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鸿推荐的老海归和海不归

1919年，国画大师徐悲鸿去法国留学。当时，《申报》登消息说：“徐悲鸿为中国公派留学美术第一人。”徐悲鸿西画素描功底深厚，留学归来深知素描对国画的影响。40年代，徐悲鸿手下收留了25名弟子，其中张安治、陈晓南、张蒨英和费城武是他最得意的门生。1945年，他向国民政府推荐他们四人去英国考察学习,成为自己之后，仅有的国画艺术公费留学生。

到了伦敦，四人师从名画家史宾塞，经常可以看到他们在伦敦街头进行素描练习。四人都办起了自己的画展，英国首相丘吉尔参观了张安治的画展；张蒨英与费成武的国画展获得史宾塞的赞赏，并成为至交。两年后，四人学习考察到期，却不见归影。到了1950年，身为中央美术学院院长和美术协会主席的徐悲鸿，写信给四位弟子，号召他们回国。四人都表示愿意回国，但即将登船回国之际，费成武突然说肚子不舒服，不能长途旅行。张蒨英要留下来照顾他，二人便暂留英国。

又过了两年，还不见费成武和张蒨英回国。徐悲鸿再次写信，动员他们回来报效祖国。徐悲鸿此时已完成思想改造，在信中表达了自己的对艺术新的追求，“成武之画已大进步，但中国此时需要能构图作大画者，最好选觅题材，试作现实主义（社会主义之写实主义），如战斗、生产之类当然最好。”师傅的话让费成武大为不解，怎么能用国画去画战斗、生产之类的题材？不久又传来张安治和陈晓南回国后遭受不公正待遇的消息，他们的花鸟山水画被排斥为资产阶级思想，不为美术协会所接受。

于是，费成武和张蒨英决定结婚，定居英国。张蒨英成为英国皇家水彩学会、皇家艺术学会和英国女艺术家协会等艺术团体会员，皇家西英格兰学院院士。费成武和张蒨英一起被选入英国艺术界名人录。以后的几十年在中国发生的各种政治运动使他们对回国产生了恐惧感，直到2000年费成武去世后，耄耋之年的张蒨英才回了一趟老家上海，离乡背井60载，满腹感慨惆怅。张蒨英2003年去世，享年90岁。

上图左起陈晓南、张安治、张蒨英、吴作人、费成武，1947年合影于伦敦