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贸市场的面包

退休以后在家里学着做面包，自己以为还不错，样子不好看，可是味道还挺香。自己做的基本就是“法国面包”那种类型，外壳脆脆硬硬的。没试过其他种类，嫌做工太麻烦，自己也缺少信心，做出来肯定没有外边的好吃。

“外边”自然就是超市和面包房。今年才意识到，“外边”还有农贸市场。过去逛农贸市场，注意力都放在瓜果蔬菜上，从来没光顾过面包摊。大概因为现在自己开始作面包，对面包有兴趣了，才去看看人家有什么面包。

面包摊上的面包种类非常多，颜色形状各异，很多顾客也搞不清楚五花八门的面包到底是什么。有一次排队，听见摊主给前面的顾客介绍不同的面包。听到“monkey brain”，吓了一跳。轮到我了，就指着刚才的“猴脑面包”问摊主是什么。摊主说是multigrain。人老了，耳朵听不真亮了。

有一个摊主卖自己家传的“特产”，起名叫apple crunch。摊主告诉我这是她父亲的最爱，里面有小块的苹果，上面铺一层烤焦的红糖。买了一个，味道不错，当早点很合适。

有一种面包叫Focaccia，样子就像超市里卖的flat bread。我问摊主这是不是就是flat bread。摊主很严肃地对我说，“Don’t say this to an Italian。” 摊主告诉我名字后，想记住，嘴里认真重复了几遍。逛了一会儿，只记得头两个音节了，后来只剩下第一个音节，听起来像是说“否”，就记住了。“否”，否定，不是flat bread。回家查才又确认全名。

小时候听说苏联人民生活在贫困中，整天只能吃黑面包。后来才知道黑面包是上等食品，健康食品，营养价值很高。上次去莫斯科，领教了正宗红菜汤就着地道俄罗斯黑面包的美味。农贸市场上有一种黑面包叫charcoal bread（黑炭面包），跟俄罗斯黑面包完全不同。见过黑面包，没见过这么黑的面包，真的跟煤球一样黑。原来，面包里加了炭粉。炭粉是用竹子或椰子壳像烧炭那样烧出来后，磨成粉。黑炭面包味道不错，口感很好，有那么一点筋道。说句不雅的话，吃多了屎都是黑的。

还有一种面包，超市和面包房都没见过，叫brioche，很松软，油性很大，味道略甜。作普通三明治不合适，太软，抹上mayonnaise就“烂了”，夹不住肉片和西红柿什么的。作冰激凌三明治绝佳，把一层冰激凌夹在两片brioche之间，放回冻箱，过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有一家面包摊是面包房出来摆摊，面包都贴上了商业标签。其他两家可能是个体户，有一家是一对白人夫妇，说英文带欧洲口音。想起新闻里有这样一个报导：四年前一对从萨尔瓦多来的年轻夫妇，每个周末在马里兰一个农贸市场摆摊卖烧烤。他们的烧烤马上获得了顾客们的赞美，鼓励他们开店。在一位律师的帮助下，他们去年开了第一家店，专卖烧烤。生意非常好，一年之内，盈利丰厚，正打算在华府开第二家店。祝愿农贸市场的面包个体户也会步步高升。

农贸市场的面包好吃是好吃，可是没有刚出炉时的那股香味。更缺少的是一种成就感，自豪感。在继续品尝不同面包的同时，还得再接再厉，自己学习面包烘烤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