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老先痴 之 总是错过和时间的约定

几天来一直怕错过了今天市政厅办的志愿者EXPO，提前半小时就出发了，因为那一带停车很难，又是饭点儿。25分钟开到地方，转了两圈儿找到一个2P的车位，感觉十分幸运。车子就停在市政厅的后面，走几步就到。奇怪没有招牌显示，我一路走进大厅，厅里且空无一人。到前台询问，被热情地告知：EXPO是明天。我拿出手机一看，无语，确是七号。 接待的女士温雅地笑笑：明天见。我傻傻站着，空荡荡的大厅让我想起20年前的一次类似。

也是本人，年轻许多，那天是周日，打扮起来去参加女友婚礼。礼服和鞋子是新制的，手里掂着一盒包得精美的礼物。我那时住在城西，刚考到车本，小心翼翼地开了50分钟来到墨尔本东区一个小教堂。顺利地停了车，停得很近，有些许得意。婚礼是11点，我早了一刻钟。林荫道上静得很，天还冷着，我披着大衣，托着礼物，踏着高跟鞋，缓步扭进教堂。空的！我诧异！找到一个神职人员问：婚礼在哪儿？他说：今天没有婚礼！ “怎么会？” 我把请柬递给他：他看了一眼请柬，又打量了我一下，眼里噙着善意的笑，细长的白色食指在请谏上烫金的 Saturday下面划了一下。。。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车里的，在里面傻坐了足有半个时辰，晕得不知如何作想，如何是好。后来女友蜜月回来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你没事儿吧？我去机场一路在听广播，怕有交通事故。周五早上给你打电话不是说好明天见吗！” 我隐约记得她是说明天见的，可是在我的脑子里不知怎得就想着是周日的婚礼。

这种事后来又发生多次，比如一次被邀去参加朋友的告别晚会，居然晚了一个星期，次日收到她从巴黎寄来的第一张明信片，只五个字：你没事儿吧？。。。当然也有像今天一样赶早的时候，做了好吃的带着去和朋友到公园BBQ，左等没人来，右等没人来；打电话过去，原来聚会是第二天。

最惨的一次要算是1999年底带父母环澳旅行，到达尔文正好是圣诞节，计划住两晚。天气闷热难耐，爸妈不习惯，每天都不出门。下一站是凯恩斯，有大堡礁之旅，爸爸非常期待。第三天一过中午我就去退房，并让前台订机场送机巴士。前台打过电话后说这个钟点没有机场巴士，因为没有飞机。错愕之间看了眼机票：早上4点半，不是下午4点半，我已错过了大半天！圣诞节期间游人多，当日和下两日去凯恩斯的飞机都没有空位，要等到第三天才能飞。我当时是疯了的心情，不要说错过了爸妈去大堡礁的机会，仅就在达尔文这个热饭煲里再蒸上两天半已够我痛不欲生了。我不敢对爸爸妈妈吼，自己一头扎进了城里的电影院做冷处理。下午一点多，电影院里正在放当年新上演的《安娜与国王》，我进去时电影已经开场，空无一人。我找了最靠边的座位坐下，在确定没人之后，以能调到的最大音量骂了自己一句：你丫。。。大傻b.i…。电影是一点儿没看进去，而且至今回避看这部电影，还有至今回避去达尔文。不过电影结束时，我倒是笑出来了，因为结尾字幕打出来的同时，一个人头突然闪到银幕上，一名年轻男子不知从前面哪一排冒出来，缓缓的往门外走，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虽然他没看我，但是脸上却有一丝诡异的笑容。想到自己骂自己时的德行，我不由也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要说有这一次教训应该够用了，可是若干年后我几乎犯了同样的错误。那次是和AL从道格拉斯港飞墨尔本，按我理解的日程，我们应该是次日下午的飞机。午夜已过，行李打好，准备休息。AL和我开玩笑：你确定飞机是下午的？我恼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把机票甩给他： “你的笑话不好笑，知道吗？” AL半真半假打开机票的瞬间，突然从床边跳起来大叫：“Sh…t,  别睡了，赶紧去机场”。原来飞机又是凌晨4点的，而且是国际出发，需要在三小时前到达。差点儿再次错过！从此我被剥夺了安排旅行的权利。

一而再，再而三！如果不是年轻时就这样，我真会觉得自己是老年痴呆。“难道是未老先痴？”我问学校的心理学老师，她客气地说：不会，想必是你对英文不敏感？我答：时间是阿拉伯字母写的，我从小数学也是不错的。她又说：那或许你记忆不好？我答：我可以背诵几百首诗词！她还说：可能你事情太多，脑子乱？我反问：为什么只和时间犯相？她无奈：那只能说这就是-你！

只好接受这个答案了，大概这就是我吧，上帝在给我的定义里一定有一条：此人此生和时间的约定---不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