读完《垓下歌》,蚂蚱掩卷而叹,项羽曾王位天下,得而复失,败落后,连自己的女人和战马都无法保全。

可怜的世人,宁可血流成河,饿殍遍野,定要决出王寇。旌旗一挥,十万铁骑出潼关,旌旗又一挥,百万雄师过大江。大军过后,千里焦土,花园决处,一片汪洋。管我们叫蝗虫? 他们自己又何尝不是? 还把我们跟一个姓汤的相提并论,他们也好意思?

其实,寇可为王,王亦是寇。为王者不过是欣于所遇,暂得于己,曾不知,老之将至,今王明寇。 为王者从庙堂里出来,交出生杀与夺之权,吃一些草蔬;草民草寇都从草里出来,去掉前面那个草字,也食一点肉糜,如何? 众生皆公民,非王非寇,可乎?

项羽还有句名言:“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耳!”③ 此言与项羽之败有着直接关系,同时也拉近了他与小康的距离。小康之位,虽未及帝,却也为王,人称司法王。据说,他曾有过彼可取而代之之心,只恨东窗亊发,英雄当不成了。其实,很多人都有这一想法,包括刘邦,他的《大风歌》就是衣锦还乡时的作品。

蚂蚱诗兴大发,借项羽之意,和刘邦之韵,述小康之亊,于是有《小康歌》④:

权在手兮,鹿为羊。
荣华富贵兮,归故乡。
衣绣昼行兮,抖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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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的旧文。眼见又一轮撕杀即将进入高潮,算是为提前超渡又一批小康唱的挽歌吧。]

① 《大风歌》 - 汉朝开国皇帝高帝刘邦,于前195年初平定英布之乱后,回到故里沛县,在宴请乡邻的酒宴上,吟唱的歌,后以其开头两字大风命名。原始出处,《史记·高祖本纪》。《昭明文选》称之为歌一首(并序·七言),列为杂歌。《乐府诗集》称之为《大风起》。

② 《垓下歌》 - 项羽面临绝境时的悲叹。据冯惟讷(明嘉靖戊戌进士)著《古诗记》而得名,在宋代郭茂倩《乐府诗集》中,题为《力拔山操》,在《文选补遗》中,题为《垓下帐中歌》。

③ 语出《史记·项羽本纪》。

④ 《小康歌》 - 语出本人,初思题为《权贵歌》,再思曾为《该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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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文学城-来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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